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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luck”
许朝茹死死钉住宋雁的表情，虽然没看到露怯的表情，但能看宋雁掉层皮，也够了。
她朝沈瑰投递了一个眼神，满意笑了笑，“沈瑰，这事你办得不错。”
沈瑰谦虚地笑着，拍马屁：“还是许爷有人脉，要是能看到宋雁跪着求人的画面，那才算解气！”
许贞腿间布料被攥得起皱，身后的人步步逼近宋雁，宋雁的脸如同历经千年风霜的古玉，淡漠到极致，眸中不起丝毫波澜。
许贞抿着嘴，在心里默数：1196、1197、1198、1199，1200—
许贞念完1200秒。许是局势太过焦急，她眼里忽而闪过一丝慌乱，二十分钟了，已经二十分钟了，老师怎么还不来？
许朝茹的人已经逼到宋雁跟前，凶狠出手，宋雁灵活躲过，身子侧过时，眸极快往两百米外扫了一眼——别出来。
又在一个灵活的走位后，那群人已经团团围住了宋雁，退无可退，也避无可避。
“欸！你们干什么呢！”
“干什么呢！”
教导主任带着一群保安闪现，现场的人瞬间呆若木鸡，许朝茹的同伙们更是愣了，手上的棍子拿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宋雁极轻地抿了下嘴，目光穿过人群，径直落在许贞身上。
宋雁瞥见她的肩膀往下一沉，小幅度的。
最后老师将一行人带走，其中不乏许贞，一行人在政教处面面相觑。
“你们都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好好反省！”
教导主任抱着电话走了，他一走，里面便如溃堤的潮水，七嘴八舌互相抱怨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身上本来就背着处分了。”女生抽泣着。
许朝茹这会也急得心里直打转，瞪了女生一眼，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现下这情况，没有人因为许朝茹发了脾气就有所忌惮，反而抱怨得更为厉害。
“都是你，就是你说看不惯宋雁才会发生这种事的。”女生指着许朝茹，说到“宋雁”两字时音量陡然转小。
“我爸知道了肯定得打死我，我要是真被辞退了怎么办！”
许朝茹见势头不对，赶忙推脱责任，“一个个都怪我做什么，这件事是沈瑰出的主意，都是她规划的。”
几人一听，矛头纷纷转向沈瑰，“就是你，都怪你！”
你一言我一句，唾沫星子都差把她淹了，沈瑰绷着脸，面色黑的像煤炭。
甚至有女生找宋雁寻求原谅，“雁爷，雁爷，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高抬贵手，救我们一把。”
“我们如果再有处分，会被辞退的！求求你了雁爷。”
许贞垂着眸子，安安静静立在一旁，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关心接下来会不会受处分。
可没人看见，在矛头引向沈瑰的那一刻，许贞眸光微动。
宋雁视线极轻地掠过她，落在说话的女生身上，笑容顽劣，“哦，关我屁事。”
女生被她泛着冷光的眼神吓得一抖嗦，却仍不放弃。
“这件事本来就不关我的事，都是许朝茹和沈瑰，”女生的哭腔戛然而止，而后死死钉住一旁的许贞，指着她，“对，还有她，还有她，这件事她也参与了，她和沈瑰是一伙的！”
“都是她们讨厌你，不关我的事啊，雁爷。”
被点到的许贞，乌黑的睫羽蓦地一颤，她没抬头。
即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盘旋在她头顶。
宋雁面无表情的脸有了点情绪，她懒洋洋地问：“她干什么了。”
女生见状一喜，邀功似的凑上去，得到的是宋雁的冷眼，她顿时不敢上前，指着许贞说：“她被沈瑰派去叫你来东门。”
话音一落，女生还在期待宋雁的反应，后者却没声了。
许贞才看了一眼宋雁，她双手插兜，靠着墙壁，眼睛是闭上的。
许贞怔了一下，又若无其事收回目光。
没等女生想要再说点什么，沈瑰仿佛彻底回过神来，发挥着全军主帅的作用。
“我们人多势众，你们怕什么！”沈瑰喊，“那里没什么人，只要我们反咬是宋雁霸凌我们不就完了，看主任是会相信她还是我们。”
有人弱弱地问：“那她只有一个人啊。”
许朝茹此时此刻也彻底反应过来，开口道：“宋雁一向狡诈，谁知道她有没有带人来，只要我们统一口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听听说的什么蠢话，宋雁在心里冷笑连连，好整以暇靠着墙，眼皮也没抬，想起什么，她掀眸看向对面的许贞。
许贞没什么表情，好像一直都那样，眉眼沉静，像冬夜里覆着薄霜的月光。
宋雁的唇角倏地微微勾了下。
“姓许的，”宋雁的语气漫不经心，“没听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
“还有你们，都自个想清楚了，是要和沈瑰彻底得罪我，还是等学校发号施令。”
“我话说在前头，我给你们机会了。”
三言两语动摇人心，许朝茹这边的人明显开始倒戈，纷纷与沈瑰划分界限。
局势很明朗，沈瑰紧蹙着眉，在原地跺了跺脚，怒骂：“你们是傻子吗！”
“她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一大群人。”任沈瑰怎么发怒，都没人理她，甚至看她的眼神都像看瘟神。
就连许朝茹，都脚步趔趄地后退了几步，眼皮上粘着的一大簇劣质的假睫毛，扑哧扑哧，像飞蛾扇动翅膀。
她是这群人中最害怕宋雁动真格的，现在宋雁给了她退路，她也就没必要跟着沈瑰去送死了。
“许爷。”沈瑰瞪大眼，喊了一声。
在宋雁的眼神压迫下，许朝茹哪里敢应，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呵呵。”宋雁凉凉地看着。
“许朝茹！”没人挺她，前几天被宋雁威胁的事件历历在目，惊慌失措下，她眼光瞥到不远处的许贞，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她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许贞，你和我一起，你和我一起。”
一刹那，牙关碰撞，发出轻微短促的“咔哒”声，宋雁微蹙了下眉头，目光掠过沈瑰不安分的双手。
许贞被她摇得身子一晃一晃的，琥珀色眸子倒映着沈瑰那张血色渐无的脸庞，她睫毛扑闪的瞬间，厌恶的神情一闪而过。
“欸，干什么呢！”门口的三班班主任一进门就目睹着自班学生被人欺负，火气蹭蹭上来了，“干什么呢，主任是让你们罚站没让你们动手吧！”
沈瑰被这一喊，蓦地松了手，呆若木鸡，张着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许贞迎上葛喜梅凝重的目光，没来得及解释出口，人就被拉着往外走，苦口婆心训导她：
“老师知道你不会参与这样的事，以后被欺负了也别自个受着，在学校，老师一直是你的后盾，知道吗？”
经过宋雁时，葛喜梅扫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
葛喜梅把人带到门口，正好撞上回来的教导主任，她显然早打过招呼，两人对了个眼神便将人带走了。
教导主任走进去，对宋雁说：“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去上课，杵在这干什么。”
宋雁不知何时，身体站得板正，闻言无辜地笑笑，“你让我站的。”
教导主任横她一眼，“以前也没见你守规矩。”
宋雁笑，姿态放松极了，留了个背影给主任，“行，我走了，人都留给你了。”
话落，她又回头，看了眼瞠目结舌的沈瑰，用口语道：“good luck”
目睹这一幕的一排人，个个表情精彩纷呈，反应就是再迟钝，她们也看明白了——教导主任是宋雁叫来的。
沈瑰脸色瞬间变得土灰，整个人像失去所有手段和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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