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vent Horizon

　　A　Banquet

　　两天后

　　不属于地球的男人一个人坐在卧室的阳台上，全身融入在夜色中。

　　一双散发着荧光的眼睛凝视在远处的灯火上，没有表情的脸完美如同艺术家手下的作品，几乎带着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带着些许寒意的晚风吹拂动额前些许的碎发，之下的那双眼中的冷光在黑暗里忽明忽灭。

　　突然，男人左手腕上的一个装饰品突然发出诡异的红光，把男人的注意从远方移回自己的手臂上。

　　“他……来干什么？”

　　皱着眉，外星指挥官自言自语的低喃。

　　“晨？”

　　就在此时，这间公寓的黑发主人从内把落地窗门拉开，探出脑袋。

　　“有什么事吗？”晨一扫刚才的冷冽气息，脸上露出温和的浅笑。

　　“那个……你可不可以帮我拿着这个东西。”科学家有些尴尬的说，指了指手中的一个图纸。

　　虽然有些距离，但晨还是可以清晰的辨别出上面的几个大字——‘领结的打法’。

　　起身，晨十分爽快的和严清走回屋里。

　　“你今晚要出去吗？”

　　看著站在镜子前著装的严清，晨面无表情的问。

　　科学家一边和领结奋斗，一边说：“ 是的，我出去後，你自己不要乱跑，我不想在某个同事的实验室里看到你，知道吗？”

　　“我可以去看看吗？” 晨慢慢走到镜子前，在严清的身後站住，“地球文明行为考察。”

　　“…… 那里人太多，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麽状况---- ”

　　金色的眼睛暗了暗。

　　本想一口否决，但严清从镜子中看到晨的印象，灯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道道阴影。

　　不知怎麽的，在对方的脸上读出一丝失望的情绪，如一根放在心口的羽毛般，让严清突然烦躁不安。

　　“……”

　　我真的是疯子！！

　　“好吧，只要你保证，不做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他转身，一手指著晨，如同初中老师般，摆出说教的样子。

　　晨看著严清的眼睛，笑得很灿烂，“我保证。”

　　纽约市郊，xx居民区。晚上七点。

　　“这种房屋结构与规模，在目前你们的房屋市场上，其价值可在1，000，000~3，000，000万美元之间，小雯好像有个不错的家庭背景。”

　　一走进庄园，晨便开始评估这所房产的主人。

　　“拜托，我带你来不是为了告诉我小雯家多有钱。”

　　“我以为赞扬别人的富有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好──吧，就算是。”严清叹了口气，他放弃和对方辩解的意图，“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在人群稀少的地方做你的观察。不过，在这之前，我们现在要进到大厅，然後我会向别人介绍你，之後你可以和别人谈话，或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清楚了吗？ ”

　　晨顺从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别墅，里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就像任何一个上流社会奢侈的社交活动。

　　“哦，看看是谁来了！”一个面光红润的老人从人群中探出头，望向严清，随即，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二人面前。

　　“威廉，要请到你可是真难啊，你可是全球的名人了！”

　　威廉是严清的宗教名，他的父母是非常忠实的信教徒，而讽刺的是，他们的儿子却只相信科学定理。

　　“赵伯父，对不起，我只是…… ”

　　“好了，我不是在怪你。”赵振炎爽快地大笑，拍了拍严清的肩膀，一边的晨暗自纂紧了双拳。

　　“呃…… 这位是……”

　　“啊，”严清马上说，“这是辰，我祖母的妹妹的孙子，我们最近才重新取得联系，他现在在我家小住。”

　　严清的祖母是纯正的美国白人，所以理论上来说，严清有八分之一的高加索人的血统。

　　“哦，你好。”赵振炎伸出手，礼貌性的想要和晨握手。

　　晨却没有任何反应，除了他脸上面具势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有很敏感的皮肤。”

　　严清顿时後悔自己会为什麽带他来！？

　　“阿~~~是，是这样的，抱歉阿，伯父。”

　　“哦，呵呵，没关系。”老人似乎也没在意，很快把话题转到其它地方上了。

　　和今晚的寿星寒暄了一会儿，那主角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你怎麽了？”

　　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後，严清把晨拉到一个角落，问对方。晨从刚才就目光不善的盯著和自己说话的赵振炎，就连老人走後，都依旧如此。

　　“你答应过我，不做奇怪的事的！”

　　“我没有。”

　　“那你刚才盯著伯父看干什麽？这不礼貌，你知道吗？”

　　晨撇过头，敷衍的样子，“……我下次不会了。”

　　“……”年轻的科学家拿对方别扭的性格没办法，“如果你真的觉得这里不合适你，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没有。”晨否认道，“这里提供很好的观察课题。”

　　“那你──”

　　“严清！”

　　正当科学家还想说什麽时，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我想那是将要成为你伴侣的人类，他来找你了。”晨低头，语气凉凉的。

　　严清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头，面对自己的女友，“小雯。”

　　来者是个长相秀美的女子，一席蓝色的小礼服衬得她娇小的身材更加曼妙动人。她走到严清跟前，一把拉起对方的手，“你怎麽没来找我？”

　　“我刚才和伯父谈话。”

　　“哈，我爸比我还重要啊！？”赵小雯噘著嘴，有些不满的说，“你怎麽不和他结婚？”

　　“我错了，随便大小姐怎麽处罚我都行，好不好？”撇开物理学家的身份，严清和其他青年一样，会想方设法的哄女友开心。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逼你！”

　　“是，是。”严清赔笑著，他突然想到身後的晨，“对了，我想让你认──人呢？”

　　原本站在自己背後的‘人’不见了？

　　“什麽人？”

　　“刚刚就站在我後面的，你没看到吗？”

　　赵小雯皱起眉，一脸疑惑，“我看到你的时候就你一人啊？”

　　“这怎麽可能？！”严清拉开女友还握著自己的手，四处张望。

　　那家夥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严清急得四处找那个外星室友的时候，在庄园一处的树林里，站著一道身影。

　　“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来这个星球。” 那道身影转头，看著树林某处，远处别墅的灯光依稀照到黑影的脸上，分明就是晨的脸。

　　不久，从黑暗处走出一个高挑的影子，不同於人类的身影，来者有一对折收在身後的翅膀，和条长著骨刺的尾巴，他金色的双眼直视著晨，散发著淡淡的光芒。

　　“陛下。”

　　“这里不是特罗比亚，我不是这里的‘陛下’，矢.离.矢。”晨的声音带著一丝刺骨的寒意，他回视对方，两道金色的光芒印入来者的眼里。

　　晨并没有和严清说过任何关于自己在特罗比亚人中的地位，只是因为不想让对方因压力而产生更多的排斥感。所以，他命令所有人目前不许这么呼唤自己——特别是他感觉得到严清就在附近的时候。

　　那人怔了怔，但很快就恢复常态，“ …… 长官，矢在这里请求你回去。”

　　“有事吗？”

　　“没有，只是矢认为你继续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人类是我们在这个宇宙中遇到的第一种智慧生物，因该建立档案。”晨淡淡的说，重新把视线转回不知名的某处。

　　“可是，长官，这可以交给其他人做，你……”

　　“矢.离.矢，你的职位还没有牵涉到管理我做什麽，我希望你能了解到这一点。”晨打断对方，没有起伏的语气里，带著不易察觉的怒意。“还有，我希望你马上回去。”

　　被再一次点到全名的‘人’沈默了良久，最终，他说了句‘是’便消失在黑夜中。

　　重新转过身，晨看著对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严清！严清！你到底在找谁？”一个美貌女子一把拉住走在她前面的青年，“你的朋友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你到底慌个什麽？！”

　　“不，我必须找到他．．．．．．．”严清依旧四处张望。那家夥，我真的不该带他来这里的！！

　　“严清，你觉得找你的朋友比和我在一起还要重要？！”

　　“不是的，小雯。”严清终於把注意力其中在女子身上， “只是，这个家夥，我必须看著他。”

　　“不！我是你的女朋友，未婚妻，我才比较重要！”赵小雯似乎有些生气，声音变得尖锐。

　　“你是！”严清说，他把手轻轻抚在对方的双臂上，“不过，这是两回事情。”

　　一把推开青年，赵小雯的脸有些扭曲，“那你去找你的朋友吧！”

　　说完，她便转头，生气地离开了。

　　“小雯！”

　　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自从他从Genesis 回来後，小雯一直给自己一种或得或失的感觉。有时，严清觉得她变得有些陌生，喜欢在一些小事上发脾气。但，他认为是自己太注重自己的研究，而忽视了对方。

　　女孩子，都是这样的。

　　严清想。

　　还是先找到那个家夥，再和小雯解释吧。

　　“晨！”

　　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这次的赵伯父肯定生气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严清头痛的想。

　　“你再不出来，你就别回来了！！”发泄般朝树林里喊了一句，严清准备放弃，回到别墅。

　　！！

　　严清似乎看到有什麽发光的东西，他走进去，想看清楚。

　　“晨？是你吗？”

　　树林中除了蟋蟀的叫声外，很安静。

　　“喵──”

　　原来是只猫啊。

　　严清呼了口气，回过身，“啊！！”

　　“你在找我？”走到光线下，晨眼中金色的光芒在灯光下隐去。

　　“你！”严清无力，“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路像鬼一样的没有声音。”

　　“习惯了。”

　　“．．．．．．．”严清烦躁的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黑发，“你到哪里去了？”

　　“在安静的地方观察你们的社交行为。”晨说，轻轻地抚上对方的黑发，“有片叶子。”

　　“呃，谢谢。”这个外星人突然的行为让严清感到一种违和感，他心里闪过一丝暧昧不明的情绪。但他马上把这种奇怪的感觉扔到脑後，“那麽，你的观察结果？”

　　“你们这种社交行为很无聊。”

　　晨想了一会儿，作出总结，“我不明白为什麽你们浪费那麽多精力，布置这种舞会，而不多想些如何改进你们科技之类的事，很奇怪。”

　　严清挑起眉，笑了，“我想这是我经常考虑的问题。”

　　“那这让我们成为志同道合的人。”晨也笑了，随即又说道：“我以为你会生气。”

　　“为了什麽？”

　　“刚才我没和你说便自己离开了。”

　　严清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不，我没有。”

　　可是，为什麽我没有．．．．．．

　　垂下眼帘，科学家进入自己的思绪。

　　看到对方异样的神情，晨不留痕迹的轻抚了一下严清的手，从对方中枢神经渗出的一丝生物电流，进入晨的皮肤，超导的神经纤维瞬间把这股电流传到晨的脑部。

　　然後，晨轻轻的笑了。

　　严清再次抬头看著对方时，便是他脸上的笑容。

　　“你没事笑成这样干什麽？”

　　“因为我高兴。”

　　严清翻了翻白眼，从晨身边走过，“我没时间和你猜谜语，我得走了，去向赵伯父和小雯道别。”

　　晨跟了上去。

　　“你在门口等著我，”严清没有回头，直到走出树林，他转向晨所在的位置，即使，此时因为光线差，他看不见对方，“乖乖的在门口等著我，不要让别人觉得你的行为奇怪。”

　　黑暗中，晨轻笑出声，那是他发自内心的愉悦。

　　[为什麽我不生气．．．．．．．．

　　因为．．．．．．我更加担心．．．．．．]

　　“．．．．．．．这是个好现象。”

　　外星指挥官慧心的笑容隐藏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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