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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第一场雪
冬天来得悄无声息,第一场雪落下时,苏砚和谢辞刚走进教室,就看见课桌上积了层薄薄的雪——张叔不知什么时候来过,在“同桌”刻字的旁边,又添了个小小的雪花图案,木屑混着雪粒,像撒了把碎银。
“快看窗外!”黎歆举着书包冲进教室,书包上挂着新编的雪人钥匙扣,“傅灼说要去操场堆雪人,温予书都拿好相机了!” 谢辞拉着苏砚往窗边跑,果然看见傅灼扛着扫帚在操场中央扫雪,温予书举着相机,正对着落在槐树枝上的雪拍照。
李姨拎着保温桶走进来,呵出的白气裹着红薯香:“天儿冷,先喝碗热粥再去玩,我放了红枣,暖身子。” 她刚把粥盛好,张叔就拎着个竹筐进来,里面装着几块光滑的雪块:“给你们堆雪人用的,干净,形状也好。”
几人捧着热粥喝完,浩浩荡荡往操场去。傅灼已经扫出一片空地,见他们来,立刻把扫帚塞给谢辞:“你陪苏砚堆雪人,我去给你们找树枝当胳膊。” 许清蹲在旁边,调试着相机:“我要把雪人跟你们的木偶拍在一起,纪念册里还缺冬天的照片。”
黎歆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小小的绒球,是她特意织的:“给雪人当眼睛,蓝色的给苏砚堆的,绿色的给谢辞堆的,跟你们的钥匙扣配一对!” 苏砚接过蓝色绒球,刚要往雪团上按,就被谢辞握住手:“咱们堆一个雪人,好不好?” 他说着,把两个雪团叠在一起,让苏砚按蓝色眼睛,自己按绿色眼睛,又接过傅灼递来的树枝,插在雪人两侧,像张开的手臂。
张叔站在旁边,笑着递过两块小木牌,上面刻着“砚”和“辞”:“挂在雪人脖子上,就像你们俩站在那儿。” 谢辞把木牌系在雪人围巾上,温予书赶紧按下快门,相机里,雪人戴着围巾,挂着木牌,旁边站着牵手的少年,身后是落满雪的槐树,画面暖得像裹了层糖。
李姨拎着保温桶走过来,给每个人递了杯热姜茶:“别冻着,喝完再玩。” 傅灼喝着姜茶,突然提议打雪仗,刚抓了把雪要扔,就被温予书拉住:“别扔苏砚,他手凉。” 谢辞立刻把苏砚护在身后,抓起一把雪砸向傅灼:“要扔扔我,不准碰苏砚。” 雪沫子落在谢辞肩上,苏砚伸手帮他拍掉,指尖碰到他的衣领,悄悄攥紧了些。
玩到天黑,雪还没停。几人往回走时,傅灼的头发上沾着雪,像顶了顶白帽子;温予书的相机里存满了照片,还在念叨着要洗出来贴进纪念册;黎歆的钥匙扣上挂了雪,她小心翼翼地擦着;谢辞牵着苏砚的手,揣在自己口袋里暖着,书包上的橡皮和槐树叶钥匙扣,沾了雪粒,亮晶晶的。
走到教室门口,苏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课桌:“你看。” 谢辞抬头,只见张叔用雪在课桌上写了行字——“愿你们的同桌情,像这雪一样干净,像这木一样长久”,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雪人,跟操场的那个一模一样。”
第二天,雪化了,课桌上的雪字渐渐消失,可刻在木头上的“同桌”和雪花,却越发清晰。温予书把洗好的照片贴进纪念册,在旁边写道:“冬天的雪人会化,但我们的故事不会。” 傅灼凑过来,在照片旁画了个小小的篮球,说:“等春天来了,我们在槐树下打球,让雪人也看着。” 黎歆则把雪人钥匙扣的线拆了,说要编个槐花形状的,等春天开花了就挂上。
谢辞翻开纪念册,最后一页已经贴满了照片和短文,夹着木块、木偶和槐树叶。他凑到苏砚耳边,轻声说:“苏砚,春天快来了,我们去摘槐花,把花瓣夹进纪念册,再让张叔在课桌上刻朵槐花,好不好?” 苏砚点点头,指着窗外抽芽的槐树:“等花开了,我们一起坐在树下,读许清的短文,吃李姨的红薯,听傅灼打球,让黎歆编新的钥匙扣。”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课桌上的刻痕上,落在摊开的纪念册上,落在少年们相握的手上。风拂过,带来春天的气息,仿佛在说,故事还在继续——春天的槐花会开,夏天的汽水会凉,秋天的树叶会落,冬天的雪会下,而他们的纪念册,会一直等着,等着把这些四季的小事,一一写满,写进岁岁年年里,写进永远鲜活的青春里,写进两个人、一群人,永远不会结束的温柔里。
春天的风一吹,槐树上就缀满了白花花的槐花,香得整个校园都浸在甜意里。苏砚和谢辞刚走进教室,就看见课桌上放着个竹篮——是张叔早上送来的,里面铺着棉布,还压着张纸条:“槐花开了,摘点回去做槐花糕,给孩子们尝尝。”
“摘槐花喽!”黎歆拎着竹篮冲过来,书包上的槐花钥匙扣晃来晃去,是她新编的,米白色的线绕着绿色的叶,跟树上的槐花一模一样。傅灼扛着篮球跟在后面,笑着说:“我爬树摘,你们在下面接,温予书负责拍照,苏砚你别碰树枝,上面有刺。”
几人来到槐树下,傅灼几下就爬了上去,伸手折下一串槐花,往下递:“谢辞,接着!小心别掉地上!” 谢辞踮着脚接过来,轻轻放进苏砚手里的竹篮里,还细心地把槐叶摘干净。温予书举着相机,镜头对着苏砚——少年站在树下,手里捧着竹篮,槐花落在他的发梢,画面温柔得像幅画。
张叔拎着工具箱走过来,手里拿着把小锯子:“我帮你们锯几根矮点的枝,别让傅灼爬那么高,危险。” 他刚锯下一根枝,李姨就提着个搪瓷盆过来:“摘完放这里面,我晚上回家做槐花糕,明天给你们带过来,再熬点槐花蜜水,解腻。”
苏砚伸手接过张叔递来的槐花枝,指尖刚碰到花瓣,就被谢辞拉到一边:“我来摘,你站旁边看着,别扎到手。” 他说着,把槐花一朵一朵摘下来,放进苏砚的竹篮里,阳光落在他的发顶,槐花的影子落在苏砚的手背上,轻轻晃着。
黎歆蹲在地上,把掉落的槐花捡起来,别在苏砚的衣领上:“好看!像戴了朵小花。” 温予书赶紧按下快门,相机里,苏砚的衣领上别着槐花,谢辞正低头帮他摘花瓣上的小刺,身后是满树的槐花,风一吹,花瓣落下来,像下了场槐花雨。
摘完槐花,傅灼抱着篮球说要打球,温予书提议在槐树下拍张合影——黎歆站在中间,手里举着竹篮;傅灼和温予书站在两边,一个扛着篮球,一个举着相机;谢辞和苏砚站在后面,谢辞悄悄握住苏砚的手,指尖还沾着槐花的香气。张叔和李姨也凑过来,站在最边上,笑着比了个“耶”,温予书按下快门,把这一幕定格成了纪念册里春天的第一页。
第二天,李姨果然拎着槐花糕和蜜水来教室。槐花糕蒸得软软的,咬一口全是花香,蜜水甜而不腻,还飘着几片槐花瓣。傅灼吃得最快,嘴里塞着糕还念叨:“下次摘槐花,我还爬树!” 温予书把洗好的合影贴进纪念册,在旁边写道:“春天的槐花会谢,但照片里的笑不会,手里的甜不会,身边的人也不会。”
张叔也来了,手里拿着刻刀,笑着走到课桌旁:“今天给你们刻槐花,让这张桌子,四季都有记号。” 刻刀划过木头,槐花的轮廓慢慢浮现,和之前的“同桌”、雪花挨在一起,像把四季都刻进了这张课桌里。谢辞拉着苏砚凑过去看,指尖轻轻碰着刻好的槐花,抬头时,正好撞进苏砚的眼睛,两人都笑了——原来最好的时光,就是这样,一起看花开,一起吃甜糕,一起等着课桌刻上四季的痕迹,一起把每个日子,都过得像槐花一样甜。
放学时,夕阳落在槐树上,花瓣还在轻轻落着。谢辞牵着苏砚的手,书包里装着剩下的槐花糕,口袋里揣着温予书刚打印的短文,书包上的钥匙扣晃来晃去,橡皮和槐树叶的形状,在夕阳下暖得发亮。傅灼扛着篮球走在前面,黎歆跟在后面,手里拿着给每个人编的槐花钥匙扣,张叔和李姨站在教室门口,笑着挥手:“夏天来了,记得来吃西瓜啊!”
风又吹过,槐花瓣落在纪念册的封面上,落在少年们的肩膀上,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谢辞低头,对苏砚说:“夏天要来了,我们一起去操场喝汽水,一起吃李姨的西瓜,一起看傅灼打球,一起等温予书的新短文,一起让张叔在课桌上刻上夏天的记号。”
苏砚点点头,看着满树的槐花,轻声说:“还要一起把槐花夹进纪念册,一起写夏天的日记,一起把每个季节的故事,都写满这本册子。”
是啊,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春天的槐花谢了,夏天的蝉会叫;夏天的西瓜吃完,秋天的叶会落;秋天的纪念册写满,冬天的雪会下。而那本纪念册,会一直陪着他们,装着槐花,装着雪,装着甜糕,装着篮球,装着所有人的笑,装着少年们的温柔,装着岁岁年年里,永远写不完的,关于同桌、关于朋友、关于爱的,小而暖的事。
这本册子,会越来越厚;这段青春,会越来越亮;而他们,会一直牵着手,把每个四季,都过成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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