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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夜已经有点深,崔冰结束了练剑,正准备回屋休息,听见思蓉的声音。
“思蓉,这么晚了,还不睡。出来做什么?”崔冰把剑插进剑鞘,扶了思蓉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我睡不着,听见哥哥练剑的声音,就出来了。”思蓉勉强一笑,今天刚接到皇上的圣旨,七天以后,崔冰就要去京郊的御林军大营上任了!“我已经吩咐苑儿,赶着给你做了几套衣裳,还有新的棉被,鞋袜。等到了那边,都是些大老爷们,也没人照顾你,你可要——”说到此,思蓉已经哽咽,再也无法说下去。
“思蓉,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握了思蓉的手,崔冰替她暖着,“你瞧你,都五月的天了,手还这么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我去了那边,也不是不能回来,这不是没成亲,没有家室的拖累,所以才一月回来一趟么。别担心,就在京郊,也不远,来回百里路,骑马不过一个时辰。”本来是想安慰思蓉,可话越说越低沉。
“是啊,亏这不是去边关。”思蓉擦了把眼睛,“如果是去边关,我说什么也要跟着。”
“........”这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你不让跟着去的,崔冰在心里说道。
“哥哥,还有件事没说呢,”思蓉叹口气,“我知道韩大哥也是要跟着你去的,虽说他在那里不过几日,但是因为韩大哥尚未娶亲,那些女儿家的活计也不在意,我就让苑儿也替他做了些,该天你告诉他一声,让他过来取罢。”
“好。”不知什么时候,思蓉已经韩大哥韩大哥喊得很熟了。但看起来,两个人都未往那一边想去。崔冰心里就有了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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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这次皇上派了这么个人过来,可要小心啊。”御林军统领从品德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谋士贾勤。
“哼!”待送来圣旨的公公一走,从品德就把圣旨掼到了地上,“叫一个毛头小子过来指挥我,果然是看我老了么?!”被贾勤这么一煽风点火,从品德更是怒不可抑。
“将军,你看,我们是不是——”贾勤一看从品德已经怒火上扬,直到目的已经达到,附在从品德耳边嘁嘁喳喳起来,从品德边听边点头。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就是不知道那个崔冰会不会上套。”从品德沉思着。
“怕他不上套呢。”贾勤嗤道,“我们的兄弟们都是刀剑下滚过来的,哪个没经历过生死?就像大将军你,之所以这么有威信,还不是因为是功臣?怎么,他一个武夫,凭着小打小闹就当了武状元,然后就想着来指挥我们?别说您了,就是兄弟们,也没哪个乐意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从品德点点头,“那就交给你去办了。”
“将军放心,我办事,自有分寸。”贾勤得意道,他走出将军营房,随手把自己的心腹招过来,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看着心腹领命而去,他不仅咧开嘴一笑:“崔冰阿崔冰,什么都没有就想过来邀功,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这次就让你尝尝,真正在战场上滚过来的人,是不是比你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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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崔将军和韩大人到!”有将士进来禀报。
来了!从品德和贾勤相互看了一眼,贾勤微微点点头,从品德不露痕迹的一笑,“这么快就到了,崔将军还真是心急。赶快请进来!”
营房外,崔冰和韩承之正在等候通传。
“崔兄,我怎么觉着这些人眼神都不善呢?”韩承之四顾了一周,悄悄在崔冰耳边说道。
被韩承之这么一提醒,崔冰也发现了。
“不知道从品德那个老东西耍什么手段!要是敢对你不利,我决不轻饶他!”韩承之又说道,虽然没说出来,心里早就明白了。从品德肯定是不甘心与崔冰平起平坐,在崔冰来之前,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煽动众人,一起来排挤崔冰。
哼!韩承之眼光阴沉下去,你不过一介莽夫,如果不是成平将军战死,这军功还轮得到你?不自量力!
“话不能这么说。从将军是老将军了,战功赫赫,又是自愿来这御林军大营,就这份忠心,已经叫我等汗颜了。他要是心里不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崔冰道,他就是再愚钝,也看出来了众人不善的眼光,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崔兄大气量,小弟自愧不如。”韩承之也不跟他争辩,知道崔冰就是一根肠子到底的,不吃点苦头绝不回头。
但是自己既然已经来了,还能看着崔冰吃苦不成?韩承之啪的把手中的扇子和上,不再说话。
“两位大人,请。”通传的士兵出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位从老将军。”韩承之微微一笑,与崔冰进去。
“崔将军,韩大人!”从品德见着二人进门,忙从座位上起身,下来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从将军如此,岂不是要折杀我等后辈了!”没等崔冰表示,韩承之早就一步迈过去,扶起了从品德。
“啊呀!从将军果然是宝刀不老,手力强劲啊。”韩承之故做惊讶得喊道。
“韩大人,你——”这才看见手里握着的是韩承之,从品德忙松开手。
韩承之不是没看见从品德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但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是把手背到了后面。
“来来,坐,坐。”从品德见韩承之没有什么表示,也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热络的招呼两个人。“来人,上茶。”
不多时,就有兵士端过来茶,先给韩承之放下,然后端给崔冰。崔冰伸手接茶,那兵士忽然将茶盘一扔,从靴子中抽出一把短首,向着崔冰就刺了过去。
“小心!”一直在看着崔冰的韩承之脸色忽得就变了,忍不住叫出来。
只见崔冰不慌不忙,蜻蜓点水般撩开兵士的胳膊,转手一扣,就将兵士的手腕紧紧扣住,另一只手在兵士胸前一点,就在众眼睽睽之下,那兵士就被制住。
“从将军!”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韩承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厉声喝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这,”从品德脸色发白,“贾勤!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禀将军,属下也不知,怕是奸细,也,也说不定。”没有想到崔冰的工夫如此了得,还特意安排了个功夫好的,眼看一切就要露馅,贾勤也白了脸。
“奸细?”韩承之冷笑,“从将军!你怎么老了,越发糊涂起来!这可是御林军大营!距离皇上不过百里,你竟然让奸细给混进来了!说,你这督将是怎么做的?你视皇上的龙体为何?你又有几分真心在保护皇上?如果你嫌这职位做的辛苦,改天韩某回朝,一定向皇上秉明,给你个轻闲的官差,舒舒服服回家养老,你说可好?”
“韩、韩大人!”从品德不过是个带兵打仗的,一直跟在成平将军手下,他知道自己没甚本事,所以也就不回朝堂,乐得在此作个山大王。被韩承之这么一呵斥,早就六神无主。
“韩大人!此事纯属以外,请将此人交给军营牢狱看管,改日押送进京,细细审查才好。从将军一心为朝廷,忠心日月可鉴啊!”贾勤忙上前求情,从品德要是走了,他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韩大人,”一直没说话的崔冰忽然开口,“我看这不过是弟兄们跟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你瞧,”崔冰把那把匕首拿在手里给韩承之看,“这么小的柳叶刀,就能置我于死地么?也太小看我崔冰了。”挥挥手,示意边上的人把那兵士放了,“我看这事跟从将军没什么关系。我于从将军素未谋面,没有必要一来就给这么个大礼,从将军说呢?”
“崔——崔将军所言极是,从某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朝廷命官啊!”从品德慌慌张张的看着韩承之。
“是么?”怎么不知道崔冰的意思?就是给个台阶下,免得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方都尴尬。“那好,我就卖崔将军一个面子,此事暂不追究。来人啊,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给我关起来,细细审问,到底是为何。”韩承之坐下来,冷冷得说道。
“多谢韩大人!”从品德怒视了贾勤一眼,这次是侥幸,如果再被韩承之抓了小辫子,就不好收拾了。
贾勤接过从品德眼光,低着头,不敢说话。本以为这次来的是两个小子,没想到,尤其是那个韩承之,千万不能小看他。
“从将军,”崔冰不以为意,“我听说今天是御林军的大操练之日,不知道崔某有没有这个机会,去沙场看看?”根本不想跟他在这里喝什么茶,他没有韩承之那么会察言观色,但是也看出些什么。这样子喝茶,怕是也喝不到什么好处,不如出去看看。
“噢,这边请。”从品德巴不得赶紧出去,他越看韩承之就越觉得后背一阵发冷。方才以为是崔冰上前扶自己,故意狠狠地捏了一把。他天生力道就大,那一捏,就是骨头不断,也要疼上十天半日。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捏的竟然是韩承之!本来还以为韩承之不提,就没事了!这才明白,韩承之不是不计较,他是在等着合适的机会,一并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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