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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渊谷
赵凌望着刘兴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审讯室内,刘兴几乎是撞开房门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热气。
常安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眉打量着他:“这是怎么了?见完赵师兄,这么高兴?”
“常师兄,我……”刘兴刚想把赵凌的许诺说出口,话到嘴边又猛地咽了回去,赵凌特意叮嘱过,此事绝不能泄露给任何人,那可是一整瓶聚灵丹,足够他攒上半年月俸才能买到,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他连忙收敛神色,强装镇定:“没、没什么。师兄审讯了这么久,肯定累坏了,不如先回去歇息?孟澈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正好趁这会儿喘口气。”
“赵师兄没怪罪我们办事不利?”常安仍有些疑虑。
“当然没有!”刘兴拍着胸脯保证,从怀中摸出两块下品灵石,肉疼地递了一块给常安:“赵师兄说,是孟澈不识好歹不配合,辛苦我们了,这是给咱们的辛苦费。”
常安捏着冰凉的灵石,心中隐隐觉得怪异。赵凌那人向来心胸狭隘,事情没办好又怎会平白无故给灵石?
看着刘兴那副肉疼的模样,再想到丹阁新出的一批丹药,终究还是压下了疑虑,有这块灵石,正好能买下想念许久的丹药,其他的暂且不管了。
“也罢,那我先回了。”常安起身,脚步匆匆地朝着丹阁方向走去,生怕去晚了丹药被抢空。
刘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邢狱峰入口,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他不敢耽搁,转身冲回审讯室,看着刑架上浑身浴血、昏迷不醒的孟澈:“孟澈,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赵师兄。”
他手脚麻利地解开铁链,找了个粗麻布袋,将孟澈裹住塞了进去。储物袋只能装死物,他没胆子亲手杀了孟澈,只能用麻袋扛着走。
刘兴扛着麻袋,腰弯得像只虾米,借着邢狱峰错落的阴影快速穿梭。平日里熟悉的巡逻路线此刻变得格外漫长,他作为邢狱峰弟子的身份,自然知道平常巡逻的人和时间,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所有巡逻弟子后,一路朝着火渊谷而去。
火渊谷口热浪滔天,地面被地火烤得泛着暗红,放眼望去寸草不生,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糊混合的刺鼻气味,普通的弟子根本受不住这滔天的热意。
刘兴还没走到谷口,额头上的汗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淌,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他咬着牙再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到赵凌的身影站在一块巨大的黑石旁。
“赵师兄,我把孟澈带来了!”刘兴气喘吁吁地放下麻袋,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带着火星的尘土。
赵凌嫌恶地皱了皱眉,抬手在脸前挥了挥,仿佛那点尘土玷污了他。他走上前,伸手掀开麻袋口,看到孟澈毫无生气的脸,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刘兴,这事办得不错。”
“能为师兄效力,是我的荣幸!”刘兴搓着手,眼神炽热地盯着赵凌的储物袋,满心都是即将到手的聚灵丹。
赵凌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了过去:“拿着,这是给你的。”
“多谢赵师兄!”刘兴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连忙双手接过瓷瓶,指尖都在发抖。
“不打开看看?”赵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不太好吧?”刘兴嘴上推辞,手却已经拧开了瓷瓶塞子。浓郁的聚灵丹香气扑面而来。
“多谢师……”话没说完,刘兴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蠢货。”赵凌抬脚狠狠踹在刘兴身上,眼神冰冷刺骨:“哼,废物,竟然还浪费我一瓶聚灵丹”
他拎起刘兴的后领,又提着装着孟澈的麻袋,转身朝着火渊谷深处走去。他身上带着他的师尊万长老给他的防御法器,能抵御筑基修士的攻击,此刻用来隔绝地火的高温,绰绰有余。
很快,他便来到了火渊谷深处的裂隙。裂隙宽达数丈,下面翻滚着赤红的岩浆,热浪冲天,连玄铁都能融化,练气修士若是掉下去,顷刻间便会化为飞灰。
或许是被岩浆的高温灼烧,孟澈和刘兴几乎同时悠悠转醒。
刘兴刚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的地火裂隙,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瞬间明白过来,吓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赵师兄,你、你这是做什么?求你饶了我吧!我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可以发心魔誓,以后唯你马首是瞻,求你绕我一条狗命!”
“绕你?”赵凌冷笑一声,眼神残忍如刀:“秘密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刘兴,你该学学孟澈,你看他,死到临头都不吭一声,多有骨气。”
“我不要骨气!我只要活着!”刘兴哭得涕泗横流,死死抓住赵凌的裤腿:“师兄,我把我所有的资产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孟澈也清醒了过来,体内的伤口被热浪炙烤得剧痛难忍,他看着裂隙下翻滚的岩浆,赤红的光映在他脸上,孟澈一时不禁有些悲凉。
赵凌看着孟澈眼底的绝望,心中说不出的舒爽。他双手一扬,将刘兴和孟澈高高举起,两人的身体在热浪中摇摇欲坠。
“赵凌,我诅咒你全家不得好死!”刘兴见求饶无望,彻底爆发,破口大骂。
赵凌充耳不闻,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猛地松开了手。
两人如断线的风筝般朝着滚烫的岩浆坠去,凄厉的咒骂声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很快便被岩浆翻滚的轰鸣声淹没,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赵凌站在裂隙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转身离去,孟澈这个家伙,终于要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
他出来时是易容成了刘兴的模样,回去时又转头易容成了别人的样子,回到审讯室后又迅速换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刘兴去火渊谷肯定是避开了别人的视线,自己装成刘兴,就能造成一种刘兴出门却没回来的假象,到时候……。
回到邢狱峰的审讯室,他端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神色平静得仿佛从未离开过。
没过多久,常安便从丹阁回来了。他一路上心神不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审讯室时,心中的不安瞬间被证实,孟澈不见了。
他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脑海中闪过刘兴之前的异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朝着赵凌所在的审讯室走去。
“咚咚咚——”
“进来。”赵凌的声音平静无波。
常安推门而入,躬身行礼:“赵师兄。”
“常师弟前来,可是孟澈那边有结果了?”赵凌抬眼看向他,神色自然,没有丝毫破绽。
常安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却什么也没发现,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师兄,出了件大事,孟澈不见了。”
“不见了?”赵凌故作惊讶地皱起眉头,手中的茶杯顿了顿,“他被锁灵灯压制着灵力,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会不见?”
“是我失职。”常安垂下头,语气带着愧疚:“不久前刘兴来找我,说他用烙铁把孟澈弄晕了,怕您怪罪,给了我一块灵石让我暂且保密。我想着孟澈晕了也审不了,便去丹阁买了些丹药,回来后就发现他不见了,刘兴也不知所踪。”
他刻意隐去了灵石是赵凌所赠的细节,心中却明镜似的,孟澈的失踪绝对与赵凌脱不了干系,刘兴恐怕也已经凶多吉少了。
赵凌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原来如此。想来是刘兴被孟澈蛊惑,又或是贪图孟澈身上的东西,竟胆大包天劫走了杀害同门的凶手,叛出了山门。你说呐,常师弟。”
常安浑身一震,后背瞬间沁满冷汗。他没想到赵凌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人都能毫不犹豫地灭口,还要扣上叛逃的罪名。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生怕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刘兴”。
“常师弟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赵凌缓缓起身,朝着他走近两步,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
常安踉跄着后退,差点绊倒在地,连忙稳住身形,强装镇定:“多谢师兄关心,许是先前审讯累着了。”
“既然如此,便先下去歇息吧。”赵凌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刘兴叛逃,劫走凶徒,此事非同小可,你该去禀明宗主情况,记住,要如实回禀”
如实两个字被咬的很重!
“是,师弟明白。”常安屏住呼吸,心中一片冰凉,他闭了闭眼,转身往外走。
“常师弟是个聪明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吧?”赵凌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
常安吞咽了一口唾沫,手指死死攥紧,低声应道:“师弟明白,今日之事,是刘兴趁我歇息之际,劫走孟澈叛逃山门,与师兄无关。”
“哈哈哈,好!”赵凌满意地大笑起来,转身回到桌前坐下,重新端起茶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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