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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生病
台风过后几日里,艳阳高照,好像又回到了夏天。
祝鸣工作之余减少了联系吴思齐的频率,更多地将时间花在找新出路上,理会张晏清的时间就更少了。
又逢周末,祝鸣好不容易拒绝了加班要求,正在家里躺着,一个电话惊扰了她的清静。
“有事?”祝鸣提不起精神,连手机都快握不住了,压在耳朵下面接听。
“女朋友,下午我打球赛,你来看看我呗。”
祝鸣:“……”她什么时候多了个男朋友的?
脑筋转了好一会儿,祝鸣才想起答应张晏清所谓的过家家游戏。
“我好累,不想出门。”祝鸣拒绝。
面对她的拒绝,张晏清手熟的使用撒娇技能:“你忍心看着对手都有女朋友送水,而我孤零零一人面对骄阳吗?”
她想说忍心的,但对于女友这个身份来说好像ooc了,于是,祝鸣决定从源头解决问题:“不是说三天不联系就默认分手吗,所以作为前女友,还是不出面了吧。”
祝鸣这般有气无力地说着,眼皮都快打不开了。
昨夜又熬到了凌晨三点多才睡着,眼皮打架可脑子却很清醒的痛楚折磨得她精神都快失常了。
这会儿不知道是上午还是晚上,总之能够睡着的安详感令人贪恋不已。
她抱着被子转了个身,又陷入睡眠当中。
再度醒来时,不过是正午。
祝鸣看着手机上几个小时的通话记录,眉头皱着就没缓和过。
她记不清自己半梦半醒间跟张晏清说了什么,会不会吐露自己的恐惧,会不会像疯子一样声称想要毁灭世界?
正当他踌躇不知所为时,门铃响了。
头发凌乱的她奔向门口,却不敢开门。
她的心跳随着敲门声不断加快,手指不住地颤抖。
等敲门声停歇,她屈腿蹲坐在地,咬着自己紧张到发麻的手指。
门外站着的,千万别是张晏清……祝鸣在心里祈祷,她宁愿是遇到了入室抢劫,也不愿让熟悉的人知道她生病了。
可张晏清的电话却像催命符似的寻来。
她摁断了一个又接着响。
“学姐,你没事吧?我就在门口,给我开开门好不好?。”张晏清焦急地在原地打转。
这屋子的隔音不好,她不接电话,但不妨碍听得到张晏清的话。
祝鸣庆幸自己没有发出声音,至于将张晏清拒之门外的事顺便找个借口就能圆过去。
“我换个衣服先。”祝鸣朝门口近乎吼道。
这样的声势让她拾起勇气去面对,甚至出趟远门。
给张晏清开门时,她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就连脸色都因为打来腮红的缘故,显得容光焕发。
“先出门吃饭吧,我饿了。”祝鸣都没让张晏清进屋,锁门拎包往外走,动作连贯得跟演过千百遍似的。
领导经常骂她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上班时唯唯诺诺,回到家后大搞破坏。
祝鸣对着阳光冷笑,就算她把自己屋子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又关别人什么事?
可当骂不还嘴都成了错,她就算辩驳也失去了意义。
能早些离开就好了,但现实还不允许。
早在她初入职那一阵,她父母就坚决声明,要离职失去了经济来源,他们可不会救济她。
大半日的话,里里外外都是叫她自力更生,自生自灭,有钱可以往家里寄,没钱千万别回家……
祝鸣没了退路,只能逼着自己承受一切压力,连个累字都说不出口,只囫囵地往自己肚子里咽。
这样的她,哪里有生病的资格呢?
祝鸣侧目望着张晏清,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治病良药。
张晏清朝她伸手,见她迟迟不肯主动牵上,于是又进一步,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前走。
“今早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祝鸣问。
早上的记忆犹如被打破的玻璃,东拼西凑也看不出原貌如何。
“不记得了吗,你答应我去学校看球赛给我送水来着。”张晏清道。
说了违背事实的话,他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不用想祝鸣都知道这不会是自己能做出来到事。
祝鸣轻笑:“我承认自己疯了想去蹦极都比这个可信度高。”
可最后她还是跟着张晏清去了比赛现场。
篮球比赛这种,她从小就兴趣缺缺,更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
这会儿看到张晏清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她又开始犯困。
这或许是好事?
她甩甩头,举着手机录像,心想着晚上催眠视频有了。
镜头内的人物在不停的跑动,忽然陌生的面庞闯了进来,并靠近直至将她想拍的比赛画面挡住。
祝鸣放下手机,映入眼帘的是脸蛋天才兼张晏清室友。
他叫什么名字,祝鸣一时想不起来,支支吾吾半天后叫他让开。
“怎么不多看一会儿,难道我的脸对你失去魔力了吗,会唱歌的兔子姑娘?”
祝鸣:“……”
救命啊,祝鸣脚趾在抠地。
这种话私底下开玩笑也就罢了,这周围可都是人呢。
不对,她私底下也没跟张晏清的室友联系过啊。
祝鸣不说话,他又自顾自地在祝鸣身旁坐下,手肘抵着膝盖,手掌撑着下巴,侧脸看向祝鸣,笑意盈盈:“听张晏清说,只用一束花就把你追到手了……是因为他的脸吗?”
他似乎对自己的外貌有着清晰的认知,知道那个角度看起来最帅,什么表情最古惑人心。
而祝鸣手机又举了起来,根本不看他。
“我其实唱歌跑调五音不全,不是你要找到人。”祝鸣淡淡地说。
当初张晏清说为了让室友早日出院,让她假称什么会唱歌的兔子。
现在这位同学都恢复了,她也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哪里还愿意继续演什么奇怪的童话人物。
“可是我应该是你要找到人。”他说,“张晏清虽然阳光向上,但他不知道你生病了,有时候无意间的举动都可能伤害到你,所以为了你的未来,最好还是尽快跟他分开。”
祝鸣听到“病”字,猛然回头。
他提前生病,怎么跟吃家吃饭似的习以为常?
“我没有生病。”祝鸣坚持道。
“那你手指上的咬痕是怎么回事?”
祝鸣耳朵嗡嗡响,过了许久才恢复正常:“他不知道我生病的事,我告诉他不就得了?”
张晏清都能答应和她玩过家家游戏了,那么扮演男朋友和医生有什么区别?
她可以半真半假地跟他说起病况,求他帮助的……
求人?哈哈哈,真的会有人会去救一个身心俱疲的绝望之人吗?
祝鸣垂眸,再不敢望向光亮之处。
“你觉得以你们的交情,他知道你生病了会花巨额资金给你找医生吗?”他说。
对他的说法,祝鸣嗤之以鼻:“他不会,难道你会?”
“我可以成为你的专属医生。”
“笑话,你毕业了吗,学的什么专业?”
他默不作声地掏出一张名片,塞进她的手里。
祝鸣一看,名字是李行舟,有些熟悉,而职位竟是某医院的特别顾问。
“李行舟,是你?”祝鸣不敢确定,除非这世界颠倒,不然怎么一个本科都没毕业的人当上了特别顾问?
“是我,下次别忘了。”李行舟说着,拍了拍衣摆起身走人。
身边的位置空来下来,祝鸣的脑袋也跟着空白一片。
等到散场时,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发现张晏清背对着她和同学谈笑。
“第一次见你带人来看比赛秀恩爱,这是铁树开花遇到真爱了吧?”
“和鸣鸣牵手时的心跳声,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张晏清昂首挺胸,似乎已经爱祝鸣入骨,转头又对同学的滥情表示不屑,“谁像你,三心二意,一月一换的?”
“喂,秀恩爱就秀呗,没必要攻击人吧?”
……
一阵热闹过后,人群突然静下来,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张晏清心有灵犀似地转身,接着飞奔到祝鸣身边。
那模样活像个见着母亲的小孩。
祝鸣始终没办法将跟前这位和男朋友三个字联系起来,更罔论入戏了。
“听说你追问只需要一束花的功夫?”祝鸣眯着眼睛问。
刚才他宣誓般的话她没听进去,倒是把李行舟的话记下了。
明明祝鸣日常总是淡淡地,很少有情绪波动,但张晏清总是隐隐觉得她心里埋了颗炸弹。
这时,祝鸣心里的计时器开始启用,若是他没回答好,祝鸣的情绪会自动引爆,若超时未答,结果一样。
“我高兴过头说错话了嘛……”这解释没用,祝鸣的笑更加形式化了。
“要不下次换你来追,空手就答应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祝鸣笑出了声,是被气得:“难道你觉得我是因为自己答应得过于轻易而生气吗?”
她明明是被张晏清擅自宣布两人根本就不存在的关系烦心。
就好像被人挟持上阵一样,主动权被掠夺收缴,她还怎么轻松离开?
“那是因为什么?”张晏清就跟好奇宝宝似的,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
祝鸣无力地叹息,遇事不决就撒个娇的男生,只怕是吸她精力的妖怪,哪里敢指望他拉自己出这无底深渊呢?
“我饿了,脾气就会很糟糕。”祝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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