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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到
“……。”
路陈青眼神左右漂浮,心里已经把周砚反复鞭尸几百遍了。
她能解释自己生病,同学好心送自己去医院,但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要像个变态一样抓了人家一路。她刚刚偷偷地看了,周砚的手上还有自己用力抓握的痕迹,估计没有个十几分钟都消不下去。
想到这里,她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燥意,从里向外把她烧得通红。
陈禾坐在床边,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在听完自己的话后,整张脸都红起来了,还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情窦初开了。
陈禾心里顿觉荒唐,她不是什么老古板,她只是觉得到底是谁能够消受自己女儿的烂脾气。
她定了定神:“你们要真有……?”
“停停停。”路陈青一听就知道误会大了:“我今年才十六岁,想什么都太远了,赶紧打住吧。”
陈禾看她的眼神更慈爱了。
还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还要在一起,我十月怀胎竟生下一个情种来。
陈禾一辈子只得了这一个女儿,虽然平日里没时间陪她,但也是百依百顺的养着,自然是有什么听什么了。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好了,我先回公司里。”
她为路陈青掖了掖被角,在女儿“我有什么数了?”的迷茫中走出去。
宁城的夏天燥浪翻滚,在空调房里呆久了,身上的热气才消弭干净。
“小周,多谢你送我们家路路来医院了,改日让路路带你回家吃饭。”陈禾讲话时不疾不徐,语气轻柔,与先前同周宁远说话时的客气完全不一样。
陈家的几个近亲相互对视一眼,再看看一边的恨不得把耳朵立起来的周宁远,心思一下就活络起来了。
周砚笑了笑:“班长平时也很照顾同学,都是我该做的。”
陈禾在心里哎呀一声,自己的女儿她还不了解吗?在外面人模人样的,在家里面可着劲的作妖呢。
她虽然不怎么回家,可家里的园丁们也时常来说,小姐今日又叫人拔了院里的蔷薇花要钟玫瑰花,等玫瑰花种下去不到三天,她又要钟栀子花了。要不是路家给的工资高,谁也禁不住这样折腾。陈禾已经不记得自己给家里的帮佣涨了几次工资了。
这个小年轻肯定是被她那副纯良的模样骗住了。
陈禾掩住脸上无奈,说到:“哎,阿姨还有事要忙,路路就麻烦你了。你先进去吧,都没吃饭吧,我叫人来送饭。”
周砚一点都没犹豫,和陈禾说过再见后,推开门进去了。
陈禾公司事情忙,打电话叫人送餐过来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偌大的走廊只有周宁远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他本来想跟着陈家人套套近乎,没想到压根没人理他,他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心里一肚子气,也不敢再跟上去。又在病房外逗留了一会直到前来换药的护士奇奇怪怪的看了他几眼,才走了。
血液科离急诊有一段距离,他过去时,病房里的人已经开始吃饭了。
“爸,你怎么才来啊?”
方敏星长得不像周宁远,也不像周砚一样面容冷峻,反而是当下最流行的奶油小生的长相,只是面容惨白,眼窝深陷,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爸爸遇到了个合作伙伴聊了会天。”
周宁远上前把食盒里的汤倒出来,替人吹了吹:”你安心养病,不用多管。”
方敏星脸色一僵,他原本是童星出道,背靠方家这棵大树,星途璀璨,但自从三年前被查出病来,就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了。
“爸,你不是说找到了和我血液匹配的人了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啊。”
几个月前他在国外养病,国内传回消息说找到和他血液匹配的人了,他第一次觉得生活还是有希望的,在微博发了即将回国的动态,高调回国,来迎接他的粉丝簇拥着他,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受人追捧的日子。
可眼下他都回来这么久了,连合作的商家的找上来了,手术还是迟迟没有消息。
周宁远削苹果的手一顿,要是几个小时前他肯定会信誓旦旦的保证手术不是问题,可现在他却犹豫起来了。
路家是名流贵家根基都在京州,陈家却是宁城盘踞已久的老牌世家,没有一个是他得罪的起的,就连方家也不够格。要是周砚真的攀上了路家的大小姐,那他就要好好思量了。
他一瞬间心思千回百转,面上还是分毫不显。
“手术也是要时间准备,医生说了你先好好休息,手术肯定没问题。”
“好,那我好好休息。”方敏星点点头:“爸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忙。”
周宁远看着他的笑,心里一阵叹息,要是是这个儿子攀上了路家,他哪里还要看那些人的脸色。
周宁远离开后,病房里安静下来。
方敏星收回脸上的笑,他拿出手机,编辑好信息发出去。
“帮我查查我爸今天在医院遇到了谁。”
来送饭的人是路陈青常去的一家私房菜的经理。
他殷勤地为两人布置好饭菜,就站在一边不动了。
“你还有被人看着吃饭的爱好。”
周砚觑起眼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路陈青。
病房是普通的单人病房,空间不大,任何行为都被无限放大。
路陈青一抬眼就能看就男生眼里的玩味。
“是啊。”她打完点滴后,头也不痛了,精神百倍,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我这个人就喜欢有人给我夹菜倒水,你有意见?”
“……”。
周砚闷笑一声:“好啊。”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自带一股磁性,路陈青被他笑的心慌。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先回去吧,记得给简小姐送一份过去。”
她瞥了眼经理,不出意外的看见这位中年人的鬓角已经有冷汗流下来了。
经理擦了擦汗,他就是简氏名下的经理,来之前也是自家小姐说要看看路家小姐和那位男同学在医院做什么。
这下是被警告了,他一步做两步赶紧走了。
经理走之后,路陈青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汤。
她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既然人家好心好意送她来医院,她还是很感谢的。
送来的饭菜都是依照她的口味做的两人份,她拿过一旁的公筷夹了一块鱼肉送过去,鱼肉焖的很软,路陈青担心半途就散了,一个急送,一块鱼肉连同筷子不偏不倚地摁进那碗米饭里。
路陈青想要把筷子拔出来,没成想才拔针的手一抖,筷子落下去,砸在地上
“你干什么?”
周砚看了看碗里的鱼肉,又看了看地上的筷子,最后对上路陈青尴尬的脸。
啊啊啊,去月球的票开售了吗?她要买,死了算了。
路陈青脸红的几欲滴血,她好不容易给人夹个菜,还闹得这么丢人,什么破筷子还自己掉,她回头就要写八百字差评。
她自闭了,脸一垮,恶声恶气地说:“你愿意吃就吃,不吃就回去上课。”
周砚那双狭长的眼眯了眯,漆黑的眼瞳盯着碗里的鱼肉看了几秒,才慢慢地吃进嘴里。
很嫩,也很滑,入口即化。
他的眼神在她露出的那截脖颈上微微停留一瞬,才慢条斯理地弯腰捡起地下的筷子去洗手间洗干净。
尴尬过后,路陈青又开始讲话了,她和许多青春期的少女一样,对未知的事情总有无限的好奇心。
“刚刚那个在病房外的男人是你爸?”
她咬着筷子,眼睛骨碌碌地转,脸上是显而易见地好奇。
周砚已经吃完了,此刻正坐在一边削水果,他挑挑眉:“你很好奇?”
又装上了哥。
路陈青一看见他那么笑就想起简小述说他是边南一霸的风云事迹。
路陈青看着他一副冷淡到极致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出他当老大时,身后跟着一群小弟,冲着别人叫嚣:”知道我是谁吗?边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不过这种话应该由他手底下的小弟说吧,不然实在太可笑了。
她很诚恳地说:“你要是不愿意说也行。”不说我就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查个底朝天。
她没说最后一句,但周砚似乎知道她的意思,他低着头继续削梨子,果皮在他手里拉出长长一条,久久不断,他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盛音集团的老总,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刚刚在外面,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他没等人回答他:“他说路家的大小姐居然和我一个班,让我好好和大小姐相处,别给家里惹事。”
他一口一个大小姐都快把路陈青说红温了。
路陈青感觉自己今天的体温严重超标,她放下筷子:“你这个父亲怎么这么讲话,搞得我像个地主家的财主,好像我们路家一点都不讲理一样。”
她的语气含着一点抱怨,似乎很是看不上这种以家世论身份的行为。
周砚抽了两张湿巾给她擦手,又起身收拾小桌子上的餐盒。
他没说的是,周宁远不仅不希望自己惹事,还希望自己能攀上路家这棵大树。
“你别乱听,我这种人向来是以和为贵的。”
路陈青擦干净手,大小适中的梨肉被插上牙签递过来,她吃了两个才反应过来,好周到。
她没再吃了,眼睁睁看着周砚把装着梨肉的果盘放回去,又把小桌子用消毒水仔细擦过一遍,之后按铃叫来了护士,确定路陈青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才拎出一袋子药,最后对她说:“穿鞋,现在回学校还能上两节课。”
路陈青跟着他出医院,上车,下车,进教室。
在教室门口,周砚又叫住人,路陈青还停留在“这人今天疯了吧”的震惊中,闻言乖乖转过身:“怎么了?”
“药,拿好。”他把拎了一路的东西递过去。
“哦哦。”
路陈青接过来才发现那是从医院拿出来的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药房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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