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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觉悟,但不多
烟花大会成了路鸣名正言顺拖延时间的借口,三人在乐园玩了一天,路鸣便一天不用帮禹城学习,禹城就算想把人带回去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入夜后乐园里的人不见减少,乐园广场上更是挤满了准备看烟花的人,禹城担心跟丢眼睛不敢挪开一丝,注意力全在路鸣身上,顾不上自己的胳膊。
三人被挤在中间难免会有些碰撞,少爷余光留意到禹城的不适,看着人越来越多,路鸣退到禹城身后,揽着禹城的肩膀,把他的右胳膊护在自己怀里。
突然靠近的少爷让禹城心脏漏了一拍,烟花骤然升空,身旁皆是欢呼,闪烁的烟火映在少爷脸上,精致的五官轮廓在禹城心里不断显现,越来越清晰,一时愣了神。
路鸣感受到旁边人的目光,轻声细语的对禹城说:“你看我干什么,看烟花啊。”
他的语气十分平和,甚至带着几分笑意。
紧贴在一起的二人,即使周遭人声鼎沸,也依旧能够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声音。
禹城哪还舍得去看烟花,他人生中最耀眼的存在,不就在身边吗?
禹城七岁时,被亲爹“卖”到路家,从那时起,他和路鸣便没有分开过。
儿时的路鸣还不知道禹城的身份,奶奶的离世让路鸣在路家彻底失去了依靠。
此时出现的禹城便成了路鸣唯一的支柱,也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路鸣对他的依赖也成了禹城在路家的坚持。
二人同岁,禹城只比路鸣大两个月,却因为那个赌鬼爹的摧残,小小年纪便有了不属于他的成熟,对路鸣的照顾无微不至。
而路鸣也从不掩饰自己对禹城的关心,禹城训练受伤他总是第一个着急。
这也让禹城在路家的寄人篱下,多了几分庆幸。
只是好景不长,随着年龄的增长,少爷对世界的认知和理解不断增加,也终于知道了禹城的身份。
一直以为是自己交到朋友的少爷,感觉到了背叛,也是从此刻开始,二人的关系变得奇怪起来。
胆小孤独的少爷,多了份狠厉,坚持要和禹城一起训练,后来加入的少爷凭着自身天赋,迅速掌握各种格斗技巧。
由此,禹城便多了一项和少爷对练的课程,就算不放水,禹城也抵不住少爷的狠劲。
训练之中有些磕碰是正常的,而从那时起,禹城身上的伤多半来自路鸣。
一直在路家畏首畏尾不得待见的少爷,也成了一点就着的炸药桶,不再忍受任何的不顺心,变得容易不耐烦,更容易暴躁起来。
那份横在两个人中间的隔阂,随着二人的成长未曾淡化一分。
就算是如此,路鸣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禹城的依恋,两个需要陪伴的人凑在一起,在默默中成为了对方的牵绊。
这份牵绊,禹城比路鸣先一步意识到,复杂交错的情绪拧在一起,成为了禹城心中的爱意。
最后一支烟花升空炸裂,绚烂之后归于平静,一切又回归到夜晚的昏暗之中。
禹城眼中的爱意再次收敛,路鸣则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直到走出人群,到空旷的地方才放开禹城。
烟花大会结束,乐园也即将闭园,路鸣看了眼时间,主动提出送方晚晚回家,生怕回去的早,禹城又要拉着他学习。
一番折腾下,路鸣得愿以偿躲过了一天的学习。
回家躺床上玩手机也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
人都已经回家了,禹城也能喘口气,才不会去管少爷要做什么。
在房间简单洗漱之后,下楼去拿药箱给自己换药。
还没出小库房,人就被路天纵堵在里面,抱着胳膊倚着门挡住去路。
“二少爷。”这还是禹城在书房昏迷之后,第一次见到路天纵,周五那个盛气凌人的少爷眼下满脸挂彩,看上去比他还要惨一些。
路天纵揉着耳朵:“你就非要加那个二吗?”
没有路桉的出现,他路天纵可是路家唯一的大少爷。
他最听不得的就是“二少爷”这几个字。
禹城立马改口:“路少爷。”
又提着药箱问,“路少爷,换过药了吗?”
路天纵走到禹城身边,绕了一圈打量着:“我在想,要不要让脸上的伤更严重些,明天他们回来看得更爽。”
“明天?!”禹城听到关键信息,“明天路总就回来了?”
“害怕了?早干嘛去了。”路天纵拿过药箱翻找着。
禹城看着路天纵脸上的伤,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任谁看见他脸上的伤都会在意,尤其是向来偏爱他的路夫人,再加上罪魁祸首路鸣本人一点伤都没有,更是添了一把火。
“路少爷...”禹城动了想给路天纵上药的冲动,路天纵抬眼和他对视,禹城又把冲动压了下去。
路天纵在药箱里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四下看看,他要找的东西就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便拿起门口的小药箱放到禹城面前。
“上药。”路天纵说道。
正和他的心意啊!
禹城立马拿过小药箱打开,却被路天纵制止。
“给你上药。”
“啊?”一句话给禹城一激灵,原本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胳膊,再次火辣辣地疼起来,看路天纵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路天纵甚至已经拿好药等着禹城,两人僵持了一会,禹城败下阵来,只能把胳膊递给路天纵,哪怕他浑身不自在。
“路家养着你,是让你看管路鸣,不是让你惯着他。”路天纵手法娴熟地拆开纱布,边擦药边说。
禹城不解,没有回答,除了盯着自己的胳膊,也不好看向其他地方,看上去倒是一副认真听训的态度。
路天纵接着说:“刚闯了祸,还能心安理得的玩一天,你俩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是方小……”禹城下意识解释,抬眸对上路天纵的视线时,话被瞪了回去,转而改口,“是我的疏忽。”
路天纵收回视线故意摁禹城的伤口,禹城没有准备,身体本能抖了一下。
“下午陈桉来送药,你不知道?”
禹城没有反驳。
路天纵拿过绷带重新给禹城包扎:“路鸣什么德行我不在乎,但要是因为他,我被教育,你会有什么下场,还用我提醒吗?”
“明白。”
话说完,药上完,路天纵才放过禹城。
禹城叹了一口气,回屋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去了书房把白天耽误的时间又补了回来。
隔壁的少爷则入了梦乡。
前有路天纵的耳提面命,后有即将回来的路总,一想到路鸣的成绩,禹城困意全无。
即使右手写字不方便,他还是在书桌前坐到后半夜,书上的字从眼前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等到太阳升起,禹城的困意也起来了,上车之后眼睛就没睁开过。
路鸣自己更是睡不够的主,早起上学就没有清醒过,愣是没发现禹城也在睡觉。
直到车子渐停,路鸣的生物钟到点,先一步醒过来才发现禹城双眼紧闭。
“到校了少爷。”李叔停好车说道。
禹城睡得熟没听见。
路鸣解开安全带推了推禹城:“喂,还睡啊。”
他这才揉着眼睛睡醒。
“平常不让我熬夜,自己倒是玩得挺爽。”路鸣像往常一样去提溜书包,忘了星期五装的“搬砖”,第一下竟然没提起来,晃了一踉跄,下意识看向禹城,后者还半眯着眼睛打哈欠。
禹城下车后抱着书包闷头往学校走,压根就没听见路鸣说话。
“啧。”路鸣把书包甩身上管好车门,再找禹城的时候,人已经走出二里地了。
被忽视地少爷连忙跑过去,用肩膀撞向禹城。
禹城脚底发飘,差点又飞出去,“少爷。”
“你昨天晚上……”路鸣刚要质问他,视线落在禹城的胳膊上。
之前胳膊上的纱布是陈朔包扎的,这货多少有点强迫症,连贴胶带都有固定的距离,板板正正,眼前的手法显然不是出自陈朔的手笔。
看方向也不是禹城自己弄得。
路鸣问道:“这是谁给你包扎的?”
禹城还困着,随口回了句:“二少爷。”
话刚说出口,灵魂感受到一股危机奔袭而来,将他的困意一脚踢飞。
再抬头,路鸣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把禹城瞪穿。
这要是在路家,不等禹城反应过来,胳膊上的绷带就会被路鸣撕烂。
“你什么时候又和他勾搭上的!一个路总还不够是吗?”
禹城赶忙解释:“二少爷昨天只是要通知我,今天路总回来的事情,顺便帮我上药。”
“顺便?他怎么没再顺便抽你两下?”路鸣的火又烧到了头顶,好在他还知道这是在学校门口,愤怒压制着音量,不会过于引人注目,“他给你上个药你就兴奋的一晚上没睡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变态!”
到底谁变态啊?
禹城甚至要拐几个弯才听明白路鸣在说些什么。
可是!
他话里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路总今天回家这件事吗?
“我只是看书看晚了。”
“看个屁!”路鸣已经懒得分辨真实性了,拉着禹城去了学校的校医室,非要把他胳膊上的绷带拆开重新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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