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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还魂门
纳兰雪感觉自己像浮在水里,四周都是暖融融的光。她想睁开眼,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任由意识飘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文萱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被雨打湿的棉花。
“雪姐,奥莱的新方案通过了,你看,这是你以前画的草图,我按照你的想法改了……”文萱的声音带着哽咽,“洛洛昨天把你的香囊带去医院,浩辰说,这是你给他的礼物……”
纳兰雪想伸手摸摸文萱的头,指尖却穿过了她的肩膀。她这才发现,自己变成了透明的影子,飘在文萱的办公室里。桌上摆着她的笔记本,翻开的那一页,画着小时候和发小一起玩泥巴的场景——那时候他们都才六岁,在老家的田埂上,用泥巴捏小鸭子,发小乾哥的手被划破了,她把自己的手帕给他包扎,说“乾哥,以后我保护你”。
“傻丫子,还说保护我,自己都摔进田埂里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纳兰雪猛地回头,看到乾哥站在她身边,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手里拿着一个泥巴捏的小鸭子。
“乾哥?你怎么在这里?”纳兰雪的声音飘在空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乾哥笑了,指尖碰了碰她的影子,却穿了过去:“我死了,就在你车祸那天。宇文恺薇的人找我,让我把你骗去黑房子,我不肯,他们就把我推下了楼。”他的声音顿了顿,眼底满是愧疚,“我没能保护你,还让你被他们抓走了。”
纳兰雪的意识忽然清晰起来——那天她去见宇文恺薇,想查清司徒凌峰贪污案的真相,却没想到对方早有埋伏。她拼命反抗,把钥匙藏进浩辰的布偶里,然后就被打晕了,再醒来时,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现在在哪里?”纳兰雪飘到窗边,看到楼下的栀子花开得正盛,文萱的办公室里,还摆着她最喜欢的薰衣草盆栽。
“你还活着,只是昏迷了。”乾哥的声音沉了下来,“宇文恺薇把你藏在薰衣草庄园里,那里有司徒凌峰留下的证据,能证明他是被冤枉的,也能证明奥莱的内鬼是谁。”
纳兰雪的心跳猛地加速——薰衣草庄园,就是司徒凌峰信里提到的地方。她飘出办公室,看到洛洛正偷偷往她的房间里放栀子花,嘴里嘟囔着:“雪姐,我每天都给你放一朵,等你回来,房间里就都是花香了。”
她跟着洛洛走进房间,看到书桌上摆着一张照片——是他们全家的合影,她站在中间,抱着小时候的洛洛,身边站着文萱和晨宇,笑得眉眼弯弯。照片旁边,放着浩辰画的画,画里的她站在薰衣草田里,手里举着香囊,身边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浩辰。
“傻丫头,别难过了。”乾哥飘到她身边,指着照片里的她,“你看,他们都在等你回去。你的心脏还在跳,司徒凌峰的心脏在你身体里,它在等你醒过来,等你带着证据回来,还所有人一个清白。”
纳兰雪的眼泪掉了下来,却在空中化作了透明的水珠。她飘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却还带着生气。她想起司徒凌峰捐心脏时说的话:“雪丫头,替我好好活着,替我照顾浩辰。”
“乾哥,我们去薰衣草庄园吧。”纳兰雪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我要醒过来,我要找到证据,我要让宇文恺薇付出代价,我要陪他们一起看薰衣草。”
乾哥点点头,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却还是穿了过去。他笑了,眼底带着温柔:“好,我陪你去。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陪你。”
两人的影子飘出窗外,朝着夕阳的方向飞去。风里传来栀子花香,混着远处方特乐园的笑声,温暖得让人心尖发颤。纳兰雪知道,她不会再害怕了——因为她的身边有乾哥,她的身后有家人,他们都在等着她,等着她回家。
北疆的夜晚,星光洒满了庄园的薰衣草田。纳兰雪的影子飘在田埂上,紫色的花穗拂过她的指尖,却没有一丝触感。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落在花丛里,和星光叠在一起,像被打碎的月光。
“看,那就是庄园的主屋。”乾哥的声音落在耳边,他指着不远处的白色木屋,屋顶爬满了常春藤,窗台上摆着一盆干枯的栀子花——那花盆的样式,和纳兰雪办公室里的一模一样。
纳兰雪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不是灵魂的悸动,而是来自身体的感应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腔里有东西在跳,带着熟悉的温度,像司徒凌峰当年在病房里对她说的:“雪丫头,我的心脏会替我陪着你。”
“你的身体就在那间木屋里。”乾哥飘到她身边,指尖指向木屋的二楼窗口,“宇文恺薇把你放在那里,派了人守着,还在屋里装了监控。但她不知道,司徒凌峰早就留了后手——那间屋子的地板下,藏着他收集的证据。”
纳兰雪飘向木屋,夜风卷起薰衣草的香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那是她的香囊散发出的味道,此刻正从二楼窗口飘出来。她透过窗户往里看,看到自己躺在白色的床上,脸色苍白,手腕上戴着司徒凌峰送的镯子,镯子上刻着“雪”字,在星光下泛着微光。
“还记得初一那年,你骑车摔下田埂吗?”乾哥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温柔,“那天你穿了件粉色的连衣裙,摔在泥里,像只落了雨的蝴蝶。我跑过去时,你还在晕着,眉梢破了,血混着泥粘在脸上,我吓得手都在抖。”
纳兰雪的眼眶红了,那些模糊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她记得自己醒过来时,爬在乾哥的背上,他的校服被汗湿透,背着她走在田埂上,嘴里念叨着“傻丫头,下次再敢骑没闸的车,我就告诉你妈”。那时候的风里,也有这样的花草香,暖得让人心尖发颤。
“我那时候就想,以后一定要保护好你。”乾哥的影子轻轻晃了晃,“可我后来还是没做到——你被宇文恺薇抓走时,我明明就在附近,却没能拦住他们。”
“不怪你。”纳兰雪的声音带着哽咽,“是我太急着查真相,没注意到陷阱。”她飘到木屋门口,看到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锁孔的形状,和浩辰布偶里掉出的钥匙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脚步声。纳兰雪急忙飘到墙角,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走进来,手腕上的玫瑰纹身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正是张宇提到的,和雪姐车祸时有关的人。女人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纳兰雪的额头,嘴角勾起冷笑:“纳兰雪,你要是一直不醒,奥莱就只能是我的了,你要知道,我才是老大哦!”
纳兰雪的灵魂忽然激动起来,她想冲上去推开女人,却只能穿过她的身体。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忽然动了动——手指轻轻蜷缩,碰到了枕边的香囊。香囊里的栀子花瓣忽然散发出微光,照亮了女人惊讶的脸。
“怎么回事?”女人后退一步,伸手去摸床头的对讲机,却没注意到地板下传来轻微的声响——那是司徒凌峰留下的机关,被香囊的微光触发了。
“快,趁她没反应过来,去地板下找证据!”乾哥的声音带着急切,“司徒凌峰说,证据放在一个刷着蓝色油漆的木盒里,里面有账本和录音笔。”
纳兰雪的意识集中在身体上,她拼命想睁开眼,胸腔里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像在呼应她的决心。她能感觉到,手指碰到了地板的缝隙,那里有一块松动的木板——正是乾哥说的藏证据的地方。
“喂!楼上怎么了?”楼下传来守卫的声音,女人急忙拿起对讲机,却没注意到纳兰雪的手指已经抠住了木板的边缘。
“再坚持一下,雪丫头!”乾哥飘在她身边,影子和她的叠在一起,“晨宇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独孤宇查到庄园的位置,今晚就会到。”
纳兰雪的指尖用力,木板被掀开一道缝,她看到里面果然有个蓝色的木盒。就在这时,女人转过身,看到了她的动作,尖叫着扑过来:“你敢醒!”
千钧一发之际,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是守卫的惨叫。女人脸色煞白,转身想跑,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上官晨宇抓住手腕。晨宇的眼底满是怒火,手里攥着那只栀子花香囊:“宇文恺薇,你跑不掉了。”
纳兰雪的意识终于放松下来,她看着晨宇、洛洛、张宇冲进屋里,看着他们打开木盒,拿出账本和录音笔,看着宇文恺薇被按在地上,脸上满是绝望。她的身体轻轻动了动,眼皮终于掀开一条缝,看到晨宇扑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雪姐!你醒了!”
星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脸上,薰衣草的香气飘进屋里,混着栀子花香。纳兰雪看着围在床边的家人,嘴角轻轻弯起——她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满是爱的地方,回到了她最珍视的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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