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与反派绑定了

　　木筏在溪流中漂了一天一夜。
　　谢妄始终站在筏头，黑袍被水汽浸湿又风干。他的背挺得笔直，但顾闲能看见他指节用力到发白，握着长篙的手在微微颤抖。
　　内伤又加重了。强行破阵，强行动用魔功，付出的代价远比看上去大。
　　入夜，顾闲升起篝火。火光映着谢妄苍白的侧脸，他闭目调息，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时而阴冷如渊，时而暴烈如火。
　　“你的伤……”顾闲递过烤热的干粮。
　　谢妄睁开眼，接过干粮咬了一口，动作很慢，像在品味什么，又像在压抑痛苦。“死不了。”他顿了顿，看向顾闲，“怕了？”
　　顾闲老实点头：“怕。青云剑宗的人追上来怎么办？”
　　“他们追不上。”谢妄语气笃定，“暗河岔道七十二，他们找不到正确的那条。就算找到，也来不及了。”
　　“来得及什么？”
　　谢妄没有回答。他吃完最后一口干粮，重新闭目调息。这一次，他周身的气息开始以一种更危险、更急促的方式运转。
　　顾闲不敢再问，默默守夜。后半夜，他听见谢妄压抑的闷哼，看见他额头渗出冷汗，嘴角又有血丝渗出。但谢妄没有停，反而加快了功法运转。
　　他在强行冲关。
　　顾闲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谢妄在赌，赌能在追兵赶到前恢复部分实力，赌身体能承受住这种近乎自毁的疗伤方式。
　　天快亮时，谢妄周身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不是恢复如初，而是一种压抑的、蛰伏的平静，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他睁开眼，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暗红，又迅速隐去。
　　“走。”谢妄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种摇摇欲坠的虚弱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令人心悸的危险。
　　木筏继续顺流而下。正午时分，前方出现一座依山傍水的小镇。
　　镇子不大，青瓦白墙，炊烟袅袅。码头上停着几艘渔船，几个粗布衣衫的汉子正在卸货。
　　“靠岸。”谢妄说。
　　顾闲一愣：“进城？那些人会不会……”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谢妄打断他，“青云剑宗的人料定我会往深山老林躲，不会想到我敢进凡人城镇。而且，我需要药材。”
　　木筏靠岸。两人一前一后踏上码头。
　　谢妄换了身粗布衣裳——是顾闲从背篓里翻出来的最后一套干净衣服，依旧不合身，但至少不那么扎眼。他自己也换了身半旧的蓝布衣，头发用布条草草束起，看上去就像两个落魄的行商。
　　小镇名“清河镇”，因这条河得名。街道不宽，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是各式铺子，米铺、布庄、药堂，还有几家客栈酒肆。
　　谢妄径直走进一家药堂。
　　坐堂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正打着盹。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看病还是抓药？”
　　“抓药。”谢妄报出一串药名，“赤芍三钱，丹参五钱，地龙干二两……”
　　老大夫听着，眉头渐渐皱起。等谢妄说完，他打量了谢妄几眼，缓缓道：“这位客官，您要的这些药材，有几味……可不常见。”
　　“有还是没有？”谢妄语气平淡。
　　老大夫沉吟片刻：“有是有，但价格不菲。而且……”他压低声音，“有几味药，寻常人用不上，用上了……多半是麻烦。”
　　这是试探。老大夫显然不是普通郎中，至少见过世面。
　　谢妄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放在柜台上。玉佩成色普通，但雕工极好，是之前从林轩身上顺来的。
　　老大夫拿起玉佩，对着光看了看，脸色微变：“客官稍等。”
　　他转身进了内堂，片刻后捧出几个油纸包，还有一个小瓷瓶：“药材都在这里。这瓶‘清心散’算老朽送的，能稍微缓解经脉灼痛之症。”
　　谢妄接过，点头：“谢了。”
　　两人走出药堂。顾闲忍不住低声问：“那大夫……”
　　“是个懂行的。”谢妄把药材塞进背篓，“但不碍事。这种人只求财，不惹麻烦。”
　　他们在镇西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房间简陋，但还算干净。谢妄关上门，立刻开始处理药材。
　　顾闲在一旁帮忙，按照谢妄的指示将药材分拣、研磨、煎煮。药味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辛辣中带着苦涩。
　　谢妄服下煎好的药汤，又吞下几颗丹药，盘膝坐在床上调息。这一次，他周身的灵力运转明显顺畅了许多，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顾闲守在门口，听着窗外的市井喧闹，心里却丝毫不敢放松。这短暂的平静下，是随时可能爆发的危机。
　　傍晚，谢妄结束调息，睁开眼时，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恢复了几成？”顾闲问。
　　“三成。”谢妄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动作间再无滞涩，“够用了。”
　　三成。听起来不多，但顾闲亲眼见过谢妄全盛时期的一鳞半爪——那是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力量。三成，至少够他们应对大部分麻烦了。
　　“接下来怎么办？”顾闲问，“一直躲在这里？”
　　“不。”谢妄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暮色中的山峦，“青云剑宗的人既然找到雾瘴林，说明我的行踪已经泄露。其他门派很快也会得到消息。躲，是躲不过去的。”
　　“那……”
　　“去‘黑市’。”谢妄转身，目光落在顾闲身上，“我需要消息，也需要一些别的东西。”
　　黑市。顾闲在原著里看到过这个词，那是修仙界见不得光的交易场所，三教九流汇聚，什么都能买卖，包括消息和性命。
　　“什么时候走？”
　　“明天。”谢妄走回桌边，倒了杯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就没这么清静了。”
　　顾闲点点头，铺好地铺躺下。他确实累了，这些天精神紧绷，几乎没有合过眼。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谢妄的声音：“今天在药堂，你为什么不逃？”
　　顾闲睁开眼，看见谢妄坐在床边看着他，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
　　“逃去哪儿？”顾闲反问，“青云剑宗的人在外面，我一个凡人，能逃到哪里去？”
　　“你可以向那老大夫求救。”谢妄说，“他看得出来你不是普通人，说不定会帮你。”
　　顾闲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要是逃了，你怎么办？”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谢妄忽然笑了，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倒是讲义气。”
　　“不是义气。”顾闲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是血契。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只是这样？”谢妄问。
　　顾闲没回答。他听见谢妄起身的声音，然后是窗户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夜风带着凉意灌进来，吹散了房间里的药味。
　　过了很久，谢妄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睡吧。”
　　第二天一早，两人离开客栈。
　　谢妄在镇上买了辆破旧的马车，又置办了些干粮和杂物。顾闲坐在车辕上赶车，谢妄则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马车驶出清河镇，沿着官道向北。
　　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商队经过，扬起一片尘土。顾闲戴着斗笠，粗布衣裳上沾满了灰，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车夫。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出现岔路。一条继续向北，通往更大的城镇；一条转向西，进入山区。
　　谢妄睁开眼：“走西边。”
　　顾闲调转马头。西边的路明显难走许多，颠簸不平，两侧山势渐陡。树林越来越密，阳光被树冠切割成碎片，洒在泥泞的路面上。
　　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彻底没了路。马车停在一片密林前。
　　“到了。”谢妄跳下车。
　　顾闲跟着下车，环顾四周。这里除了树还是树，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
　　谢妄走到一棵老槐树前，手掌按在树干上。灵力注入，树干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纹路，闪烁几下后，一道光门缓缓打开。
　　光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深不见底。
　　“跟紧。”谢妄率先走进去。
　　顾闲紧随其后。光门在身后闭合，石阶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石头，提供微弱照明。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泥土和铁锈的味道。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顶部高悬着不知名的发光矿石，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洞穴里人声鼎沸，摊位林立，卖什么的都有：药材、矿石、法器、丹药、符箓，甚至还有笼子里关着的奇异妖兽。
　　这就是黑市。
　　顾闲看得眼花缭乱。这里的人穿着各异，有的锦衣华服，有的衣衫褴褛，但无一例外，身上都带着或强或弱的灵力波动。偶尔有目光扫过来，冰冷而审视，让人不寒而栗。
　　谢妄带着顾闲穿梭在人群中，脚步不疾不徐。他的气息收敛得很好，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低阶修士，但顾闲注意到，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人群都会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那是弱者对强者本能的避让。
　　他们在一个卖消息的摊位前停下。
　　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戴着一副铜框眼镜，正在擦拭一块玉简。看见谢妄，他抬了抬眼皮：“问什么？”
　　“青云剑宗的动向。”谢妄丢过去一小袋灵石。
　　老头接过，掂了掂，慢条斯理地说：“三天前，青云剑宗少宗主林轩在雾瘴林遇袭，重伤逃回。青云剑宗震怒，已派出三支执法队，由两位长老带队，正在追查凶手。”
　　“还有呢？”
　　“据说凶手是魔道余孽，身份不明，但实力极强，能在锁灵伏魔阵中强行破阵。”老头推了推眼镜，“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这个人。青云剑宗悬赏十万上品灵石，死活不论。”
　　谢妄神色不变：“其他门派有什么动静？”
　　“赤炎宗、玄冰谷、天音寺都派了人，名义上是协助追凶，实际上……”老头嘿嘿一笑，“谁知道呢。魔尊谢妄三年前陨落，魔道群龙无首，现在突然冒出个能硬撼青云剑宗的高手，谁不想分一杯羹？”
　　“消息可靠？”
　　“黑市规矩，钱货两讫，真假自负。”老头摊手，“不过据我所知，青云剑宗的人已经查到清河镇了。最晚明天，就会搜到这里来。”
　　谢妄点点头，转身离开。
　　顾闲连忙跟上，压低声音：“他们来得这么快？”
　　“青云剑宗不是傻子。”谢妄脚步不停，“雾瘴林遇袭，林轩逃回，他们自然会查沿途所有城镇。清河镇是最近的落脚点，被查到是迟早的事。”
　　“那我们现在……”
　　“买点东西，然后离开。”
　　谢妄带着顾闲在黑市里转了几圈，买了些药材和矿石，又在一个偏僻的摊位前停下。这个摊位只卖一样东西：面具。
　　摊主是个沉默的中年人，面前摆着十几个面具，材质各异，有木质的、金属的、甚至还有兽骨雕刻的。每一个面具上都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谢妄挑了两个。一个是黑铁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造型狰狞如恶鬼；另一个是白玉面具，温润剔透，只遮住眼睛以下的部分。
　　他把白玉面具递给顾闲：“戴上。”
　　顾闲接过，触手冰凉。面具很轻，戴上去后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视线没有丝毫阻碍。
　　“这面具能改变气息和部分容貌。”谢妄戴上黑铁面具，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多了几分沉闷，“除非修为高我一个大境界，否则看不破。”
　　两人戴上面具，继续在黑市里走动。果然，再没有人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他们，偶尔有视线扫过，也很快移开。
　　走到黑市深处，前方忽然传来喧哗声。
　　一群人围成一个圈，正在看热闹。圈子里，两个修士正在对峙。
　　一个穿着青云剑宗的服饰，是个年轻弟子，修为大概在筑基中期；另一个则是个散修打扮的中年汉子，修为相当。
　　地上散落着几块矿石，其中一块泛着暗金色的光泽，显然不是凡品。
　　“这‘玄铁精金’是我先看上的！”青云剑宗弟子厉声道，“你凭什么抢？”
　　“你先看上就是你的？”中年汉子嗤笑，“黑市规矩，价高者得。我出价比你高，这东西自然归我。”
　　“你！”青云剑宗弟子涨红了脸，“我乃青云剑宗内门弟子，你区区一个散修，也敢跟我抢？”
　　“青云剑宗了不起？”中年汉子显然也是个硬茬，“这里是黑市，不是你们青云剑宗的山门。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后退，让出更大的空间。黑市里打架斗殴是常事，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没人会管。
　　谢妄脚步不停，径直从两人中间穿过。
　　那青云剑宗弟子正怒火中烧，见有人敢无视自己，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拦：“滚开！”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整个人就僵住了。
　　谢妄甚至没看他，只是从他身边走过。但那一瞬间，青云剑宗弟子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洪荒凶兽盯上，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灵力运转骤然停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等他回过神来，谢妄和顾闲已经走远了。
　　中年汉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警惕地看着谢妄的背影，没再说话。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看向谢妄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
　　走出黑市，重新回到地面。夕阳西下，山林被染成金红色。
　　谢妄摘下面具，随手扔进路边的草丛。顾闲也摘下面具，小心地收好——这东西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
　　“刚才那个人……”顾闲想起那个青云剑宗弟子僵住的样子。
　　“一点小手段。”谢妄淡淡道，“让他安静会儿。”
　　两人回到马车停靠的地方。谢妄上车前，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来路。
　　“怎么了？”顾闲问。
　　“有人跟踪。”谢妄眯起眼，“从黑市出来就一直跟着。”
　　顾闲心里一紧：“青云剑宗的人？”
　　“不像。”谢妄拉开车厢门，“上车，走。”
　　马车重新上路，这次速度加快了许多。顾闲不断回头，但茂密的树林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夜幕降临。马车在山路上疾驰，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突然，拉车的马匹发出一声嘶鸣，人立而起。顾闲猝不及防，险些被甩下车。
　　前方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
　　三人皆着黑衣，蒙面，只露出眼睛。他们站在那里，像三根钉子，挡住了去路。
　　马车被迫停下。
　　谢妄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又放下。“待在车里。”他对顾闲说，然后跳下车。
　　三个黑衣人没有立刻动手。中间那人开口，声音嘶哑难听：“阁下在黑市好大的威风。”
　　谢妄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我们兄弟几个，想向阁下借点东西。”黑衣人继续说，“把那块‘玄铁精金’交出来，再留下买路财，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原来是黑市里盯上他们的。顾闲明白了。谢妄当时露了一手，震慑了青云剑宗弟子，但也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玄铁精金价值不菲，足够让人鋌而走险。
　　“如果我不给呢？”谢妄问。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黑衣人冷笑，“我们知道你有点本事，但我们兄弟三个都是金丹期，你一个受伤未愈的……”
　　他话没说完。
　　因为谢妄动了。
　　不是冲向三人，而是向侧方踏出一步。就这一步，他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在左侧那个黑衣人身后。
　　手起，掌落。
　　“噗——”
　　轻响。黑衣人的后心塌陷下去，他瞪大了眼睛，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软软倒地。
　　剩下两个黑衣人脸色大变。他们甚至没看清谢妄是怎么动的！
　　“一起上！”中间那人厉喝，手中多了一对短刃，身形如电扑向谢妄。另一人则祭出一面黑色小旗，旗面展开，阴风呼啸，无数鬼影从中涌出，扑向谢妄。
　　谢妄站在原地，没躲。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向前虚按。
　　空气中响起尖锐的爆鸣。扑来的鬼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墙壁，纷纷溃散。那面黑色小旗“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持旗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
　　使短刃的黑衣人已经冲到谢妄面前，双刃交错，斩向咽喉。谢妄左手探出，准确无误地扣住他的手腕，一拧。
　　“咔嚓！”骨碎声。
　　短刃脱手，谢妄接住其中一把，反手一划。
　　寒光闪过。黑衣人的喉咙多了一道红线，他捂着脖子，发出“嗬嗬”的声音，倒地抽搐。
　　最后一个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但没跑出几步，背后传来破空声。他低头，看见一截刀尖从胸口透出。
　　是那把短刃。
　　谢妄甩了甩手上的血，走到马车边：“走了。”
　　顾闲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驾车。经过三具尸体时，他强迫自己不去看。
　　马车驶远，将血腥味抛在身后。
　　车厢里，谢妄闭目调息。刚才那一战时间很短，但他还是牵动了内伤，胸口隐隐作痛。
　　顾闲赶着车，脑子里不断回放刚才的画面。快、准、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就是谢妄的战斗方式，简洁，高效，致命。
　　“刚才……谢谢。”顾闲忽然说。
　　“谢什么？”
　　“你没让我下车。”顾闲低声说，“我知道，如果我也在车下，会成为你的拖累。”
　　谢妄睁开眼，看着顾闲的背影。青年握着缰绳的手很稳，但指尖有些发白。
　　“知道就好。”谢妄重新闭上眼，“所以，好好活着，别死。”
　　顾闲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夜色深沉。马车在山路上行驶，前方是望不到头的黑暗。
　　但顾闲知道，至少此刻，他们还在往前走。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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