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是手滑

作者: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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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大裁员,但裁的是老板


      沈知意回到京城那天,发现城门口贴了张告示。
      准确说,是张“招聘启事”。
      “急聘:靠谱打工人,要求:识字、不贪、能熬夜、抗压能力强。待遇面议,有年终奖。联系人:皇后娘娘。”
      沈知意站在告示前,看了三遍。
      然后转头问高贤:“本宫写的?”
      高贤小心翼翼:“是……是刘阁老代写的。他说朝堂空了一半,再不招人,活没人干了。”
      沈知意挑眉:“空了一半?”
      “是。”高贤掰着手指头数,“礼部尚书周大人,告老还乡了。兵部尚书王大人,说是要去北境‘历练’。户部尚书李大人……直接出家了,昨天刚剃的头。”
      沈知意沉默了三秒。
      然后笑了。
      “跑得挺快啊。”她点评,“知道本宫要查账了,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她撕下招聘启事,揉成一团。
      “不用招了。”她说,“本宫亲自面试。”
      ---
      御书房变成了面试现场。
      沈知意坐在书案后,面前摆着一摞简历——都是六部剩下的官员,临时写的,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
      第一个进来的是工部侍郎,姓孙,四十多岁,一脸苦相。
      “说说你的优势。”沈知意翻着他的简历。
      孙侍郎紧张得直搓手:“下官……下官会修河堤。”
      “修过几座?”
      “三、三座。”
      “质量怎么样?”
      “还、还行……”孙侍郎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去年沁河那堤……刚修完就垮了。”
      沈知意抬头:“垮了?”
      “是……是汛期水太大……”
      “死了多少人?”
      “二、二百多……”
      沈知意合上简历:“出去。”
      “娘娘!下官……”
      “本宫让你出去。”沈知意声音冷下来,“下一个。”
      孙侍郎连滚爬爬地出去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吏部主事,姓钱,三十出头,油头粉面。
      “娘娘好!”钱主事一进来就鞠躬,“下官钱多金,擅长人际关系处理,精通各类文书往来,有丰富的……”
      “停。”沈知意打断他,“先回答本宫一个问题:吏部去年卖了多少官?”
      钱主事笑容僵住:“这……这怎么可能有卖官之事……”
      “那就是不知道?”沈知意挑眉,“行,下一个。”
      “等等!”钱主事急了,“下官知道!去年……大概……卖了一百多个……”
      “多少钱一个?”
      “看品级……七品三千两,六品五千两……”
      “钱呢?”
      “都……都上交了。”
      “上交给谁?”
      钱主事闭嘴了。
      沈知意摆摆手:“出去吧,顺便把门带上。”
      钱主事也跑了。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面试了一上午,沈知意一个没留。
      高贤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娘娘……再这么裁下去,六部就没人了……”
      “没人就没人。”沈知意喝了口茶,“总比留一群蛀虫强。”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阳光正好,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
      “高公公,”她忽然说,“你说,为什么当官的人都这么贪?”
      高贤想了想:“因为……因为能贪?”
      “不对。”沈知意摇头,“是因为贪了也没事。”
      她转身,看着空空荡荡的御书房。
      “先帝在时,贪了,顶多罚俸,降职,过几年又升回来了。所以他们敢贪,拼命贪,贪到国库空了,贪到边关将士没饭吃,贪到百姓卖儿卖女。”
      她顿了顿,声音冷下来:“但本宫这儿不一样。”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名单。
      “裁员名单”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罪名和……处罚方式。
      “贪污一千两以下,罚款十倍,留任察看。”
      “一千两到一万两,抄家,流放。”
      “一万两以上……”
      沈知意拿起朱笔,在最后一行画了个圈。
      “斩立决。”
      她放下笔,看向高贤。
      “张贴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
      高贤接过名单,手有点抖。
      “娘娘……这得斩多少人啊?”
      “不多。”沈知意算了算,“大概……三四十个吧。”
      她顿了顿,补充:“正好,空出来的位置,本宫有新人选。”
      ---
      裁员名单贴出去的当天下午,京城炸了。
      不是真的爆炸,是官员们集体“爆炸”了。
      有人跑到太和殿前哭嚎,有人在家写血书,还有人……直接打包行李,准备跑路。
      但跑不了。
      禁军把京城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沈知意坐在御书房的屋顶上。
      她让人搬了把躺椅上去,说是要“晒太阳思考人生”。
      高贤爬上来,气喘吁吁:“娘娘……户部左侍郎张大人,在府里上吊了!”
      “死了吗?”
      “没……被救下来了。”
      “哦。”沈知意翻了个身,“告诉他,自杀不算工伤,抚恤金没有。”
      高贤:“……”
      “还有礼部右侍郎李大人,说要绝食抗议。”
      “绝几天了?”
      “一、一天。”
      “那还早。”沈知意闭着眼,“等绝到第三天,给他送碗参汤,吊着命。本宫倒要看看,他能绝多久。”
      高贤觉得,皇后娘娘可能是阎王爷转世。
      不然怎么能这么淡定地处理这么多“鬼事”?
      “对了,”沈知意忽然想起什么,“江南那些盐商,跑了吗?”
      “跑了。”高贤说,“但跑之前,在客栈留了封信。”
      “什么信?”
      高贤递上一封信。
      沈知意拆开,看了一眼。
      信上只有八个字: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她笑了。
      “还挺文艺。”她把信折好,收起来,“告诉他们,本宫等着他们回来。回来的时候,记得把欠的税补上。”
      高贤:“……”您这是要逼死他们啊。
      但盐商们已经跑远了,听不到了。
      ---
      傍晚,第一个主动投诚的人来了。
      是安平郡王。
      就是之前被沈知意罚去北境戍边,后来又被徐猛扣下的那位。
      他被人抬着进来的——腿断了,裹着厚厚的绷带,坐在轮椅上。
      “娘娘!”一进来,他就开始哭,“臣知错了!臣真的知错了!”
      沈知意从屋顶上下来,拍拍身上的灰。
      “错哪儿了?”
      “错……错在不该养私兵!错在不该偷税漏税!错在不该……”安平郡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该跟端王勾结!”
      “还有呢?”
      “还……还有?”安平郡王愣住。
      “你私铸钱币的事,忘了?”沈知意提醒。
      安平郡王脸白了。
      “那……那是端王逼我的!”
      “逼你你就干?”沈知意挑眉,“他逼你吃屎你吃不吃?”
      安平郡王:“……”
      “行了。”沈知意摆摆手,“说吧,来找本宫干什么?”
      安平郡王抹了把眼泪,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
      “这是……这是端王生前,联络过的所有官员名单。”他说,“还有……他们这些年贪墨的账目。”
      沈知意接过册子,翻了翻。
      很详细。
      详细到让人怀疑,安平郡王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等着今天。
      “条件?”她问。
      安平郡王深吸一口气:“臣……臣想活着。”
      “就这?”
      “还、还想保留郡王爵位……哪怕降等也行。”安平郡王小心翼翼,“臣……臣愿意交出所有家产,只求娘娘饶臣一命。”
      沈知意看着他。
      良久,点头。
      “可以。”
      安平郡王眼睛亮了:“谢娘娘!谢……”
      “但是。”沈知意打断他,“你得帮本宫办件事。”
      “娘娘请吩咐!”
      沈知意把册子扔还给他。
      “名单上的人,你去劝降。”她说,“愿意交出家产、认罪伏法的,本宫可以酌情轻判。不愿意的……”
      她笑了笑:“你知道该怎么做。”
      安平郡王懂了。
      这是要他去当“内鬼”,把同伙一个个揪出来。
      狠。
      但他没得选。
      “臣……遵旨。”
      安平郡王被抬走后,高贤小声问:“娘娘真信他?”
      “信不信重要吗?”沈知意反问,“重要的是,他现在只能靠本宫活着。为了活命,他什么都肯做。”
      她顿了顿,补充:“狗急跳墙,但跳的方向,得是本宫指定的方向。”
      高贤似懂非懂。
      但他觉得,皇后娘娘可能比他想象中,更懂人心。
      ---
      三天后,裁员名单上的名字,少了一半。
      不是沈知意心软,是那些人主动“投诚”了。
      交家产的,认罪的,揭发同党的……一个比一个积极。
      御书房的库房堆满了金银珠宝,账房先生算账算到手抽筋。
      高贤看着账本上不断增长的数字,眼睛都直了。
      “娘娘……这、这得有多少啊?”
      “不多。”沈知意正在吃葡萄,“大概够边关将士吃三年吧。”
      她吐出一粒葡萄籽。
      “对了,徐猛那边,粮饷送去了吗?”
      “送去了。”高贤说,“按您的吩咐,一百万两,外加二十万两辛苦费。徐将军收到钱,当场就哭了。”
      “哭了?”
      “是……说他当兵三十年,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沈知意笑了。
      “那就好。”她说,“告诉他,好好干。年底业绩好,本宫给他发年终奖。”
      高贤:“……”您当是开公司呢?
      但他不敢说。
      因为皇后娘娘真的在按“公司模式”管理朝堂。
      六部变成了六个“部门”,尚书是“部门总监”,侍郎是“副总监”。
      每月有KPI考核,完不成扣俸禄,完成得好有奖金。
      贪污受贿?直接开除(斩首)。
      结党营私?记大过(流放)。
      偷税漏税?罚款十倍。
      简单,粗暴,但有效。
      至少现在,没人敢贪了。
      因为贪了也没命花。
      ---
      又过了几天,神秘年轻人来了。
      这次没戴面具,光明正大地从宫门进来,穿一身月白长衫,像个书生。
      沈知意在御花园见他。
      “怎么样?”她问,“北境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年轻人在她对面坐下,“徐猛继续镇守,我留了五万精兵给他。剩下的二十五万,分批调往各地驻防。”
      “京城呢?”
      “留了三万。”年轻人说,“足够用了。”
      沈知意点点头,递给他一杯茶。
      “现在可以说了吧?”她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年轻人端起茶杯,沉默了片刻。
      然后开口:
      “先帝的私生子。”
      沈知意挑眉:“这么狗血?”
      “狗血,但是真的。”年轻人苦笑,“我娘是先帝南巡时认识的民女,一夜露水,有了我。先帝回京后,就把我们忘了。”
      “后来呢?”
      “后来我娘病死了,我被人送到北境,当了兵。”年轻人说,“从一个小兵做起,一路爬到……你猜?”
      沈知意想了想:“徐猛的副将?”
      “再猜。”
      “徐猛的上司?”
      年轻人摇头。
      沈知意眯起眼:“总不会是……北境真正的掌控者吧?”
      年轻人笑了。
      “差不多。”
      他放下茶杯。
      “徐猛听我的。北境三十万大军,也听我的。”
      沈知意盯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笑了。
      “所以,”她说,“你要清君侧是假,要夺权是真。”
      “不完全是。”年轻人摇头,“我要清理的,确实是朝堂上的蛀虫。但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我要一个干净的、强大的大魏。”
      沈知意沉默。
      良久,她问:“那皇位呢?你不想要?”
      “不想。”年轻人回答得很干脆,“我当过兵,见过边境百姓有多苦,也见过朝堂上的官有多贪。我知道自己当不了好皇帝。”
      他看向沈知意。
      “但你可以。”
      沈知意一愣。
      “我?”
      “对。”年轻人点头,“你够狠,够聪明,够不要脸。最重要的是……你不在乎名声,只在乎结果。”
      他笑了笑:“这年头,要脸的人当不了好皇帝。”
      沈知意:“……”
      这话听起来像骂人,但她居然觉得有道理。
      “所以,”她问,“你要辅佐我?”
      “不。”年轻人摇头,“我要跟你合作。你清理朝堂,我整顿军队。等朝堂干净了,军队强大了……”
      他没说完。
      但沈知意懂了。
      等她称帝的那天。
      “野心不小啊。”她评价。
      “彼此彼此。”年轻人举杯,“合作愉快?”
      沈知意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
      “愉快。”
      ---
      年轻人走后,沈知意在御花园坐了很晚。
      高贤来催了几次,她都没动。
      “娘娘,”高贤小心翼翼,“夜深了,该歇息了。”
      沈知意抬头,看着满天繁星。
      “高公公,你说,当皇帝是什么感觉?”
      高贤一愣:“这……奴才不知。”
      “本宫也不知道。”沈知意说,“但本宫猜,应该挺累的。”
      她顿了顿,补充:“尤其是当一个好皇帝。”
      高贤没说话。
      “但累也得当。”沈知意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因为没人比本宫更合适了。”
      (好Tm自恋)
      她转身,往寝宫走。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一把出鞘的刀。
      锋利,冰冷,势不可挡。
      ---
      第二天,沈知意颁布了新诏令。
      “即日起,大魏实行新政。”
      “一、废除世袭爵位,改为功绩晋升。”
      “二、所有官员财产公示,接受百姓监督。”
      “三、设立监察司,专查贪污腐败。”
      “四、……”
      诏令很长,一共十八条。
      每一条,都在颠覆旧制。
      朝堂又炸了。
      但这次,没人敢闹。
      因为禁军就站在殿外,刀都出鞘了。
      沈知意坐在龙椅上——这次她没带软垫,因为龙椅被工匠重新改造过,加了绒垫,坐着还挺舒服。
      “有人有意见吗?”她问。
      没人说话。
      “那就这么定了。”她拍板,“散会。”
      退朝后,高贤小声说:“娘娘,宗室那边……恐怕会闹。”
      “闹就闹。”沈知意无所谓,“本宫正好缺钱,他们闹得越凶,本宫抄的家越多。”
      她顿了顿,补充:“对了,把安平郡王叫来。告诉他,该干活了。”
      高贤懂了。
      这是要开始……大清洗了。
      ---
      傍晚,安平郡王坐着轮椅来了。
      手里拿着一份新名单。
      “娘娘,”他说,“这是……第一批。”
      沈知意接过名单,看了一眼。
      上面有十二个名字。
      都是宗室长辈,爵位高,家产厚,也……最不听话。
      “去吧。”她把名单还给他,“按规矩办。”
      安平郡王点头:“臣明白。”
      他摇着轮椅走了。
      背影有些悲壮。
      高贤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娘娘,他会死吗?”
      “会。”沈知意回答得很干脆,“但不是现在。”
      她转身,看向窗外。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血红。
      “等他把该做的事做完,本宫会给他个痛快。”
      她顿了顿,轻声说:
      “这是本宫……最后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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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京城大裁员,但裁的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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