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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会装纨绔吗…
管家小心翼翼的将茶奉上。
陈锦安坐在最中间接过茶盏,满坐寂然。只有茶盖轻叩杯沿的微小声音。
她的目光掠过桌前的每个人,只是眉毛微动摇摇头。视线再次落到自己手中的茶盏,盏中波纹荡漾,淡淡茶香飘散而出。
与随从一同用膳,管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将军疯了。堂堂一个将军,居然自降身份和这些无名无分的仆人一起。
他在就事论事。
绝对不是什么嫉妒,这些随从简直就是放肆的行为!!!
“用完膳自行活动,你们其中一人跟我就行。”
“找小千领银子。”
“明日再换人休息。”陈锦安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停住了手上吃东西的动作。
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很快俞县令就穿着自己的官袍带领着身后的穿着靛蓝色长袍。手里戴满了珠宝玉戒,胸前挂着一个沉甸甸的似是纯金的圆环。
“将军,徐家老爷求见。”俞县令手紧张的藏在袖袍不停搅动。
徐海建拱手行礼,“将军好。”
陈锦安没有开口,放任二人在那里保持一个动作。
她将茶盏轻轻放下,茶汤在盏底晃了晃,很快就恢复平静。
-
俞县令身穿黑色外衫将自己彻底罩拢在其中,在徐府小门轻敲三声。
似是害怕被发现,谨慎地环顾了四周。
吱呀轻响后,门开出一条缝隙。门后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白发老人,他那浑浊的眼睛在俞县令身上打量一番,未曾言语。
侧身让出路,俞县令飞快钻入。
“县令大人,老爷在下面。”老人声音沙哑,佝偻着身子,手里提着一盏灯,慢慢的走着为期引路。
穿过两条廊,沿途也不见有一个仆人。
踏入放置很大一座假山水的庭院,推开紧闭房门将俞县令送进去后,便独自驻守在外。
徐海建泡在浴桶中,不断向上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徐海建舒服的仰躺,享受着身后人的按摩,眸子舒服的微眯。
身后伺候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里衣,敞露着的男人。
男人的身上有着斑斑点点红痕,手顺着肩膀慢慢向着徐海建的下面滑动。
一个穿着透透薄纱的女人,满眼娇媚看着徐海建,手里抱着一个光滑白玉的酒壶。
“县令大人来此所谓何事?”徐海建眼皮微抬。
俞县令掀开兜帽,脸上表情严肃,手指着浴桶中的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最后重重一甩袖子。
“这么大火气,县令大人?”
徐海建轻笑一声。
从浴桶中跨出,在仆人的伺候下更衣。腰间带子系上时,他抬起来男人的下巴,看着那敞露的胸膛和眼尾泛红的样子,满意勾起嘴角。
男人露出似女人般娇羞的一面,想要扑进徐海建的怀中。
却是被徐海建抓住脖子狠狠的按入浴桶,人越挣扎,他的力气就越大。
“够了!”俞县令带着怒意喊出声。
徐海建这才收回手,可脸上依旧顶着笑,不慎在意的开口,“谁惹到你了,我的县令大人。”
俞县令很是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你们最近莫要作妖,都安分一些。”
“镇国公府的小将军近日在此,切不可被抓住把柄。”
镇国公府。
徐海建拿起酒杯轻饮一口,“不是说修整雨停就离开吗?”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
但是人家不走,你还能给人家赶出去吗?
“可能来了兴致想逛逛说不定。”俞县令说,“总之,你们最近都给我安分些。”
“前两天,走丢几个孩子。”
“将军已经知道了,最好不是你们做的。”
徐海建笑着靠近,“当然不是我们啊。”
他揽着俞县令的肩膀,手指着周围,“我不管做什么可都是带着你啊,我的县令大人,”
“我会听话的,县令大人。”
-
陈锦安将茶盏放下,“都吃好了吗?”
吃饭的几个随从齐齐点头,并迅速起身站在陈锦安的两侧。
将徐海建和俞县令彻底暴露在她的视线下。
陈锦安也只是扫了眼。
“吃好了就去玩吧。”
“小千。”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千向前迈出一步。
从腰间掏出钱袋子,里面装的很多。只是轻微的动作,也能听到里面银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小千将手伸进去。
他没那时间数来数去,谁多谁少了。
一人一把,一人一把。
不够再来,不够再来。
要是钱袋子空了,他会找主子要的。
很快几人手上都多了一把沉甸甸的银子,陈锦安满意点头。
“去玩吧。”
陈锦安在几人中随手一指,“你留下。”
这还能说啥?
给主子磕一个,出去浪就好了。
这么好的老板可不多了。
“起来吧。”陈锦安轻轻一抬手。
“不知徐老板来找本将军何事?”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桌上的膳食已经撤干净,只留一杯温热的茶放在面前。
徐海建抬起头便看到那双无波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心竟然不受控制跳的飞快。
他深吸一口气,“将军,自家小儿顶撞了将军。”
“所以......”
未说完的话,被陈锦安接去,“所以你是来谢罪的?”
“正...正是。”
徐海建躬身,“恳请将军到府中做客,让我们有所弥补。”
“弥补?”陈锦安唇角微扬,“不知徐老板觉得,本将军缺什么?”
徐海建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徐家并非大富大贵,只是备了些许薄礼。”
“只盼将军可以给小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锦安扫过徐海建那颤抖的手,“好啊。”
就在以为结束时,她话锋一转,“不过.......”
吓得徐海建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他恭维的看着,“将军请讲。”
“我今天想去街上。”
“那,明日。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甚好。”
直到站在街道,听到摊贩的叫卖声。徐海建才算是彻底将悬着的心放下,太奇怪了。
只是和那将军共处一室,就觉得后背发凉。
觉得自己藏起来的那些阴暗小事全部都暴露在那个将军的视线下,无处可逃。
起初他听到县令的话,只觉得是太过大惊小怪。不过一个小将军罢了,又能如何?
见到后,他的想法立刻就变了。
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万不要惹事。
在这位将军离开这里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要惹出什么乱子。只要在这期间安安稳稳,他们就不会被抓到把柄。
只要伪装好,就可以。
徐海建拍了拍俞县令的肩膀一字未说,转身就急匆匆朝着徐府的方向跑。
来时的马车就那样停靠着。
只要安排妥当,就不会出问题。
不然,会死的很惨。
徐海建的脑子里都是这句话,他感受到了来自未知的死亡威胁。
在徐海建他们走后,哑七才开口。
“主子,那我们一会儿要去街上?”
陈锦安露出一个猜不透的表情和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是街上,也不是。”
-
不自在,真的超级不自在。
哑七摸着自己身上这顶好的面料,脸上是第一次接触的不适和窘迫。
“主子,这不合适吧。”
“毕竟这是您......不,公子的衣服。”
陈锦安整理着自己身上哑七的衣服,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事,那是兄长收拾衣服放错的,他根本不记得。”
哑七有些欲哭无泪,这是不记得的问题吗?
虽然哑七那件也是他从未穿过的新衣服,但自己主子穿,他总是良心不安啊。
“哪里那么多废话?”陈锦安双手环臂,抬起脚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哑七的屁股,“走了。”
哑七被这一脚踢得往前踉跄,布料摩擦间发出窸窣声,及其的微小。
手虚虚捂着自己的屁股,被踢出小巷子。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
哑七手忙脚乱的扯了下自己的衣服,企图努力扮作一个有钱贵公子。
余光偷瞧着,从小巷中缓缓露面的主子。
陈锦安不紧不慢的的从那无人小巷子中走出,虽然穿着与平常并不能相比较的衣裳。可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从容与高门大户征战沙场无法掩盖的气质。
银色的半脸鬼面将下半张脸遮得严实,上面未遮挡的眸子阴冷,透露着一股不可捉摸的危险。
哑七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咋舌。
要不说呢,还得是自家主子。
这小味儿‘挠’一下就上来了,太是那个了。
比他还像随从(暗卫)
“别总发呆。”
哑七听到声音,下意识拍打了下自己褶皱的袖子。衣裳上有着极淡的香气,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不见天日的暗卫营中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训练。
在他因为训练垫底,满身是伤自暴自弃缩在角落时;公子的身上就是带着这抹极淡的香气走到身侧,将食盒中冒着热气的糕点递上。
“身体最重要,别这般丧气。尝尝吧,这是我小妹为营中大家特意找的京城最好的厨子做的。”
“辛苦了,要让你们这样拼尽性命出去保护我们。”
糕点温热的感觉顺着掌心,慢慢向着心脏蔓延。哑七一开始就不后悔,如今只觉得自己这般根本配不上去保护镇国公府的人。
公子就像是清晨竹林间薄雾的感觉,让人心安。
而那素未谋面的小小姐,就像是薄雾中出现的第一抹光。
他想出去,他想去保护主子,所以拼了命的让自己变得更强。
只有在最后的考核中实力最强的三人,才能够真正成为镇国公府愿意信任交付的人。
失败的所有人会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直至战胜所有人,通过下一次的考核。
每一次的训练都让人的身体和精神濒临崩溃,又在崩溃的边缘被强行拉回。血污的地面、武器碰撞而出的火花,还有许多与自己一样的人压抑的喘息。
即使如此,他们也不后悔。
无论路的尽头如何,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镇国公府给了他们选择生的两条路,而成为暗卫是哑七自己选择成为的路,也同样是暗卫营中每一位自愿的路。
哑七小跑着追上,努力扮演着自己的新身份。
向前一步走在自己主子前面,小声地问着身后,“主子,这样行吗?”
“哪有什么行不行,怎么纨绔怎么来。”陈锦安声音带着懒散,“难不成还不会挥霍银子了?”
还真别说,他好像真不太会啊。
但这哪里好意思告诉自己主子呢,说出去都逗人的样子。
春茶庄-
哑七和自己的主子才刚刚走到铺庄子前,里面那谄媚的小二就弯着自己的腰,点头哈腰迎上来。
“公子,咱们进了好茶,可要瞧瞧?”
哑七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自己的主子,眼里写满了求救。
......笨蛋吗?
陈锦安走到哑七身侧,抬手将那谄媚的小二推开距离。
压低自己的声线,“我家公子也是你能靠近的?”
这一推力度着实不小,让那小二跌坐在地。
被平白无故推搡,谁会不生气。但是当小二触及到那毫无温度的眼睛后,所有的火气都熄灭了。
他堆起笑脸,手脚并用爬起来,连连作揖,“是小的错,有眼无珠,竟然还想靠近公子。”
“不知这位公子可愿进去瞧瞧?”
小二歪着头看向哑七。
被这么盯着,还真是不自在。哑七轻咳一声,从腰间抽出扇子。似是在思考,扇子前端带着节奏敲打在手心。
“普通东西可配不上本公子~”
“我要你们这顶好的。”
小二连连应道,“自是有的,自是有的。”
铺庄子里面可真是别有洞天,与铺顶子想贴合的大片柜子。切割成无数个小小的空间,上面都一一贴着名称。许多灯饰,都是这里不曾有的,多为京城产物。
陈锦安扮着沉默寡言的侍从,始终与哑七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余光打量着,空气中满是茶的香气。
小二很快端上刚沏好的茶,“公子您瞧,这是我们这里定好的茶。”
“甘甜,后调带着些许醇香。”
哑七不是很感兴趣的瞧了眼,并未立刻作答。扇面‘唰’的展开,挡在面前。
“顶好?”他尾音拖得很长,“糊弄本公子呢?”
“什么东西,也配端上来脏我的眼?”
哑七的声音慵懒,语调里是赤裸裸对这东西的嘲讽。
这种垃圾也配端上来?
小二表情瞬间就僵住,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
“公子,这确实是最好的茶了。”
哑七眉毛微皱,眼里的‘嫌弃’根本藏不住。
手扇着扇子,将那味道驱散。
“到底有没有能看到?”
“听说这里有顶好的茶,本公子特意带了这么多银子。”
“现在你们当本公子是傻子吗?!”哑七‘强忍着怒火’将扇子收起。
眼睛连看都不看的胡乱指着,“小安!给我砸了这里!!”
“什么垃圾都敢糊弄本公子!!!!!”
陈锦安:.........你不是不会当公子纨绔。
接收到命令,陈锦安抬手就把那个想要再说什么的小二扇倒在地。
那些架子上摆放展示的茶叶,被陈锦安一剑砍碎。
铺庄子里面狼藉一片,原本驻留的客人全都慌忙逃走。
“来.....来人啊!有人闹事!!!!”小二狼狈的后退。
很快就有打手将二人包围,哑七强忍着攥紧手中的扇子。心里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动手,动手就暴露了。
那小二趁着乱逃走了。
这些不起眼根本不是陈锦安的对手,她将剑放回剑鞘。凭借赤手空拳,三下五除二轻松解决那些人。
打手躺在地上疼的哀嚎,哑七只想说:主子牛逼!
第一次被自己主子保护,有点爽爽的怎么回事?
这要告诉他们几个,不得嫉妒死啊~
哑七越想越美,打开折扇很是高兴地扇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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