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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像月牙
徐思荣道:“是,你们飞机差点为乐乐耽误了,现在乐乐找到了,你们快出发吧。真是不好意思,想着难得一见约你们吃个饭,又搞得慌里慌张的……”
林若茵立刻安慰徐思荣:“飞机误了大不了改签,乐乐没事就好。我和天河就先走了,让你干儿子陪你带小姑娘去医院。”
林若茵临了又安慰了曲襄襄几句,表达对她的感谢,叫她不要怕,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楚天河和林若茵离开后,徐思荣一手紧紧牵着儿子乐乐,一手扶住曲襄襄向前走。楚云端也隔着外套搭了一把力。
徐思荣原想自己去车库开车,楚云端带着曲襄襄去请假,又怕楚云端年纪小没经验处理,就把车钥匙给了他让他去取车。
咖啡店老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一位女士加一个小朋友陪着曲襄襄回来,曲襄襄面色苍白,身上披着一个男款羽绒服,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
这位女士衣着雍容华贵,身上的衣服是一套裁剪得体的中式套装裙,看起来低调实则又都是大牌典藏款,保养得宜,看着不超过四十岁。
“这是?”老板走出来问。
徐思荣上前一步解释道:“我家儿子淘气,你的员工为了救我家小朋友,背部有很严重的擦伤。我和她一起过来,想和你请个假,带她去医院上个药。她请假的钱,就不要从她工资扣了,您看我直接付给您行吗?”
老板倒是开明的紧,他了解曲襄襄的个性,一看曲襄襄脸色不像有假,立刻道:“我的员工这么见义勇为,我是荣幸的。请假就不用扣钱了。劳烦您带她去医院,我这儿看店走不开。”
“那怎么行?为了我们家小朋友淘气,怎么能让你们店里有损失。”
老板坚持不用,曲襄襄这个细算算成工伤也不为过,有人帮忙垫医药费也是捡漏了。
“这样吧,今天如果店里不忙,麻烦帮我做三百杯咖啡送到三公里外的创临写字楼,前台找梁总秘书发给大家,他就明白。不着急,几点送过去都没关系。再给我一张贵店的名片,以后我们临创的咖啡都从贵店订了。”
这么大一单长远生意,老板喜笑颜开,连忙递上名片,另外交代曲襄襄:“身上有伤,明天就休息一天,伤好了再工作也不迟。”
三百杯?一杯二十……长期订单……
曲襄襄看看老板,又看看徐思荣,怎么有一种被富婆救助的感觉。
出了商场,楚云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徐思荣把孩子安放在副驾,系好安全带,陪曲襄襄坐在了后座。
“云端,就去最近的华大附院吧。”
“好。”楚云端调好导航,修长的手指滑动显示屏,输入华育大学附属医院。
曲襄襄坐在楚云端的斜后方,对于楚云端会开车这件事稍有惊讶,但也很快释怀,毕竟大家过了十八就可以考驾照,只是他们那边没有这样的习惯而已。
她向前看路的同时,忍不住微微转头去观察楚云端。
楚云端今天穿了白色高领羊绒衫,衬得他非常矜贵,气质沉稳内敛的同时又有少年气。轻微近视使得他又戴上了那幅曲襄襄见过的黑色边框眼镜。
斜阳照在他身上,那副眼镜的款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和他异常搭配,帅气不减更增,并且愈显沉稳,魅力十足。偶尔用手指推镜框的动作更是令人心动万分。
此时的画面如果在学校里,恐怕又得让许多女生芳心暗许。曲襄襄不禁想。
“我刚才听见云端叫你曲襄襄是吧?”徐思荣握住曲襄襄的手。
曲襄襄点头:“阿姨,我姓曲,叫曲襄襄,襄阳的襄。”
徐思荣:“那我就叫你襄襄吧。”
去医院的这一截子路上,徐思荣把曲襄襄盘问了个清楚。
“放寒假了怎么不回家啊?”
“不回家住哪呀?”
“一个人在宿舍?”
“怕不怕,无不无聊呀?”
……
徐思荣语气怜爱,虽然像是话痨长辈不停地问问题,可语气中的关心已经溢出来,丝毫没有让曲襄襄不舒服。
医院不远,很快就到了。挂号大厅人不算太多,但是也要排会儿队,楚云端让徐思荣带着曲襄襄和乐乐在休息区等着,他去挂号缴费。
徐思荣让乐乐叫曲襄襄姐姐:“乖,说谢谢姐姐。”
小孩子大概是今天吓坏了,窝在妈妈怀里像个小可怜,但还是很听话,糯糯道:“谢谢姐姐。”
曲襄襄安慰道:“不用谢。下次一定要牵紧妈妈的手哦,不然看妈妈多担心。”
徐思荣如释重负一般叹气道:“今天他在店里看上了一个玩具,我说家里有个差不多的,不买了,太浪费。上厕所路过那家店,他估计太惦记就自己进去了。乐乐,下次想要东西一定要和妈妈商量,不可以自己乱跑了,记住没有。”
“不要玩具,要妈妈,妈妈。”小孩子被提起伤心事,忽然大哭了起来。徐思荣连忙安抚:“不怕不怕,没有丢就好。这次长了记性,下次一定一定牵好妈妈的手,记住没。”
曲襄襄也帮着给小朋友拍背顺气。小朋友揉了揉眼睛,是吃完午饭困了的征兆。
徐思荣便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一下一下轻拍,嘴里还低声唱着童谣:“小兔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不对,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曲襄襄看着母子两个,嘴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天底下的妈妈是不是都一样温柔,自己的妈妈、楚云端的妈妈、乐乐的妈妈……
又想起楚云端的妈妈,曲襄襄脑海中浮现出她的样子,大气的远山眉,笑起来像是月牙的眼睛。穿着白色的大衣,气质典雅如同巍峨高山上绽放的雪莲花。
月牙似的眼睛,楚云端眼睛和妈妈很像,笑起来会不会也是月牙样子?好像还没有见过楚云端连眼睛都蕴上笑意的样子,她和他还没有那么熟。
楚云端交完费回来,乐乐已经被徐思荣哄睡着,曲襄襄托着下巴看他们母子两个,不知在想些什么。
“干妈,”楚云端轻声开口,“要不你带乐乐在这里休息。我带曲襄襄去,结束了过来找你们。”
科室在八楼,曲襄襄和楚云端一起去坐直梯。电梯间比较通风,曲襄襄不禁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一摸质感不对,再一看,身上是楚云端的外套,那楚云端……
这么久他一直都没穿外套?
曲襄襄羞愧难当,连忙脱外套:“学长这里有风,外套还你。”
楚云端连忙止住:“、你里面穿的太薄。我的毛衣还挺厚的。”
“没事,进电梯就好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曲襄襄怕楚云端被风吹到,连忙拽他的手腕进电梯,拽住的那一瞬间又改成了拽衣袖。楚云端看着她慌乱生怕自己冻着的动作,脸上浮起笑容,眼神定定地盯着她的后脑勺。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曲襄襄回头便瞧见楚云端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形状。她瞬间明白他在笑什么,羞愧得低下了头。
楚云端看着曲襄襄红得像要滴血的耳朵,自觉不妥,连忙收敛了笑容,在电梯到的时候整理神情,叫她出电梯。
虽然是很严重的擦伤,但也幸好只是擦伤,没有伤筋动骨。因为消毒上药需要解开上衣,楚云端在外面走廊等候。
楚云端低头玩了会儿手机,过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曲襄襄从诊室出来。她面色苍白,嘴唇上毫无血色,却有两个明显的牙印。
外套没有穿在身上,反而是被曲襄襄搂在怀里。
楚云端:“消毒太疼?”
楚云端发现曲襄襄总是很擅长忍耐坚持,跑马拉松也是,摔伤后不顾自己先去安慰乐乐也是,此时也是……
乐乐不见后,楚云端第一时间去了监控室,很快定位到乐乐的行踪,在一个阶梯电梯上,正在揪心乐乐马上摔倒时,便瞧见曲襄襄替他挡了一劫。
起身后曲襄襄第一反应就是把乐乐抱在怀里安抚,即便监控画质不清,楚云端也能感受到她的温柔耐心,这一切反应都让楚云端误以为她没事。赶过去才瞧见,曲襄襄后背是那样的鲜血淋漓。
曲襄襄摇摇头:“没事。”
还是没事。
她又挣扎着开口:“学长,你的外套被我粘上血了,不好意思。我帮你洗吧。我现在背上又抹了药,怕把你的外□□得更脏,就先不穿了。”
还好背部包扎了纱布,挡住了内衣带子,曲襄襄这才能把外套脱下还给楚云端。
楚云端接过曲襄襄递来的外套,没有自己穿,依然把它披在曲襄襄身上:“外套脏了可以再洗。人别冻着就行。”
曲襄襄再次被迫接下外套。
楚云端的外套很大很温暖,曲襄襄脱下的时候几乎是忍着颤栗在和他说话,外套披上后,她紧绷的上肢又得以舒展,连声音也恢复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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