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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跪了近一个时辰,王爷气势汹汹地站在了他们面前,看见白芷兰也跪在那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教训郇清风,“……你个孽障!叫你不要惹事,叫你千万不要让别人捉住把柄,你怎么就不明白?监军要是向皇上再说说我坏话,你弟就得呆在皇城一辈子啦!”
王爷懊恼地揪揪自己的胡子,气咻咻地又走了。“为什么二公子要呆在皇城一辈子?”白芷兰好奇。
“因为监军只要向皇上上奏我爹有造反的倾向,皇上就不得不牵制我爹,但除了我爹没人帮他打仗啦,他就只好把我爹最在乎的人留在身边啦。”郇清风满不在乎的说。
不知为什么,当白芷兰听他说“最在乎的人”的时候,觉得他是难过的,不管是在外人眼中,还是在父亲眼中,他都不如弟弟。外人说他不学无术,一无是处,也许他不在意,但是父亲亲口表示最在乎的不是他,他会很伤心。
一个老妇站在郇清风的另一边,大声地读着家规,“第一百三十八条,不可在外惹事,违者视情节轻重予以惩戒。”
白芷兰小小声地跟着念了一次,郇清风却满不在乎地满口乱来,“不要在外面找别人麻烦,找了也不要被抓住。”
“第一百三十九条,子孙不可玩物尚志,需勤学好问,成就栋梁之才。”
“ 吃喝嫖赌什么的比较丢人,不要犯浑。”
“第一百四十条,……”
“青姨,别念了,都走了。”
“哎呦,累死我了,小祖宗你又搞什么了?”刚才还一脸正直的青姨瞬间挎下脸,幽怨地看着郇清风。
郇清风站起来,然后将白芷兰扶了起来,说,“没事,没事,青姨你要是再这么皱着脸,我会以为你的皱纹展开后就能多看见几只眼睛的。”
白芷兰和青姨都被这个有点恐怖的玩笑恶心了一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混蛋,不要以为你年纪大了青姨就不揍你了!我有那么……老得难看吗?”青姨笑骂几句,进了祠堂,听着身后郇清风悄悄地对白芷兰说,“……带你出去玩……”云云,脸上皱纹都笑得浅了。
这个小猢狲。
“溜进去,不要让容姨看见,看见了就不让出去玩了。”郇清风低声说着,把白芷兰抱过了自家院墙,下去时,就落在了院子里的假山上。
不一会儿,两人就悄悄地进了房间,郇清风噼里啪啦地在柜子里面刨,最后拿出了一把团扇。
青玉的扇柄,金边,白玉扇面,入手却很轻。
“我在京城逛了近一个月,想买个礼物给你,却总是不知道该买什么,郇阿达说也许买新鲜点的玩意儿你会喜欢,我就买了这个给你……”说完,就如同献完宝的幼童,眼巴巴地讨赏。
“……这个时候市面上都还没扇子卖,果然很新鲜。”白芷兰总算逗了他一回。
“不是这个,你仔细看看。”
雪白的扇面,用白玉雕成,且先不说要这么大一块无瑕的白玉,单说那将白玉雕得纤薄如纸的雕工,都是世间少有。“嗯,确实很珍贵,白玉做的扇面,嗯,很新鲜。”
郇清风一脸就知道你不知道的小样子,得意地说,“你看这上面没画东西是吧?”然后取过扇子,拉着白芷兰来到外间,那里摆着熏香,他把扇子靠近香炉,不一会儿,扇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幅桃花。
“是不是很好玩!这个是遇冷不见,遇热则显。是一种很稀有的矿石制成的颜料画的,其实这个白玉扇面不是一层,而是两层。”说着把扇子拿远,扇子冷了下去,枝横交错的桃花就像被雾气掩了,渐渐消失。
“夏天扇起来的时候,桃花就会若隐若现。”郇清风期待地看着白芷兰,不愿她说不喜欢。
“虽然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逢人就说我的扇子上面的花会不见,”白芷兰满意地看见郇清风脸色一僵,“但是这个扇子我很喜欢。”
郇清风舒了一口气,似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怕你不喜欢……”
白芷兰却看呆了,水波滟涟的一双眼眸,轻轻地一横,便有万种风情,动人心魄。呆呆地,甚至不知何时郇清风在她脸颊上轻啄一口,笑得像只偷香的小狐狸。
“那边!在那边!跑那边去了!哎呀小心,小心!捉不住就算了!”穿着月白色小袄的小女子急切地在墙边树下跳脚,拼命扇着冬天里没人会扇的小团扇,眼中是浓浓的担忧……和兴奋。
墙头蹲着身子的恪尽职守的小丈夫将碍人的长衫下摆卷了卷,塞在了腰带里面,扯了扯因为出汗而让人万分难受的衣领,说,“我今天不抓住它,就再也不吃青姨蒸的糯米糕了!”
原来是白芷兰和郇清风,在抓青姨养的那只白猫。但是这只白猫狡猾异常,专挑人过不去的坑坑洞洞里面钻,郇清风随它上蹿下跳,身上粘了枯草灰尘,好不邋遢,可就是抓不住。
“算了,算了,我们得回去跪着了!今天是罚跪最后一天了,青姨说爹会来看的!不就是一块糯米糕吗?反正快吃饭了。”白芷兰着急得招呼郇清风下来,看着他在墙头上摇摇欲坠的样子,而且这里已经不属于内苑,也不知什么时候追出来的,就怕被人看见。
“不!行!敢和我抢食!我要它吐出来!啊!啊!啊!啊!啊!”说着,跟着那白猫啪地跳下了墙头。
白芷兰憋笑憋得很辛苦。实在是不行了,郇清风吃糕吃到一半,就在软榻上睡着了,那白猫把他叼着的糕吃得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地不停地舔他的脸,郇清风醒来时的那种呆样,想起来就觉得好可爱啊!
“梦雅!”身后传来略带惊喜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郇倾宇,白芷兰呆了一下,梦雅不在这里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混乱声响,间或夹杂着女子的尖叫。
“倾宇!救我!啊!滚开!登徒子!”一个本应很好听,却因为尖声尖叫而变调的声音,郇倾宇听了皱起眉头,好像对于声音的主人很是头疼。
“大妈!明明是你自己摔下来,我好心扶你一下,你自己要靠近我怀里好吧?我是有妻室的人了,您自重!”懒洋洋的轻佻声线,是还没追远的郇清风。
一个穿着嫩绿色短袄的女子提着郇清风的衣领,从假山后面杀气腾腾地走过来,小巧的靴子后跟蹬得山响,“郇倾宇,出来!我看见你到这边来了!你妻子被人欺辱!你出来为我报仇!”
“都说了我没非礼你!你那上下直溜溜一般粗的身材,你的腰带在我娘子身上能绕两圈,我怎么可能故意去非礼你呢?”郇清风气死人不偿命,被抓着衣领也不急躁,故意貌似无辜地说道。
“你!明明是你害本小姐从墙上摔下来的!”“那是猫。”“那也是你故意的!本小姐武艺高强!才不会自己摔下来!”
“够了!不要无理取闹!你跟踪我是吧?”郇倾宇恼了,从树下出来,“柳淼淼,别太过分!这是大哥!”
柳淼淼呆住了,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看着这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不清面目,刚刚抱了自己一个满怀的男子。
郇清风假意整了整衣领,拉过跟过来的白芷兰,说,“未来弟媳,看看,这就是你嫂嫂。哥早就和你说过了,哥是有妻室的人了,不会非礼你的,你那水桶腰真的太粗了……”
于是不只柳淼淼呆滞了,郇倾宇也瞬间呆住,心中像被人捅了一刀,再转个圈,心口上最疼的那块肉,没了似的。心中隐隐希望郇清风是弄错了,也许梦雅是和嫂嫂一起来的,哥拉错人了……
但是白芷兰微笑,开口,“妹妹,见笑了。”
那清澈的嗓音听在郇倾宇耳中,就像一把盐,撒在他隐蔽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开始蔓延,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怎样带着柳淼淼离开的,只知道,竭力阻止眼中水汽氤灩,眼前一片模糊。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矣。不过寥寥数面,他已经知道这女子也许会是他一生最深刻的爱意,但此刻被硬生生的从心内剥去……瞬间万箭穿心不是夸谈。
世间缘分大概是一朵花托和一片花瓣,遇见了,才是一朵花,纵然世间花开几许,你的花瓣也许不是最艳丽的那瓣,但花只有一朵,再怎么相似的花瓣,也代替不了,那个缺口。
“倾宇!怎么了!你怎么了!……”柳淼淼慌张地惊叫,瘦弱的身躯支撑住颓然倒下的身躯。
……也许醒来,就发现这是一场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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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总算出场啦!柳淼淼同志!耶!这几天自信心被打击了,把文给同学看,她老人家无情的嗤笑,才几个字啊,才两百多点击……后面几章甚至只有个位数……好吧!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