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想退休的一天

　　“你们太过分了！”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个女声，咬字清晰声音足以让所有人听清，就是在这个时候哪怕是谴责人的时候，语气还很轻柔。

　　云殇诗从人群中挤出来，她换了一身纯黑的运动服，此刻顺滑的黑头发被挤的乱糟糟的，眼睛却依旧发亮。她站到赌桌边，直直地盯着慕溪里，毫无惧色。

　　“你换牌了，这是作弊！”她怒冲冲地小发雷霆。

　　周围响起哄笑声

　　“小姑娘好好回去上学吧，来这里干什么啊。”“诶呦作弊，笑死我了作弊怎么了？”“这小崽子怎么溜进来的！”“就显着你了臭**，那**老子的钱！”

　　云殇诗显然没听过这么多尖锐的嘲笑和骂人的话，她紧紧地抿起嘴，却依旧固执地站在原地。

　　慕溪里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少女，倒是什么也没说。常思还没叹的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就这么生生噎着。

　　前是赌局，后是他小命啊。

　　这里一时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哄笑声和咒骂声不绝于耳甚至愈演愈烈，他们巴不得慕溪里把钱全部赢回来好给他们留点念想，哪里能让这么个丫头片子搅了局？

　　慕溪里终于动了，她只是一抬手，整个屋子便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她涂着鲜红色彩的指甲上，屏住呼吸等着她的一句话。
　　拖出去？滚出去？继续？

　　“算他赢？”慕溪里皱眉，“当，当然！”云殇诗毫不退让，依旧是直视慕溪里。

　　“他赢的都给他就是了，不过小朋友，就算不换牌他也未必能找到最后一张不是吗？”
　　“那就让他接着找，现在，把牌换回来！”云殇诗看着一旁的荷官。荷官看向慕溪里。

　　“看我干什么？换回去”慕溪里懒懒地打了个哈切，换了一边腿接着翘起来，在桌子上不走心地敲敲。

　　“听见了吗，牌换回来了。”她睨着常思，微微眯眼。

　　常思：“……”听见了，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常思乖乖地点了点头。

　　身后的人比他还紧张，举枪也举不明白一直在抖，跟开着理疗仪一样抖抖抖抖抖个没完。在意一下他好吗，走火怎么办？

　　常思伸手拿起牌，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又锁定在他手上，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无限放慢……然后，
　　把牌猛地往身后一扔，握住身后人的手腕强行把枪口下压，另一只手同时直接卸掉他的肩膀。然后一脚踹上他的腹部，把人踹飞三米远。

　　所有人被这变故惊呆，趁着他们没反应常思抓起桌子上的白袋子和云殇诗的手就跑。只几秒后保镖打手啥的跟屋子里的蟑螂一样莫名其妙全冒出来了，拳头招招带风往他身上招呼。
　　还没打到就被人踹出老远，砸在一众人身上叮了咣铛砸倒一片。

　　杨玥收回脚，转身一拳砸上比自己高一头的壮汉，在有着体型差的情况下依旧能把人直接捶飞。脚底的高跟踩的咔咔作响，带着一种谁敢上前让谁脚趾头骨折的狠劲。
　　在杨玥的拳头下，三个人轻松全身而退。

　　屋内一片狼藉。
　　嘴里诶呦诶呦，呻吟个不停的人们躺在地上，还有不少人趁乱摸起筹码就往兜里揣。

　　慕溪里倍感心累，陪着玩玩就算了，最后搞得一片狼藉还得她收尾。她带着寒意的眼睛扫视一圈，锁定一个倒霉鬼撒气蛋。

　　“你可真废物啊，跟我们交易居然敢把货物放桌子上？”慕溪里缓步走到正捂着胸口干呕的“老鼠”面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脆弱部分，嫌弃之色明晃晃地显出来。

　　“就这么爱赌？你知道自己赌出去的是个什么东西吗？你知道就那两包后续处理能有多麻烦吗？”
　　她瞥一眼VIP包间，里面没什么动静。

　　“你不知道吗？你知道。”慕溪里的声音犹如恶鬼索命一样响起，“就你了，你顶一下卧底罪吧，就说……刚刚那两个条子是你的外应。把我们珍贵的样品交在桌子上，做的一切的一切就为了揭露我们的恶行。”
　　她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手枪，看了一眼嗤笑道：“保险被人打开了都不知道，蠢货。”说罢，她关了保险，枪口对准一脸惊恐的人，笑得张扬又恶劣。

　　“砰！”

　　“低头！”常思把云殇诗的头摁下去，子弹擦着头顶堪堪飞过，在车子的挡风玻璃上留下孔洞。

　　“坐稳，咬后槽牙！”杨玥通过后视镜看追上来的车，给脚油门在瞬息间把车子弹射出去，常思和云殇诗猝不及防地在后座被狠狠拍到椅背上。

　　“这伙人冲谁来的？！”常思把云殇诗摁到座位与前座的缝隙里，“这弹药量绝对不是一个小酒吧能派出来的！”

　　自他们轻松脱身后，还没来得及把东西包起来，远处就出现了几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身影，那几个人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正正对着他们。

　　杨玥率先发现不对，等不及电话被接通就把发呆的云殇诗塞进门口的黑车，把原来车里的人“礼貌的”请下去看看，常思顺滑地进了车，带来远方的枪声———几乎是云殇诗进车的下一秒，那帮人就开了枪。要不是杨玥动作快，这会儿应该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感谢平时做点黑买卖的小酒吧，至少知道给车子加厚防弹。

　　杨玥给足油门，开车上演速度与激情，在这条小破公路上开出了超跑赛道的感觉，也幸亏小道车子不算多，尤其是现在深夜人更是少，不至于误伤路人。

　　“后座垫子里有枪，照着他们的车打回去！”

　　“你什么时候藏枪了！这是违纪，违纪！”扔在副驾驶的手机发出震惊的声音，“你们不要再打了！专注跑路啊！前面交纵道右拐，拦截他们，我们已经到了酒吧，正准备收尾。”

　　“不错，够速度。”常思开窗，反手给后面穷追不舍的车子来了一梭子。

　　“你们到底赌什么了啊啊啊啊！！”云殇诗尽可能地抱着头缩起来。

　　“赌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们是冲着我们的命来的。”常思拍拍她的脑袋，反手对着后面的车又是一梭子，“记住，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就像个老父亲一样语重心长。

　　“准备跳车”杨玥解开安全带，常思也把枪扔到一边，把人从缝隙里拎出来。
　　“确定他们不能刹车了？”
　　“确定。”
　　“等等等等！前面是河啊啊啊啊啊啊！！”云殇诗第一次发出如此惊叫。

　　“就是这样。”云殇诗裹着毛毯子，瑟瑟发抖地说道。记录员记下，然后问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我……跟着常警官一起进去的，我实在是太急切了……”她绞着手指，“父亲的案子依旧没什么进展，我以为他们去调查案件就……”

　　跟上去了。

　　她真勇敢。

　　真不要命。

　　“抓住了？抓到了就好，趁着热乎劲审。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今天交易“melt”的是谁，恩？把交易老板抓到了？”
　　杨玥接过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头发。“你是说闹出这么大动静，还丢了几包货的情况下，那几个老板就坐在那里没跑？”

　　得到肯定答案后杨玥沉思几秒，难得斟酌了一下用词。
　　“他们是脑子……算了，审，让他们交代清楚到底走私了多少。”

　　“杨队，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贩毒，今晚只是老朋友来见一面而已。”电话另一头的人无奈解释道。

　　哦。难怪没走，看准了他们没证据。可以可以，脑子没坏。

　　常思半听半睡，在深夜的风里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枸杞大枣。他把下河前扔在路旁的衣服捡回来，掏出兜里的东西交给专业人员。

　　他们全副武装，还拿了个专门的小箱子放置这几袋东西。神色凝重，全程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操作，一点不敢碰到————显得常思大咧咧拿着的动作好糙。

　　常思：“……”这一瞬间他真的好想扔开。

　　杨玥挂了电话走过来，把几张被打湿的牌拍到他胸口上，打趣道：“出千手法不减当年啊。”

　　“杨队的功劳”常思微微一笑，顺手把这东西和垃圾一起扔掉。在赌场里，两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松调包手上的牌，甚至杨玥百忙之中还抽空把人的枪把保险打开。

　　“这还商业吹捧上了”杨玥大大咧咧地拿起一袋melt，在月光下仔细看起来。旁边穿着防护服的的人眼睛因震惊吓大，手举举放放想拿回来又不怎么敢，就剩眼睛看看杨玥看看常思，希望有人能醒悟把东西放回去。

　　那白色颗粒在光下的五彩斑斓，就像是水波流动一般顺滑美丽。不同的角度还能折射出不同的绚丽色彩————“真漂亮啊。”

　　此话一出，这一方天地直接摁下了禁止键，各个地方只要是站人的，都是不约而同的震惊不解。

　　“杨玥！”一声爆叫。

　　“啊呀”杨玥把东西放回去，摊开手证明自己的无辜。“井队来这么快，人审了吗？”

　　“强制停职结束了吗？报告写了吗？反思成果呢？这次的报告写了吗？报备呢？”
　　一串问题直接砸过来，完全不给人狡辩的时间，生怕哪个问的慢一点让杨玥回答上了。

　　杨玥摸了摸鼻子，试图转移话题。“我亲爱的队员们呢？”

　　井向阳莞尔一笑，点开语音。
　　“杨队啊啊啊啊，你快来这小子气死我了！！我能不能给他两拳？就两拳也死不了人监控呢？监控拔了！！杨队我跟你讲，这小子嘴一点也不干净，我们大家都要被气死了！”

　　“杨队你别回来了，我们决定要给这几个老小子来几拳。”

　　“杨队你还好吗？听说你落水了，着凉了吗？感冒了吗？我们好久没见了呜呜呜。”这是队里唯一一个女孩子。

　　“杨队，你快回来吧……我不要再写你的检讨和报告了，你这次的自己写吧！！”

　　常思：“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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