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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以偿
浑身的血液在凛冬中和冷空气碰撞沸腾,一触即发。盛经年按捺住体内的变化,朝萨姆勾起嘴角。
“你和你父亲简直如出一辙,用不尽的三滥手段。”他听完低头直笑,“是。我只有做到无缝不钻,无孔不入,才能有能力站在身后辅佐您啊。”
话里话外挑不出毛病,充满戏谑和野心的眼神却坦露无疑。
“我承认。”他转身,“我各方面不如公爵殿下,不过人们总说笨鸟先飞,笨鸟先飞。”他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
“您说我,如今够格飞到您的身旁了吗?”他转头。
空空如也。
“……操。”
熟悉的破旧路牌,上面用白色油漆写“Heilagur Assiri”。靠近一点就可以看到有好心人在这加粗的古老语言下写了个“圣亚西里”,不知道是为了劝退别人还是防止别人看不懂。
来到目的地已经是傍晚,和池沐纯自己预计的时间刚刚好。她想起当初盛经年为她指的路,便循着指南针的方向绕后,从这片土地的边缘地带慢慢摸向与山路相邻的郊区。
有着夜行衣的加持,在路上看到零零散散的鬼魂也没有搭理她,奇怪的是,它们和往常不同,似乎都在加快步伐往城镇里走。池沐纯没有多想,下一秒投进了浓浓雾色之中。
越入深处,眼前的路就越看不清。池沐纯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只能依仗着手上这个小小的指南针。不过这玩意可不一般,它能根据灵力的磁场来引导方向,越靠近黑嘉洛的地方,它的指向性就会越发明显。
平坦的雪地被池沐纯踩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周遭只剩下积雪被挤压的沙沙声。
一段距离,指南针朝着东北方摇摆不定。印记分叉。
三两步,犹疑不定,指南针缓缓停在北面。
池沐纯刚要迈步,却突然发现指针好似被强大的引力控制一般,猛地转向!箭头仍被惯性的余力作用,颤颤巍巍。
她警觉转身,依旧是迷茫一片。可变与不变往往就在一息之间。
身后的脚印,不知从何时起从一双变成了两对。池沐纯瞠目结舌,惊疑地倒退一步。
“你在找什么?”
耳边一阵低语,池沐纯吓得尖叫一声!想要逃跑却为时已晚,来人从身后抓住她,用手禁锢住脖颈,活像从地狱里寻求献祭的恶魔。
“跑什么?敢来这里,说明你的胆子不小。”他的冰冷的气息的呼在池沐纯的颈侧,立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髓不知味,捉心挠肺。他又用鼻尖轻蹭她,试图缓解这份情绪。如果迷雾可化作明镜,两人此刻紧紧相贴,俨然一睹情人模样。
现实就是池沐纯大气不敢喘。她不知来者何人,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又是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劫持了。手中的指南针被吓得不知道掉在了哪个位置。
她咽了咽口水,能在披上夜行衣的情况下认出她的人一定能力非凡,她不愿惹怒对方,只好小心翼翼地说:“我没有恶意,我…”
可惜恶魔从不会聆听猎物的求饶。话音未落,獠牙尽显!毫不留情地没入其中。
香甜的血液充斥在口腔,他终于如愿以偿般,不知节制的沉浸在这场味觉盛宴中。
待他恢复意识后,才如梦初醒般看向怀中昏去的女孩。此刻他布下的幻觉早已随风散去,而两人正身处一处用青砖铺成的主干道,而两旁竟是一座座矗立已久的墓碑。
黑色的薄纱帐,透过可以看到深色的墙顶。床边的落地灯发出微弱的灯光,照出绛紫色丝绸床被上的暗纹。池沐纯起身环顾四周,完全陌生的地方让她既防备又害怕。
是不是我已经成为某个高阶鬼怪的囊中之物了?还是哪个善良的鬼路见不平一声吼?她脑子里想着无数种可能,突然房门咔嗒一声打开,池沐纯差点跳起来,看见来者是一名鬓发花白的老妇人,她的心放下了许多。
“你醒了,我去通知公爵殿下。”她就撂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没有给池沐纯留下一点提问的机会。
“等等?!”她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追了出去,发现这个房间身处宅子的二楼,来到楼梯口却又不敢继续向前走了。
楼下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传来。鞋子踩在地板上哒哒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想起在迷雾中突然出现的那双脚印。池沐纯的心又再次停在了嗓子眼。她回味起刚刚那老妇人说的话,只记得提到了“公爵”二字。
那脚步声说着拐角的楼梯是越发逼近了。
池沐纯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那会是她认识的公爵吗?会是那位巴德上校吗?还是会是其他不知哪个种族的公爵?直到看见那熟悉的眉眼后,池沐纯大松一口气。
看来她的救命恩人又救了一回她的命,这次真是送啥都还不清了,她心想。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站定跟前低头询问,“嗯…还好,除了刚起床有点晕就没什么了,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他皱眉,不明所以。“感谢我?”
“是啊,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早就被那些怪物吃掉了!”
只见盛经年用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眼神看着她。数秒他突然侧身而过。
“……是我的错。”
“你的错?怎么会,这是我…”池沐纯紧跟在他身后,还想要为他辩解什么。谁知他又突然一个转身,害得池沐纯差点一个没刹住撞进他怀里。
“我说,是我伤了你。”
闻言那小姑娘呆愣了几秒,短短一句话却要她思考好一番时间,见状盛经年也没等她回应便继续说道:“我失去了理智,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控制住自己,我不知道你在那里。”
这世道倒是越经历越有滋味。如今一个吸食血液为生的吸血鬼,居然在向人类道歉。不仅是池沐纯活久见,怕是任何人来了都会惊掉个下巴的程度。
她噗嗤一下笑出声,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盛经年抽了抽嘴角,没说话。
“原来是这样…那你每吸一个人的血,你都要向他道歉吗?”
“……我不随便喝别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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