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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大比
仙门大比之日。
恢弘的牌匾上,“乾元殿”三个字飘逸潇洒。宏伟壮观的大殿前,剑气纵横、琴音绕梁,星阵罗列、器鸣丹香绵延其中。各宗的济济人才齐聚于此,好一番热血切磋交锋的热闹。
看着下面的热闹非凡,虞无尘哪里还冷清的一草峰上坐的住,说什么也要和祁天清下来凑凑热闹。
各宗许多入门多年的弟子还是头一回见一草峰的两位大人物同时莅临,忍不住的将目光投向高台之上。虞无尘那病弱美人般的出众气质瞬间吸引力不少女弟子的惊呼和赞叹。
时隔两年有余,木槐安终于见到了她的同伴们。
各宗对新晋弟子管教甚严,几人平日想见一面难如登天,又是递交帖子,又是请示宗主……一套流程费时费人。
“想死我了!”她和文莫来了个大大的拥抱,随后十分自然地搂住兰常生。
看着他们蓝、白、红、紫颜色各异的弟子服,不禁啧啧道:“真惨!换个世界也得穿校服,突然觉着无人问津的小宗门也不错,至少对穿衣打扮没有限制。”
众人看惯了木槐安利落短发和朴素校服的样子,突然变得花里胡哨,短时间还真有些适应不过来。
“你这副样子倒是少见,我就说我们槐安留长发也好看。”
文莫的十指上添了不少的伤痕,但脸上的笑容更加自信明媚,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如夜空明星,永远动人。卞周六比以往强壮了不少,从见面开始就在众人面前秀肌肉,十分得瑟。
兰常生淡蓝色的制式长袍,完全是画里走出来的清冷大师姐模样,脸上始终带着冷静从容。唯独艾未的脸上多了不少的疲惫感,黑眼圈更盛从前,比上学那会儿还像没睡醒。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回家的线索?”木槐安把一草峰前山翻了个遍,除去师父严令禁止踏足的后山,什么也没发现。
那后山她倒是想过偷偷溜进去,祁天清自然也能想到,直接设下阵法,让她带着那点可怜的灵力无计可施。
见众人都失落的摇头,木槐安继续道:“没关系,书里穿越的人不都要历经一番磨难才能回家吗?我们也别着急,先好好活着最重要,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如果不知道方向在哪,那就只管走就对了,只要迈出脚,就是在前进。
既然是修仙世界,那么修炼这条线定错不了,木槐安之外的其余人还是将重心放在修行上。
除了在炼气三层常住的她,剩下四人都在炼气五层之上,兰常生更是几近筑基。
木槐安与昔日天差地别的班长,疑惑道:“艾未,你这是经历了什么?怎么跟精气被吸干了一样?”
“看我这肌肉,哥们教你练练。”卞周六得意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一言难尽啊……”艾未还没开始吐苦水,就被整理回了宗门。
大比第一场,单人擂台赛,宗门弟子随机抽签上擂台比试,各显神通,看谁先将对方送下擂台。
木槐安看着手中的签,“盛岱?这名字……有种清爽可口的解暑感,有点想念我的草莓大圣代了。”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望春的声音传来,“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别待会儿脚跟还没站稳就被人打下来。”
“师姐都说了,玩玩而已,不必那么认真。”木槐安说出渣男的惯有台词,随即悄悄地溜进妙音阁阵地。
要问这世上除了令兄木成舟之外,还有谁最了解木槐安,那就是卞周六,两人不多时就在妙音阁阵地里和文莫碰面。
文莫看着一左一右看门石狮子般坐在身旁的两人,不禁笑道:“你们俩坐地上也不怕凉?”
“不怕,我身体好着呢!”
“没我孤寡老人似的一个人在那坐着凉。”一草峰阵地内就木槐安一人,看着既尴尬又孤苦伶仃,如坐针毡的她不到两分钟就挪了屁股。
见惯了木槐安各种神操作的参商真人早已习惯,淡定的坐在高台之上喝茶。她现在干什么都不足为奇,只要不惹出大乱子就谢天谢地了。
“看来参商真人新收的弟子不仅活泼好动,还甚是喜欢我妙音宗。”妙音仙子水波般的声音荡开,温柔的眼神中略带警惕的看着木槐安。
参商真人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我这徒儿向来如此,妙音仙子见笑了。”
“无妨,这倒是也印证了他们几人并非毫无关联,玄真山到现在还未查出个结果吗?”妙音仙子说话时瞥了一眼凌云真人。
“各地乃至隐于冰原的北国都已寻遍,没有任何收获,如今只剩下两界域了。”
长春真人:“那地方群魔乱舞,混乱不堪,我等都不敢轻易进入,如何能查?”
进山拜师的弟子,身份来历都经过了玉帖的验证,断然不会混入来历不明之人,但唯独这五人父母、家族、亲人、来历全部一片空白,身份玉帖上一个墨点都没有,如同凭空出现一般。
“就算知道他们出自两界域又能做什么?那地方乱的有些人自己打哪来都不知道,白费功夫。”
台上气氛紧张,台下也不轻松。
木槐安从卞周六口中得知,盛岱是他们这届弟子中天资最出众的,可不好对付。
那又怎样,当她木槐安这两年是吃干饭的吗?
她可是在一草峰喝了两年的清粥。
此时木槐安和盛岱在擂台上相对而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此。或是看热闹,或是对无名宗的嘲笑与不屑一顾。
擂台之上,盛岱手持重有千斤的铜锤,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属于天才的从容与自信。他看向对面穿着花枝招展、仿佛来参加庆典而非比试的木槐安,对她无所谓的态度有些茫然。
“无名宗,木槐安。”木槐安懒洋洋地报了名号,心里盘算着怎么优雅地“输”掉,好早点下去找文莫她们继续聊天。
“百炼宗,盛岱。”盛岱声音清朗,礼节周全,“请赐教。”
锣声一响,盛岱身形一动,手中的铜锤如疾风骤雨般向木槐安砸去。他并未用全力,只打算速战速决,将这看似不着调的对手请下擂台。
木槐安心中叫好,正准备顺着锤势“哎哟”一声跌下台去,右腿却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后撤了半步,腰肢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弧度拧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所有攻击。
“大姐”木槐安在心底问道:“你又要干什么啊?我这比着赛呢!”
“闭嘴,你这废物!大比的奖励乃是上品凝碧丹,对你的修为大有裨益,对我恢复亦有益处,岂能让你胡来!”望春冷冽的声音在她脑中回荡。
盛岱一击落空,微微一愣,只当对方运气好。他锤势再变,灵力灌注锤身,锋芒吞吐,化作一道流光直指木槐安肩胛,这一次的速度、力道都提升了数成。
木槐安认输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指尖灵力微吐,竟精准地在她身前划出一道半弧。
这灵力微弱得可怜,却恰好点在了盛岱锤势最薄弱之处,引得铜锤微微一偏,擦着她的衣袖掠过。同时,她的脚步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滴溜溜一转,再次与盛岱拉开了距离。
“你……!”盛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次是巧合,两次还是吗?这木槐安身法看似歪歪扭扭,毫无章法,却总能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他的攻击,方才轻松随意的一击,便破解了他的攻势。
深藏不露却故作小弱,这分明是在戏耍他!
台下观众也开始窃窃私语:“这木槐安身法好生古怪?”
“盛师兄两招竟连她衣角都没碰到?”
“难道……一草峰有什么不传之秘?”
高台之上,参商真人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目光转向擂台。木槐安什么实力他再清楚不过,做好了三招之内她便会败下阵来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丫头看似不着调,竟还做了些准备。
盛岱心中怒火渐生,他不再留手,低喝一声,铜锤震荡,发出逼人的气势。使出了百炼宗最经典的撼山九式第四式——千钧。
霎时间,金光如匹练,将木槐安周身要害尽数笼罩,灵力激荡,吹得她发丝飞扬,衣摆飘飞。
木槐安心中叫苦不迭,身体却像是个提线木偶,在密集的剑光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看似惊险万分,偏偏又能恰到好处地避开。望春操控着她的身体,利用她微薄的灵力,硬是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撑了下来。
“前辈,你再作下去咱们就要暴露了,为你自己想一想行不?”
“要你多嘴,我自有把握。”
“别太自信,没看我师父茶都不喝了吗?”望春没做回答,只是短暂归还身体的控制权,木槐安脚步一个趔趄,显得更加“狼狈”。
这模样落在盛岱眼中,无疑是最大的嘲讽。他俊脸涨红,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木槐安!安敢如此辱我!”
他锤势再变,愈发凌厉狠辣,招招直取要害,已是打出了真火。
就在此时,望春似乎厌倦了缠斗,瞅准盛岱一个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瞬间,操控木槐安的身体不退反进!手腕自信的翻转出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剑花,随后长剑与铜锤相撞,右手并指汇聚灵力,无声无息地点向盛岱手腕脉门。
盛岱的注意力全被那看似凶猛、实则装腔作势的一剑带走。等感受到手腕一麻,灵力运转瞬间滞涩时,为时已晚,他心中大骇,急忙后撤。
望春得势不饶人,操控木槐安如影随形,一掌拍出,力道不大,却巧妙地将身形不稳的盛岱推向擂台边缘!
赢了!望春心中冷笑。
就是现在!
木槐安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在望春精神全部集中在攻击,对她压制稍松的瞬间,她用尽全部意志力,猛地夺回了右手的控制权!
盛岱觉背后推力骤然消失,反而有一股向前拉的力道。他愕然回头,只见木槐安对他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甚至带着点歉意的笑容。随后,她用力一推他的后背,帮盛岱稳住身形,自己却借着反作用力,像个完成了恶作剧的孩子,安心地、甚至是迫不及待地,仰面掉下了擂台。
“噗通。”
木槐安狼狈落地,龇牙咧嘴的起身拍了拍灰尘,对着台上彻底懵掉的盛岱挥了挥手,一脸“不用谢”的表情。
全场一片寂静。
高台之上,参商真人和虞无尘几乎同时坐直了身体,眼中爆发出的难以置信差点藏不住——那个自信又张扬的剑花,他们可太熟悉了。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与疑惑,但旋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错觉。
所有人都被这神转折惊呆了。明明眼看就要赢了,怎么自己跳下去了?
盛岱站在擂台边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完全搞不懂木槐安到底想干什么。若说是戏耍,为何最后又要帮他?若说是实力不济,之前那诡异的身法和利落的剑法又作何解释?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愤怒、不甘、还有茫然,交织在一起。
裁判官也愣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宣布:“胜者……百炼宗,盛岱。”
虽然没有违规,但这结局着实古怪。仙门大比流程紧凑,见高台之上无异议,他便示意下一场比试准备。
木槐安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心情大好,终于摆脱了这无聊的比试,蹦蹦跳跳地朝着妙音阁阵地跑去,迎接文莫和卞周六惊讶的目光和连珠炮似的追问。
高台上的参商真人与虞无尘,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跟着木槐安,神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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