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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一人而下的棋
有阿闲留下的密咒护住体内内窥世界,沈与青不知道他那一眼将自己看穿到何种程度,他对普通修士,可以信口开河,可是眼前是一位大乘期,飞升之下第一人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伪装都比灯笼纸还脆弱。
沈与青无言,他医剑双修,剑修有多吃天分不必说了,医修也是个很杂的活,需要辅修符术,阵术,御兽之术,他都修习得非常好,天赋异禀,但是唯一唯一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就是他没有灵根。
没有灵根,灵气在他体内存不住。
若把修士比做一座建筑,他就是方方面面都堪称完美的一幢楼,但是没有地基。
唯一的弱点被祁诗柔点出来,有一种被人扒掉皮赤luo在寒风中的感觉。
但是只一息,他便打起精神,在魔域更不能暴露自己这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弱点。
这是一个威胁,既然是威胁,就代表只要自己示弱,能哄这位太阿魔尊开心,他就不会那么容易说出去。
他借着酒意,哈哈一笑:“也许通天司的文官怜我皮囊生的的不错,本想将我录入风花雪月榜,没曾想错榜闹了笑话。”
“鬼话连篇,若来魔域,是一个当魔修的好料子。”祁诗柔活了太久,见过过太多天骄之流,比没有婴灵更奇怪的体质也有,他懒得细究。
“我本想允你回去歇息,见你伶牙俐齿,精神十足,还是陪我解闷吧。”演技一眼识破,祁诗柔看也不看,扣住他的手腕,下一瞬二人已回到殿内,沈与青往下看去,居高临下俯视全场,祁诗柔竟然将他带到了至尊之位上。
“……这不太合规矩吧。”
“我就是规矩。”
众魔偶然往高处看去,见那白衣仙修不仅与剑魔尊携手一同回到殿中,还踏上了最高宝座,一时之间,神色各异。
魔宴已进行到后半程,大殿中不乏放浪形骸之魔,入目皆是抒发欲望的画面。
下面的开放程度,饶是沈与青啊臢之事见的不少,也有些震惊。
祁诗柔:“看他们做甚。”
“魔域没有仙门那么多束缚,纵情声色,不拘束天性。”沈与青能说什么,只能不带一丝个人色彩的陈述评价。
指尖自下而上扣住脸廓,被人钳住下巴,疼痛太突兀,沈与青忍不住蹙眉。
祁诗柔在他耳边道:“你说你最喜欢本尊这副皮相,不如跟我试试别的?”
“什么意思?”沈与青愣住,实在不怪他多想,下面的那些魔修都在……他一时之间都惊的忘记挣扎。
祁诗柔将他扔到软榻上,居高临下俯视他,一双妖魅的血眸微微向下转动,突然附身,在他耳边道:“什么意思?光饮酒多无趣。”
酒气薰的眼下肌肤微粉,那双比常人更浅一些的琥珀色眸子倒映着魔尊的轮廓,一连串的话暧昧到极点,尤其是那张脸简直犯规。
当日思夜想的人面庞在自己眼前,离他这么近……沈与青脸上完美的面具出现了裂缝,错乱的呼吸声从缝隙中泄露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身体还记得这张脸,沈与青十八岁就同阿闲成了婚,他们喝过合卺酒,廊前月下,阿闲冰冷的指尖曾抚摸过他身体每一寸皮肤……
祁诗柔的恶趣味不减反增:“小青,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沈与青眼睛水润,直勾勾的看着他,说不出话,他脑海中的画面实在有些精彩,不敢为自己辩驳。
“耳朵红的跟石榴一样,刚刚伶牙俐齿的模样哪去了?”耳垂被人用长长的指甲尖不轻不重的刮了一下,这是个很轻挑的动作,沈与青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热了起来。
祁诗柔却忽然放开了他。
衣袖下指尖刺入掌心,沈与青强迫自己回神,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尊上,我没有那种癖好。”
祁诗柔收放自如,拢了拢长发,淡淡的反问他:“什么癖好?”
沈与青:“……”
祁诗柔讥诮道:“小庐山,那局棋还没下完,你想到哪里去了?小青。”
那小孩的表情精彩的祁诗柔都形容不出来,骤然拉开与他的距离,祁诗柔勾唇,他很满意。
魔尊挥袖,一幅碧玉棋盘凭空出现,魔气凝成棋子,星星点点落下,正好谱成那日小别山未完成的残局。
二人相对而坐,沈与青不说话,一手提起袖子,指间灵力聚灵成罡,仅落数枚白子,棋盘上凶相尽显,杀机四伏。
“你到底是对我有意,还是对我有意见?”祁诗柔不慌不忙落下黑子,下手的位置很准,杀局被巧妙破掉。
沈与青早就料到这条鱼捞不到,继续落子,将角落的另一条大鱼毫不留情的吃了。
“杀气真重,你真是仙修?”
“你不是说我有做魔修的天赋?”
看来真是气得不轻,连客套都省了,直接用你。
祁诗柔挑眉,见这小孩脸色冷冷的,双颊还有一丝未淡掉的粉红,不再逗他。
下方众魔放浪形骸,二人在至尊之位上下棋,杀气弥漫,这画面突兀而割裂,又莫名和谐。
不知不觉间,竟然快到天亮,下棋之时,处于专注中,时间流逝飞快。
这位魔界至尊虽然人太恶趣味,但是棋艺确实厉害,沈与青浮躁的心渐渐被抚平,无比平静,唯有专注。
越往后,落子越慢,思考时间越长,他沉浸其中,陷入了心流,对时间流逝无知无觉。
随着时间推移,沈与青不得不承认,祁诗柔的棋力胜过自己,每走一步,对方比他快了不止一倍,大多数时间在等他落子。
但是沈与青有信心,单单这一局的话,胜负未必。
当初上小庐山之前,他特意研习过杂难棋谱,预设了此局,自攻自守,私下反复演算了两年之久,推翻残局数千次,才在小庐山大放异彩,令剑魔尊还能在三年之后,复原当初的残棋。
沈与青捻起一枚棋子,久久未曾落下,陷入两难,他无意识的碰到了须弥戒,忽然想起戒指里的小师兄,整个人从棋局中抽离出来。
不行,小师兄的伤势耽误不得。
对面的魔头,目光仍专注在棋盘上,纤长的睫毛盖住血腥红瞳,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更像阿闲。
沈与青不忍打破这美好一幕,他也想下完这一局,却不得不开口脱身。
思肘半响,他发自内心的拍了个马屁:“下棋,谱曲,酿酒,吟诗,天地间的雅事还有什么是魔尊您不擅长的。”
祁诗柔道:“的确没有。”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一点都不夸张。
棋子回到漆盒中的声音令祁诗柔抬眸,见沈与青放下棋子,他不咸不淡的道:“扫兴。”
沈与青否认不了:“尊上请见谅,与青担心师兄伤势。”
祁诗柔也不留他:“你担心的太多,应该专注一点。”语气冷淡,说完便先行离席而去。
换位思考,沈与青也不想做那扫兴之人,但是这就是他同祁诗柔的区别,他实力没有到达超脱的境界,没有对方诸事不烦忧,只为自己乐趣而活的那份洒脱。
来了一趟,好像弄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弄明白。
回到落脚处,小师兄还是昏迷不醒,功体半废。
除此之外,神识严重受损。
沈与青的小师兄名叫路月绮,这个名字比霁月剑还响亮,路月绮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他十二就结成金丹,此后生长停缓,今年百岁不到,已登临问道期,外表仍然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
路月绮天生早慧,谁都无法掩盖他神级天赋的光芒,在通天司的人皇候选序列上,路月绮仅排第五,如果不是因为被认为要继承皓月仙宗,这个排名应该更靠前。
因为他不仅天赋超然,出身也很好,乃是皓月仙宗的掌门,执掌桂宫神剑的月神路凌路仙尊之子,将来要继承皓月仙宗的人,非他莫属。
“小师兄究竟惹到了谁,下这样狠的手。”沈与青接到路月绮的时候,对方已经神智不清了,他尚在奔逃中,又行事谨慎,但事关路月绮的性命,沈与青接到消息便毫不思索的将他带走,对方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搞明白。
小师兄对沈与青有恩,当初他是个凡人,身体灵根被废,进皓月仙宗那么容易,全靠这位少宗主引荐。
“小路师兄,感谢你的通融,如果不是你,我根本进不来皓月仙宗。”少年沈与青很不好意思,当下就要下跪给他行大礼,被路月绮用灵力托起,:“沈与青,你小时候怎么是这个软弱的性格?”皓月仙宗的天之骄子莫名诧异,训他:“男儿膝下有黄金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我帮你不是为了你的报答,只是不想埋没你的天分。唯一一点,你不许修魔知道吗?走上修魔之路,日后几乎不可能飞升,太可惜。”
彼时炼气都艰难的沈与青听的满头问号,呐呐的想了一会儿,没明白,只能道:“我会多听阿闲的指点,努力修习。”
“就是因为他!”路月绮语出惊人,不耐烦解释:“你也知道他不喜仙门,总之,我只是顺手,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别人怎么撺掇你,怎么讲仙门不好,你这一生都不能修魔,就答应我这一件事,发誓不许修魔!”
沈与青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这一点,自己怎么可能修魔?立即发了誓,毒誓发完,又忍不住解释:“阿闲他不喜欢仙门,同样不喜欢魔修,你放心……”
路月绮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但是随后就遣人送了修炼所需的丹药灵石过来。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小路师兄也一直很关心他,督促他练功,还嘱咐他有关修炼所需的资源尽管开口,虽然沈与青不好意思去做那饭来张口的人,也一直得到很多修行上的便利和优待。
他在皓月仙宗修行的岁月里,知道沈与青是少宗主罩的人,几乎没人敢来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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