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湾重序

　　深秋的午后，阳光被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切割成细碎的金片，斜斜地洒在商场入口的旋转门上。傅言之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黑色迈巴赫平稳地驶入地下车库，引擎熄灭的瞬间，他侧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温予宁。

　　温予宁正低头拨弄着手机屏幕，指尖圆润，在指尖晕开一点淡淡的粉色。

　　“在看什么？”傅言之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温予宁抬头，眼底还带着一丝未散的专注，看到傅言之的目光落在自己手机上，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按灭了屏幕：“没、没看什么，就是刷了刷朋友圈。”其实她是在看前段时间朋友推荐的一款韩剧演员同款服。

　　傅言之没有追问，只是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抬手解开安全带，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温予宁放在腿上的手，傅言之的指尖顿了顿，随即收回手，语气自然：“走吧，楼上有几家店，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温予宁点点头，跟着傅言之推开车门。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商场的三楼，这里聚集了不少高端服饰品牌，装修精致，灯光柔和。温予宁很少来这种地方，看着身边来往衣着光鲜的人，还有橱窗里陈列的精致服饰，难免有些局促，脚步也慢了下来。

　　傅言之察觉到她的局促，放慢了脚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行，声音放得更柔了：“不用紧张，就随便看看，喜欢什么就试试，不用考虑价格。”

　　温予宁连忙摇头：“傅言之，我其实不用买新衣服的，我衣柜里还有很多……”她不是不想买，只是她很少买奢侈品。

　　傅言之眼底带着一丝浅笑，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沾了西瓜汁的裙子，语气自然：“我看你挺喜欢穿学院风制服的。”

　　温予宁轻轻“嗯”了一声，任由傅言之带着她往前走。

　　两人先走进了一家主打学院风服饰店，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先生，您好，您今天是陪女朋友来挑衣服吗？”

　　温予宁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眼神瞬间慌乱，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傅言之没有纠正店员的话，只是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向店员，语气平淡：“给她挑几件制服和裙子，她穿M码。”

　　店员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连忙应道：“好的先生，您这边请，我们刚到了几款爆火的韩剧演员同款，这件是艺人同款粉色碎花吊带连衣裙加开衫，很适合这位小姐。”

　　店员领着两人走到货架前，拿出碎花裙，递到温予宁面前：“小姐，您可以试试这件。”

　　温予宁接过碎花裙，指尖触到面料的瞬间，就感觉到了极致的柔软，比她身上这件舒服太多了。她抬头看向傅言之，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去试试吧。”傅言之点点头，指了指试衣间的方向，“试衣间在那边，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温予宁抱着碎花裙走进试衣间，关上房门的瞬间，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还是有些快。她脱下身上的裙子，换上那件粉色碎花吊带连衣裙，尺码刚刚好，贴合着她的身形，却又不紧绷，浅灰色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气质也温柔了几分。

　　她抬手扯了扯领口，不小心把头发勾在了后背的的拉链上，头发越扯越乱，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傅言之的声音在试衣间门外响起，带着一丝担忧，“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温予宁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头发被勾得实在难受，只能小声说道：“傅言之，我、我的头发被拉链勾住了，扯不开……”

　　门外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傅言之温和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帮你吗？你别着急，慢慢动。”

　　温予宁的脸颊瞬间又红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嗯”了一声：“好，麻烦您了。”

　　傅言之推开门走进试衣间，试衣间不算大，两人站在一起，距离瞬间拉近，温予宁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傅言之走到她身后，低头看着她被勾在纽扣上的发丝，柔软的黑色发丝缠绕在银色的纽扣上，格外细腻。他放缓了动作，指尖轻轻捏住拉链，小心翼翼地将发丝从拉链上解开，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间碰到她的后颈，温予宁每次被碰到，都会忍不住微微颤抖，身体也变得更加僵硬。傅言之察觉到她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动作放得更轻了，声音低沉而温柔：“别紧张，很快就好。”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后颈上，温予宁的脸颊烫得快要冒烟，只能抿着唇，一动不动地站着，耳朵尖都红透了。

　　几分钟后，傅言之终于解开了缠绕的发丝，他抬手，轻轻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尖，温予宁的身体又是一僵，小声说道：“谢、谢谢。”

　　“不客气。”傅言之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镜子里的女孩身上，碎花裙得她眉眼温柔，脸颊泛红，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语气自然，“这件很适合你，就先留着。”

　　温予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身后的傅言之，心跳依旧很快，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好。”

　　她换好自己的衣服，走出试衣间，店员立刻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小姐，您穿这件真的太好看了，先生的眼光真好。”

　　温予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傅言之看向店员，语气平淡：“这件包起来，再拿一件同款的浅蓝色。”又指了一件，“还有那件深蓝色的制服。”

　　店员连忙应道：“好的傅先生，我这就去拿。”

　　温予宁看着傅言之，有些着急地说道：“傅言之，不用买那么多的，一件就够了……”

　　“因为你喜欢，也适合你，我也爱看。”傅言之打断她的话，语气带着一丝温柔的不容拒绝。

　　打包好衣服后，店员将袋子递给傅言之，笑着说道：“先生，小姐，您们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再去看看其他的。”

　　温予宁点点头，跟着傅言之上楼，来到一家高定礼服店。

　　店员热情地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先生，小姐，您好，里面请。”

　　温予宁刚进去就被一件天鹅湖千金裙吸引，她凑到玻璃墙上观赏那件宛如白月光似的裙子。

　　耳处传来傅言之的声音，他指着温予宁看的那裙子：“把她看的那件打包。”

　　“好的先生。”店员连忙应道，开始打包衣服。

　　温予宁看的太过入迷，没听到傅言之跟店员的声音，等她回过神，店员已经打包好了，傅言之掏出鎏金黑卡一刷。

　　傅言之接过店员手里的袋子，“走吧，再带你买双鞋子。”

　　温予宁本想拒绝的，但最终还是没开口，想着下次请他吃饭，她不想欠人情。

　　等电梯缓缓上升，到达四楼，这里是鞋履专区，聚集了不少高端鞋履品牌。走进了一家主打lo风的鞋店，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先生，您好，里面请，请问您想看些什么款式的鞋子？”

　　“让她让选吧。”傅言之看着店员，语气平淡。

　　“好的先生，小姐，里面请。”店员连忙应道，领着温予宁走到货架前。

　　温予宁拿着一双白色高跟厚底lo鞋，在沙发上坐下，正想脱下自己脚上的鞋子，傅言之却率先蹲了下来，握住了她的脚踝，语气温柔：“我帮你。”

　　温予宁的身体瞬间僵住，眼底满是惊讶，连忙说道：“傅言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怎么能让傅言之给她脱鞋呢，这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很快就好。”傅言之的语气很温柔，没有丝毫嫌弃，他轻轻脱下温予宁脚上的小白鞋，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脚背，温予宁的脚背微凉，带着一丝细腻的触感，傅言之的指尖顿了顿，随即继续动作，小心翼翼地帮她穿上。

　　周围的店员看到这一幕，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讶和羡慕，毕竟傅言之身份尊贵，平时都是别人伺候他，怎么会亲自给一个女孩脱鞋试鞋呢，看来这位小姐在傅先生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一会，傅言之帮温予宁穿上了lo鞋，他站起身，轻轻扶着她的脚踝，让她站起来试试：“走两步看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不合脚我们再换。”

　　温予宁点点头，站起身，慢慢走了两步，鞋很合脚，穿着很舒适，一点也不磨脚，而且款式也很好看，搭配她刚才买的天鹅湖千金裙正好。她抬头看向傅言之，眼底带着一丝笑意，小声说道：“很舒服，也很好看，谢谢你傅言之。”

　　“喜欢就好。”傅言之看着她眼底的笑意，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抬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动作自然而亲昵。

　　温予宁再次坐下，傅言之蹲了下来，帮她脱下lo鞋，换上原来的小白鞋。

　　傅言之拿上打包好的袋子，前去柜台刷卡。

　　温予宁走向店面旁边的体称，电子称看着很高级。她有些好奇的踩上去，只听见电子秤传来的声音：“您的身高是168cm，体重48kg。”

　　傅言之结完账回来，恰好听见电子秤报出的数字，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向温予宁纤细的肩头：“这个体重，下次得逼你多吃两碗饭。”

　　温予宁正盯着秤面发呆，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脚一滑差点从秤上栽下去，手腕却被人稳稳扣住。傅言之的掌心带着刚握过银行卡的微凉，指尖擦过她的小臂：“站好，秤还没报完。”

　　话音刚落，电子秤果然又“嘀”了一声，追加播报：“您的BMI指数为17.0，偏轻，请适当增加营养摄入。”

　　温予宁脸一热，挣开他的手跳下来：“这秤不准的！”

　　傅言之低笑出声。“你不许笑，你也上去。”温予宁瞪着他，奶凶奶凶的。

　　傅言之放下手上的衣装袋，踩了上去。

　　“您的身高是188cm，体重76kg。”

　　他腰腹线条干净不刻意，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步履轻缓却透着少年感的清爽，每一处姿态都藏着不张扬的舒展与利落。

　　温予宁盯着体重秤的数字，指尖无意识蜷了蜷：“你这比例也太犯规了吧。”话刚出口，后面就传来林薇的声音，是跟温予宁一个系的。

　　“我就说这温予宁可不简单，温家独生女，平时装得挺低调，居然勾搭上傅总了。”

　　“你看傅总对她那态度，亲自蹲下来给她试鞋，这待遇谁有过？”

　　“指不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呢……”

　　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进温予宁的耳朵。

　　傅言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伸手覆在温予宁的手背上，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让她慌乱的心跳稳了些。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走。”

　　刚走出商场门口，林薇忽然站起来拦住他们，脸上挂着假笑：“傅教授，好巧啊，您也来逛街？”

　　“我不喜欢有人议论我的人。”傅言之注意到林薇的目观，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冰：“滚！”

　　林薇的笑僵在脸上，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不甘心的她又跟了上去。

　　“你不怕我现在把你们拍下来，发在学校的论坛上，傅教授周末带着自己私下的学生逛商场，举止亲密…”

　　傅言之脚步没停，只侧过头，眼神渗寒：“你尽管发，论坛会先封你的号，还是你导师先找你谈话，自己选。”

　　林薇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看着傅言之毫不在意的背影，“你就不怕影响温予宁？！”

　　这时温予宁忽然转过身，冲林薇弯了弯眼，声音软却带刺：“学姐，上周你翘了傅教授的研讨课，抄我的笔记还发朋友圈说‘这课水得没必要听’，要不要我先把截图发论坛？”

　　林薇闻言脸直接煞白，连个屁都放不出。

　　傅言之脚步没再顿一下，来到地下室，气氛有些压抑。

　　车子开往她的宿舍的路上，平稳地行驶在梧桐叶落的校道上。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还停留在那张朋友圈截图的界面一一林薇配文的“水课”两个字刺得人眼热。

　　傅言之忽然开口：“她的事，不用你出面。”

　　“下周研讨课，她的报告主题和你重复了。”

　　温予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薇抄笔记时连她写在页边的报告思路都扒走了。她刚咬了咬唇，就听傅言之补了句：“我会让助教把她的选题打回去。”

　　车子拐进宿舍楼下的窄路，引擎声轻缓地熄了。傅言之解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侧过身看她：“笔记以后别随便借人。”

　　温予宁点头嗯声，拿上东西。“拜拜！”说完就跑向宿舍大楼，她用钥匙开门，收拾好后躺在床上。

　　傅言之在楼下站了好久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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