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

　　离白夜神族的“星祭”还有三天，族里开始忙着准备夜宴。白屿晔被长老们安排负责布置星穹殿的祭台，白曜源则主动提出帮忙准备食物，还拉着阿橙一起去后山摘星莓。
　　清晨，白曜源就背着竹篮往后山走，阿橙跟在他身边，嘴里哼着族里的童谣。后山的星莓长得正好，红彤彤的果子挂在枝头，还沾着晨露，看着就让人喜欢。“曜源哥，你看这个！”阿橙摘下一颗最大的星莓，递给他，“这个肯定最甜！”
　　白曜源接过，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忍不住笑了：“真甜，比在人间吃的果子还甜。”他一边摘，一边想着，要多摘些，回去做星莓酱，给兄长抹在星露糕上——兄长最喜欢这样吃了。
　　而此时的星穹殿里，白屿晔正指挥着族人布置祭台。他拿着图纸，仔细核对每一处细节，偶尔弯腰调整星灯的位置，确保每一盏灯都能在夜晚亮起，映出最美的星光。“这里的星纹再贴高一点，”他对身边的族人说“这样从殿外看，就能看到完整的星图了。”
　　族人连忙应下，小心地调整着星纹的位置
　　白屿晔看着忙碌的众人，忽然想起年少时的星祭，那时他和白曜源总偷偷溜到祭台边，看长老们举行仪式，还会趁人不注意，偷拿几块供桌上的糕点。如今，他成了主持布置祭台的人，心里却依旧记得那时的欢喜。
　　傍晚，白曜源背着满满一篮星莓回来，刚到厨房，就闻到了星露糕的香气。他放下竹篮，洗手准备做星莓酱，阿橙在旁边帮他递东西，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熬好了酱。“曜源哥，这个酱好香啊！”阿橙忍不住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夜宴的时候，大家肯定都喜欢！”
　　白曜源笑着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酱装在瓷罐里，想着等夜宴结束，要给兄长留一罐。他提着瓷罐往星穹殿走，远远就看到白屿晔站在殿门口，正和长老说着什么。夕阳落在白屿晔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看起来格外温和。
　　“兄长！”白曜源快步走过去，举起瓷罐，“我做了星莓酱，给你留的。”
　　白屿晔低头，看着他手里的瓷罐，眼里满是笑意：“好，等夜宴结束，我们一起吃星露糕抹酱。”
　　长老看着两人，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白曜源和白屿晔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夜风吹过，带着银月桂的香气，星穹殿的星灯渐渐亮起，映着两人的身影，温暖而安稳。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星祭会很热闹，而往后的日子，也会像这样，满是细碎的暖意，在白夜神族的星光里，慢慢流淌。
　　星祭当天的白夜神族，从清晨就浸在细碎的星光里。银月桂树上挂满了星灯，族人们穿着绣着星纹的衣裳，往来于宫殿与广场之间，连空气里都飘着星露糕的甜香。
　　白屿晔一早便换上了族里的正装——墨色长袍镶着银边，腰间系着星石腰带，发间的星石簪子比往日亮了几分。他刚走出星穹殿，就看到白曜源提着个食盒跑过来，脸颊还沾着点面粉。
　　“兄长，快尝尝！”白曜源打开食盒，里面是刚出炉的星露糕，还冒着热气，“我特意多加了星莓酱，你上次说喜欢这样吃。”
　　白屿晔拿起一块，咬下一口，清甜的糕点混着酸甜的果酱在舌尖化开，暖意瞬间漫到心口。他伸手擦去白曜源脸上的面粉，笑着说：“手艺又进步了，比婶娘做的还甜。”
　　白曜源耳尖微红，把食盒塞到他手里：“你先拿着，我去给阿橙送几块，她早上还催着要呢。”说着，便提着另一个小食盒跑向广场，衣角在风里扬起，像只轻快的星雀。
　　傍晚时分，星祭正式开始。广场中央的祭台亮起了无数星灯，长老们站在祭台前，念着古老的祷词，声音随着晚风传遍整个族群
　　白屿晔站在长老身边，偶尔抬手调整祭台上的星纹，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人群里的白曜源——他正和阿橙一起，给族里的小崽子们分星露糕，被围着笑闹时，眼里的光比星灯还亮。
　　祷词结束后，族人们开始围着祭台跳舞。白曜源拉着阿橙加入人群，还不忘朝白屿晔招手：“兄长，快来！”
　　白屿晔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他本不常参与这样的热闹，可被白曜源拉着手臂转圈时，看着对方眼底的笑意，听着周围的欢笑声，紧绷的肩线渐渐放松。月光落在两人身上，衣摆随着舞步轻轻晃动，混着星灯的光，成了夜色里最温柔的画面。
　　深夜星祭快结束时，广场上开始放烟花。金色的烟花在夜空炸开，落成漫天星雨。白曜源拉着白屿晔跑到广场边缘的山坡上，指着烟花欢呼：“兄长你看！比在人间看到的还好看！”
　　白屿晔点头，从袖中取出两个小小的星灯——是他白天特意准备的，灯芯里裹着两人的星力。“许愿吧，”他把一个星灯递给白曜源，“星祭夜的星灯，据说许愿最灵。”
　　白曜源双手捧着星灯，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然后轻轻松开手，看着星灯飘向夜空。他转头看向白屿晔，笑着问：“兄长许了什么愿？”
　　白屿晔望着飘远的星灯，眼底满是温柔：“愿族群安稳，愿你永远这样开心。”
　　白曜源愣了愣，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声音轻轻的：“我的愿望也是，愿兄长永远在我身边。”
　　夜空里的烟花还在绽放，星灯在夜色中渐渐远去，两人并肩站在山坡上，晚风裹着银月桂的香气，把这份细碎的温暖，悄悄藏进了白夜神族的星光里。
　　约定看流星雨的那天，白曜源早早便起了床，拉着白屿晔往星陨崖赶。彼时晨雾还没散，山路湿滑，白屿晔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拉白曜源一把，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手时，总会下意识地攥紧些。
　　“兄长，你说今天会不会有很多流星？”白曜源跟在后面，声音里满是期待，“小时候你说，看到流星就要许愿，我那时候许的愿是‘能和兄长永远在一起’，现在看来，真的实现了。”
　　白屿晔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那这次，你想许什么愿？”
　　白曜源却摇头，神秘地说：“等看到流星再告诉你。”
　　两人走到星陨崖时，天刚蒙蒙亮。白屿晔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绒毯铺在地上，又拿出准备好的星莓干和蜜饯。白曜源坐在绒毯上，靠着他的肩膀，看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忽然说：“兄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看流星吗？那时候我才八岁，看到流星吓得躲在你身后，你还笑我胆小。”
　　“哪有笑你，”白屿晔无奈地摇头，“我那是怕你摔下去，才拉着你。”他拿起一颗星莓干递给白曜源，“后来你还说，要把看到的流星都画下来，结果画了满纸的小圆点，还说那是‘星星的脚印’。”
　　白曜源脸一红，接过星莓干嚼着：“那时候年纪小嘛，现在我画得可好了！等回去，我把这次的流星画下来，挂在咱们殿里。”
　　等到深夜，夜空终于暗了下来。第一颗流星划破天际时，白曜源立刻坐直身体，双手合十默念起来。白屿晔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流星划过夜空，形成一道璀璨的星雨，照亮了整个崖边。
　　“兄长，我许愿了！”白曜源睁开眼睛，眼里闪着光，“我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和兄长一起看流星，还希望我们能一起去人间，看春樱，看塞北的雪，吃遍所有好吃的糖糕！”
　　白屿晔看着他，心里泛起暖意。他伸手揉了揉白曜源的发顶，轻声说：“会实现的。等星祭的事忙完，我们就向长老请旨，去人间走一趟。”
　　白曜源惊喜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白屿晔点头，目光望向夜空里的星雨，“到时候，我们去江南的断桥看春樱，去塞北的草原看雪，还要去吃你上次说的那家糖糕铺的桂花糖糕。”
　　流星还在不断划过夜空，两人并肩坐在绒毯上，偶尔分享一块蜜饯，偶尔说起从前的趣事。夜风轻轻吹过，带着星草的香气，崖边的星雀翎在风里轻轻晃动，像在为这份约定祝福。白曜源靠在白屿晔的肩膀上，看着漫天星雨，忽然觉得，不管是留在族群的安稳，还是去人间的闯荡，只要有兄长在身边，就是最好的时光。
　　等到流星雨结束，天快亮时，两人才起身往回走。白曜源走在前面，脚步轻快，还时不时回头等白屿晔。白屿晔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归族后的日子没有波澜，却满是这样细碎的温暖，而这样的日子，还会一直继续下去，在白夜神族的星光里，慢慢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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