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梦境

　　两个星期后,我收到了来自校方的调查任务,据说
　　看似平静的城市区某处,一场巨大的骚动在前两天内
　　爆发,本以为这种现象会趋近好转,可结果还是不尽
　　人意。
　　对了,在出发之前,先说一下两个星期内的进展吧。
　　首先,作为天梯高中十一号班,在多次确认三者意见后,无
　　夜选择直接定下三个人的房间,我们于是干脆从每天寻找
　　民宿转变为三人合租。其次,无夜在加入十一号班的同时,
　　一直是梦境中的管理员,所以在一起的时光中,他难免会
　　有突然外出的时候。总之,和大家过得很开心就是了。
　　“简单收拾一下就走吧,其他队伍应该已经出发了。”
　　瞬无夜站在房间门口说道。
　　“无夜……你怎么天天起这么早啊。”
　　“一开始就有的生活习惯吧。”
　　今天,是我们收到第一个任务的日子,要好好表
　　现才行。
　　下了楼,门外停着公交车,是我平时在梦境中很
　　少见到的车辆,可它又与其它车辆无异,都采用了无人驾
　　驶的现代科学技术。上了车,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就
　　和刚睡醒的状态一样。
　　“余寒,不舒服吗?”恋英在一旁问我。
　　“没有,可能是这几天玩得太累了。”
　　“那个……其实我可以自己一个人逛街的。”
　　“好啦好啦,跟你没关系,我后面补个觉就行了。＂
　　渐渐地,附近的城市开始变得陌生,说明车子已经开
　　了很远。车上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其他人在手机上静静地关
　　注着今天的信息,处在如此安静的人群当中,说话声显得格
　　外清晰,于是我索性不说话,就在车的行进之中观赏窗外的
　　美景。但在这中途我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从见到白色的高楼
　　大厦开始,一直到现在,所见到的建筑物全都是白色,全然失
　　去了城市区特有的色彩斑斓的感觉,难道这些建筑也算城
　　市区的一部分吗?
　　“K-68829号车已到站，请大家有序下车。”交通广播的
　　声音,惊醒了车上恹恹欲睡的人。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城
　　市区的边界。脚下有一条分叉路,直走将走出城市区到达未开放
　　地区,左转将走过一座石桥,桥下是湍急的水流。和我们一
　　同来的大部分人都选择过桥，只有少数几人选择往回走，
　　仔细观察发现,这几个人身上佩戴着和我们一样的校园
　　通行证,看来是走左边没错了。
　　“对了,桥的另一边会有扫描通行证的机器,待会过
　　去的时候注意一下。”无夜在前面说道。
　　“无夜,关于这个地方,你以前有听说过吗?”
　　“一直以来,不管我也好,还是学校的老师也好,所
　　教给后人的一般是“在梦境的三大区域,城市区是较安全的’
　　这样的说法,但这一说话却没有那么严谨。真正意义上来说,
　　梦境的城市区可二次划分,分为城内和城外,就正好解释
　　了城外建筑通体白色这一现象。由于梦境的人口不像现实
　　世界的人口那样多,考虑到生命安全,人们只愿意来城内生活,
　　而无遐顾及的城外也就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白色城
　　市。”
　　过了桥，果不其然，桥下和另一边的城市隔着扫描
　　用的机器,想必机器后方这片荒无人烟的灰色都市就
　　是今天的调查地点。
　　进了这座城,同行的队伍正手握着相机和放大
　　镜搜寻着地面的线索。参着些许破坏后残留的痕迹,
　　这座城市即使放在城外也显得十分怪异。
　　“走路的时候,注意一下地上的水线。”无夜说
　　话的同时,我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拽了一下,再次低下头
　　时,地面上竟存在一条缝隙,将一栋高楼和我们所在的
　　石板路分割开来,而缝隙中是狭隘的、清澈的水流,顺
　　着行径的逆方向,直流汇入桥下的河流中。
　　“这些水线也是梦境自然生成的吗?”
　　“是的,梦境生成的万物堪比大自然的鬼斧神
　　工,任何人类难以想象出的虚幻的东西,它都能够创造。
　　从地下的泳池,到地上的都市,梦境的奇异景
　　象确实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在无穷无尽的探索中,各种
　　谜题被迎刃而解,梦境的真相也终有一天会被人们所熟
　　知。至于现在,我想尝试从楼房墙壁上的痕迹获取有关这
　　座城市的真相。
　　墙上的痕迹,时有时无且大小不一,但它们的形
　　状大体相同,都是如雨点般的斜线或竖线。奇怪的是,
　　尽管高楼上方会出现少许迹象,但截止目前,我所观察的
　　建筑都是完好的状态,没有残缺或破损,唯一找到可循
　　之迹的办法,也只有走进城市内部。
　　“我去内部调查一下,有事联系。”
　　“好的。那个……注意安全。”瞬无夜回应到。
　　内部的结构与外部没有差异,只是前来调查的人大多
　　在外面,内部就显得人员稀少。幸运的是,这里没有地下那
　　样的隔绝信号的设定,所以一旦发生意料之外的事,可以随
　　时通过手机定位离开。很快,我便找到一栋不一样的楼房,
　　一栋算是被破坏过的楼房,其中间是一个大洞,大洞两旁残
　　留的部分却还能支撑起它原有的形态。如果刚才墙上的各
　　种痕迹是破坏后的痕迹,那么这个洞又该怎么解释呢?是
　　梦境中类似雷暴的天气所致,还是梦境的人类也制造出了形
　　如大炮的军事设备?
　　“余寒,找到线索了吗?”
　　“还没有,你呢?”
　　“呃……别问了。”
　　“先回去吃饭吧,下午有的是时间,不用太出于获得线
　　索,和我们一起的人有很多,参与了就行。”
　　吃完午饭,我并不急着上车,而是去了几家商店,问了
　　那里的店主关于梦境是否买卖军火的信息,结果都说没有。仔
　　细想想也是,在这样一个和谐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会存在军火
　　呢。排除了这样的可能性后,基本可以判断破坏是梦境变
　　化无常的天气所致。
　　下午一点三十分,趁到达边界还有一段时间,我从
　　背包中翻出笔记本,想试着跟据已知的规律探求未知的
　　地方,就像古代科学家成立物理公式那样,从一个不起
　　眼的客观规律,通过反复验证证明其逻辑性,最后总结
　　规律,获得相应的公式。
　　到站了,我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我同时也知道不能把
　　这样的小事看重,就像无夜所说的那样,参与了就好,但
　　不知为何,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又指使我不断地刨根
　　问底,这可能与现实世界中自己的人格有关吧。
　　“余寒,下午找不到线索的话……就算了,不要为难
　　自己……你本来就很累。＂恋英说道。
　　“嗯,你也是。”
　　“不用担心,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我一天可是能
　　逛十几个小时的。”
　　“那你很厉害哦。”
　　按照无夜、恋英说的,不要太累了,毕竟这里的
　　其他人都是轻松自由的。
　　“忙活了一下午,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学校的消息靠不靠谱。”
　　“在我们之前没有人来过吗?”
　　望着其他班的人陆续离去,我随后也和恋
　　英、瞬无夜一起离开。我想,调查失败并不算什么,没有
　　人指使或有意的强迫自己去做那件事,都只是自己无事
　　之中寻找的一点乐趣罢了。
　　“各位觉得今天的首次调查怎么样?”瞬无夜问道。
　　“还行。”“呃……算是开拓了视野。”
　　“都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我明天不会随便进你们
　　房间的。
　　火锅的香味,同伴的闲聊,让我感受到了温暖和安
　　全。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都仅仅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而已。
　　八点多的时候,三个人就回到了家,毕竟对我们来
　　说,今天的运动量可谓是相当大,坐了两趟车的同时,还因为
　　寻找不起眼的线索在一座城市中来来回回。刚才无夜建议我
　　们早点回去睡的时候,恋英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更何况是自己呢?
　　今天忙录的一天算是结束了,好好休息,明天又会是新的一
　　天。
　　“余寒,余寒。醒醒。”无夜的声音惊醒了我。
　　“嗯……怎么了……”
　　“学校发消息了。”
　　“什么?”
　　聒静的梦,一下子被突发的现状打破。回应着无夜
　　的话语,我从床上摸到了手机。
　　“十点五十分,紧急来电?”
　　一切未知的真相,一切造成损坏的源头,也许在这
　　一刻才会揭开。顾不上自己的状态,我快速穿好衣服,准备去
　　收拾求生物品。
　　“余寒,你不是说今天很累吗?”无夜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相比睡觉,寻找真相才更重要吧。”
　　“你没必要给自己加压力的。”
　　“不,恰恰相反。正因为找不到合理的证据,我才会
　　担心那些新进来的人的安全,我知道自己很弱,没有像
　　你、像恋英一样长久的梦境经历。但我始终相信,能帮
　　助到别人才是快乐的,作为一个队员,一个有责任在身的队
　　员。”
　　“那行,我征求你的意见。叫恋英起床吧,她不去的
　　话,就我和你去算了。”
　　最终,我们照例三人出行,乘坐夜晚的公交,去
　　应对边界地区的突发状况。
　　“据第三号班和第八号班的人所说,他们班的
　　一名成员都是在下午六点之后走散的,且电话也打不通;还
　　有人声称在夕阳落山的城外地区发现了一排高速移动
　　的人影,且地面上一个人也看不见。”无夜说道。
　　“那个地方……不会……不会是……”恋英害怕到声音都颤抖了。
　　“好了好了,别怕,相信唯物主义。总之,现在去的
　　话,很有可能学校说的情况就会水落石出了。”
　　“嗯,不管是人为的也好,还是其他可能,只要是
　　我们能应付的,我们都要出力,不要让这里的人再留下
　　阴影了。”
　　尽管桥上有人特意安排了照明灯,但由于四周
　　过于黑暗,再加上四周来调查的人比上午还要少的原因
　　整座桥突显出一种恐怖的气氛。
　　“恋英,还记得我上次陪你去地下吗?”
　　“嗯……记得。”
　　“那么这种场景你应该不会害怕吧。”
　　“嗯,不会。”
　　天夜回头看到了我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你俩能不能走快一点。”
　　过了桥,来到了城市内部,却并没有看见所谓的人影,
　　走来走去也只能看到自己和对方的影子。而上午所见的楼房,
　　和我看见的留下一个大洞的一起,都仍然完好无损地保留
　　在这里。那么从早上的破坏迹象,再到晚上突发的人员失踪
　　的现象,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否有着联系?
　　“找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你们呢?”无夜问道。
　　“没有。”“我也是。”
　　“那就都原地休息一下,看看线索会不会自己出现,不
　　能白跑了这一趟。”
　　月光之下,三个人的手电亮光汇于一点。本以为安静的
　　黑夜,一场悄无声息的动作正在上演,谁也不知道真相,谁
　　也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静静等待,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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