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朝野：凤谋九天》

　　第七章御史府暗棋

　　晨雾浸得人发冷，云舒坐在案前翻漕运账，指尖蹭着纸页——这账上的字，和柳嵩给天玑域写信的笔迹像。她想起周伯把云纹玉佩塞给她时，手还是热的，没来得及说更多话就断了气。

　　她是“沈舒”，来御史府的第三天。没人知道她是云家的人，更没人知道她袖管里揣着两块灵犀钥：一块爹留的星纹玉，一块周伯拿命换的云纹佩。前几天李伯走后，她赶在幕僚招录截止前递了名帖——因为苏昀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没有办法再在书肆里待着了，并且只有待在柳嵩眼皮底下，才能找到第三块灵犀钥，才能拦他下月十五开界门的事。

　　“沈幕僚，大人叫你。”
　　仆役刚喊完，云舒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廊下冬青丛里，有个黑影飞快缩了回去——是柳嵩的暗卫。这三天，府里的暗卫就没断过对她的盯梢，白日里藏在树后、廊柱旁，夜里甚至能听见窗外轻浅的脚步声，显然是柳嵩没放下心。

　　书肆的打斗痕迹哪那么容易清干净？倒塌的书架断口还留着刀剑劈砍的印子，地上的血渍渗进木板缝，她和萧煜只来得及草草掩了假周伯的尸体，那些散落在角落的打斗碎屑、溅在墙面上的血点，根本没来得及彻底清理。柳嵩派去探查的人肯定一眼就看出不对劲，知道是有人蓄意动手，而非简单遭贼。

　　而她这个“恰巧”从书肆出来、又“恰巧”懂账目、身世干净得像张白纸的孤女，自然成了最大的疑点。柳嵩留着她，根本不是看重她的账算本事，不过是想把她放在眼皮底下慢慢试探——看看她是不是云家的余孽，是不是书肆打斗的主谋，能不能钓出藏在她背后的云家旧部。那些明里暗里的监视，不过是想等她露出破绽，好一举拿下。

　　她理了理衣服，出门撞上王虎。这副将盯着她袖口看——昨夜杀假周伯时溅的血，她拿墨点遮了，没遮干净。

　　柳嵩坐在椅子上转着块黑玉，头都没抬：“漕运的账，查得咋样？”
　　“采买的签字不对，标在第三册最后了。”云舒递上账册，瞄了眼那黑玉——不是灵犀钥，故意晃她的。

　　柳嵩翻到标红的地方，突然抬头：“昨天你回书肆了？那儿遭贼了，你看见啥了？”
　　云舒攥紧袖管里的玉佩，声音放软：“我去拿算筹，刚到巷口听见砸东西，吓得跑了。今早才知道是遭贼。”

　　“哦？”柳嵩挑眉，“那书肆以前是云家的窝，你在那儿抄书，没见着可疑的人？”
　　“我就抄书，不管别的事。”云舒垂着眼，把肩膀缩了缩，“能在这儿混口饭，就不错了。”

　　王虎突然开口，语气硬邦邦的：“有人说，你走的时候，正好是贼闹起来的时候。”
　　云舒抬起头，眼里有点慌：“将军是说我通贼？我一个女的，哪有那胆子？早知道书肆不太平，我躲都躲不及。”

　　柳嵩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笑了：“罢了，谅你没这胆子。你不是要找老账册对账？城西有几个藏书的，过两天让王虎陪你去。”

　　云舒心里清楚——这不是找书，是让王虎盯着她。但李伯提过，周伯生前曾打探过城西禁军库房的动静，第三块灵犀钥的线索多半在那儿。这趟“寻书”，正好能去探探。

　　“谢谢大人。”她鞠了个躬，退出去的时候，后背的汗把衣服浸凉了——下月十五越来越近，柳嵩盯得越紧，她越得往险里走。

　　回到书房，她锁上门，把两块玉佩掏出来放在桌上。指尖刚触到云纹佩，就想起周伯临终前望着她的眼神，满是牵挂和不甘。

　　窗户响了一声，萧煜跳进来，手里捏着张纸条：“柳嵩让王虎盯着你，城西库房有天玑域的人守着。”
　　云舒攥着玉佩：“周伯生前查过库房，第三块灵犀钥肯定在那儿。柳嵩下月十五要拿它开界门，我拖着王虎，你去库房找找。”

　　萧煜眉头皱起来：“库房有天玑域的修士，你别硬拖，半个时辰就撤。周伯拼了命让你活着，不是让你冒险。”
　　云舒指节发白——周伯断气的时候眼睛都没闭，她活着不是为了躲，是为了拦着柳嵩。

　　雾散了，阳光照在两块玉佩上，亮得晃眼。云舒知道，下月十五的事躲不过，但有萧煜在，有这两块玉佩在，她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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