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树下

　　初冬的风带着凛冽的凉意，卷着细碎的雪沫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浔江瑟背着书包，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半敞着的白衬衫领口，一路跌跌撞撞冲进教学楼时，早读课的铃声已经响到了尾声，像耗尽了力气的哨子，拖着长长的尾音。
　　“浔江瑟！”班主任成雷霆的声音穿透走廊里的嘈杂，精准地钉在他身上。女人穿着利落的深色西装套裙，外面搭着一件藏蓝色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眉眼间带着几分凌厉，明明是纤细的身形，却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像寒冬里淬了霜的松柏，“这个月第三次了！你是不是觉得年级第一稳了，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浔江瑟猛地刹住脚，书包带子滑到胳膊上，他慌忙扶正，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睡眼惺忪，嘴角却下意识地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孟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晚刷题刷到后半夜，不小心睡过头了。”
　　这话倒不是借口。他和霖瑾的年级第一之争已经持续了很久，自从上次霖瑾转进A班，每次考试第一第二就都是他俩的了，上次月考他以三分之差输给了霖瑾，这阵子正铆着劲赶超，每天晚上都刷题到深夜。偏偏昨晚后妈又和爸爸吵了架，摔东西的声音断断续续闹到后半夜，他捂着耳朵刷题，最后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连闹钟响了三遍都没听见。
　　“别找借口！”成雷霆打断他，声音清亮却带着穿透力，像惊雷滚过，吓得旁边路过的两个女生赶紧缩了缩脖子，快步走开，“第三节课下课前，不准动！好好反省反省，年级第一的位置不是靠熬夜熬出来的，是靠规律的作息和踏实的态度！”
　　“知道了，成老师。”浔江瑟耷拉着脑袋，乖乖走到指定位置，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初冬的走廊还没通暖气，墙壁凉得像冰块，透过薄薄的校服渗进来，冻得他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鞋尖沾着泥点和未化的雪粒，是早上急着出门，在楼下的雪地里踩的。
　　“咕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浔江瑟尴尬地摸了摸肚子，眼神飘向教室里。早读课还没结束，同学们朗朗的读书声透过窗户传出来，整齐又响亮。他的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霖瑾的身影。
　　霖瑾坐在靠窗的第三排，腰背挺得笔直，校服穿得一丝不苟，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连袖口都卷得整整齐齐。他正低头看着课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又冷淡，像初冬里一株兀自挺立的寒松，疏离又坚韧。自浔江瑟认识他以来，就没见过他笑过——哪怕是物理竞赛拿了省一等奖、次次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时，也只是微微颔首，脸上永远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世间所有事都掀不起他眼底的一丝涟漪。
　　这两人是班里公认的“双子星”，成绩常年霸占年级前两名，明里暗里的竞争从来没停过。上次月考浔江瑟输了三分，心里憋着一股劲，这阵子上课更认真了，刷题也更拼了，就盼着期末能扳回一局。而霖瑾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让人望尘莫及的成绩，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正想着，霖瑾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抬起头，视线穿过窗户，精准地落在他身上。浔江瑟心里一跳，慌忙移开目光，假装看窗外的风景。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已经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晃，枝头上还挂着零星未化的雪，像撒了一把碎盐，衬得天空格外高远湛蓝。
　　早读课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同学陆续站起来活动身体，走廊里渐渐热闹起来。有人路过浔江瑟身边，好奇地看他一眼，小声议论着：“哟，浔江瑟又被罚站了，这下霖瑾的第一更稳了吧？”
　　浔江瑟假装没听见，双手插在口袋里，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他才不会输呢，不就是一次罚站吗，等他回去好好复习，期末一定能超过霖瑾！
　　“你怎么又被罚站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浔江瑟抬头，看见同班的张昊手里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正一脸揶揄地看着他。
　　“别提了，睡过头了。”浔江瑟撇撇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张昊手里的包子上，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早上急着出门，连早饭都没顾上吃。
　　“看你这可怜样，肯定没吃早饭吧。”张昊把包子递给他，“给你，刚买的，还热乎着呢，赶紧吃，别被成孟师看见了。”
　　浔江瑟眼睛一亮，接过包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谢了！够哥们儿！”他咬了一大口，肉汁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吃到了小鱼干的猫。
　　张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成老师刚进办公室，估计一会儿还得出来巡查。对了，你这次可别再被霖瑾拉开差距了，我们都等着看你俩的终极对决呢！”
　　“放心吧，我肯定能超过他！”浔江瑟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地说道。
　　昊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跑回了教室。
　　浔江瑟快速地吃着包子，刚吃到一半，就看见霖瑾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保温杯，步伐平稳地走向走廊尽头的饮水机，路过浔江瑟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浔江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包子藏到身后，像个被抓包的小偷，脸颊微微发烫。他和霖瑾是竞争对手，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我……我没吃东西，就是……”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神躲闪，不敢看霖瑾的眼睛。
　　霖瑾没看他藏在身后的手，只是目光落在他冻得发红的耳朵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依旧清冷得像初冬的冰泉：“冷吗？”
　　“啊？”浔江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连忙摇头，“不冷，一点都不冷！”话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鼻子瞬间变得通红。
　　霖瑾没说话，转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滚烫的热水，又走了回来。他把保温杯递到浔江瑟面前，杯身上印着的薛定谔方程图案格外显眼，是霖瑾常用的那一个。“拿着，暖手。”
　　浔江瑟看着那只温热的保温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顺着手臂一直暖到心底。“谢谢你，霖瑾。”他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虽然是竞争对手，但霖瑾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还是让他心里暖暖的。
　　“吃完再喝，别呛着。”霖瑾说完，目光扫过他身后露出的包子一角，没再多说，转身就要回教室。
　　“霖瑾！”浔江瑟连忙叫住他，霖瑾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我……我下次不会再迟到了，期末我肯定能超过你！”浔江瑟认真地说道，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阳光，充满了斗志。
　　霖瑾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却没笑出来，只是点了点头：“拭目以待。”说完，便走进了教室。
　　浔江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斗志更足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和保温杯，又抬头看了看教室里霖瑾的座位，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笑容。虽然被罚站很倒霉，虽然初冬的风很冷，但好像因为这杯热水，因为那个冷淡却细心的竞争对手，连这份倒霉都变得不那么难挨了。
　　他快速吃完包子，把保温杯抱在怀里，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初冬的天空很高，很蓝，像一块干净的蓝宝石，偶尔有几只鸽子飞过，留下淡淡的痕迹。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户洒在走廊里，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影，也落在浔江瑟的身上，带着些许暖意。
　　第二节是物理课，孟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路过浔江瑟身边时，凌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浔江瑟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好，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往教室里凑，想听清楚成老师讲的内容。
　　孟老师在课上重点讲了期中复习的重点，还提到了几个难度极高的压轴题。浔江瑟听得格外认真，这些题目很可能就是拉开差距的关键。他忍不住看向教室里的霖瑾，霖瑾正低头做着笔记，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神情专注，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让他那张冷淡的脸多了几分柔和。浔江瑟心里暗暗想，等罚站结束，一定要把这些题吃透，绝不能让霖瑾再领先。
　　下课铃声响起，成老师走出教室，临走前又看了浔江瑟一眼：“下次再迟到，就不是罚站这么简单了。你和霖瑾的竞争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别因为一时的疏忽掉了链子！”
　　“知道了，孟老师！我以后一定早起，再也不迟到了！期末我肯定能超过霖瑾！”浔江瑟连忙保证，脸上露出诚恳的笑容。他知道，孟老师虽然严厉，但也是为了他好，这场年级第一的争夺战，他不能输。
　　孟老师走后，浔江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正准备回教室，霖瑾却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本物理笔记本，走到浔江瑟面前，把笔记本递给他：“孟老师刚才讲的重点，我都记下来了，你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浔江瑟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好像在看艺术品无论看多少变都还是觉得令人眼前一亮。重点内容都用红笔标了出来，条理清晰，一目了然，连复杂的电路图都画得格外标准。压轴题的解题思路也写得很详细，一看就知道是霖瑾精心整理的。“哇，霖瑾，你也太厉害了吧！”他忍不住赞叹，“谢谢你，这可帮了我大忙了！我一定能超过你！”
　　霖瑾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像盛着漫天星光，眼底的寒意似乎淡了些。他沉默了几秒，道：“期中还有半个月，别总迟到，耽误复习进度。想超过我，就拿出点真本事。”
　　“我知道了！”浔江瑟用力点头，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一样，“我以后肯定定十个闹钟，保证不迟到，一定好好复习，期末让你刮目相看！”
　　霖瑾微微颔首，没说话，转身准备回教室，又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黑色的针织手套，递过去：“戴上，别冻着。手冻僵了，刷题效率会低。”
　　那是一副看起来很厚实的手套，针脚细密，应该是手工织的。浔江瑟愣了一下，接过手套，手套上还带着些许余温，应该是霖瑾刚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霖瑾，这……”
　　“我多带了一副。”霖瑾说完，转身走进了教室，留给浔江瑟一个挺拔的背影。
　　浔江瑟看着手里的手套，又看了看霖瑾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他戴上手套，手套很合手，温暖瞬间包裹了他的双手，驱散了所有的寒意。他低头看了看手套，又看了看怀里的保温杯和笔记本，心情愉快。
　　初冬的风依旧很冷，但浔江瑟的心里却像有一颗小太阳，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他想，这个初冬，这场关于年级第一的争夺战，好像因为有霖瑾，变得格外有意义起来。
　　第三节下课铃声响起，浔江瑟终于结束了罚站。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抱着笔记本和保温杯，快步走进教室，
　　教室里很热闹，同学们都在讨论着刚才的物理课，或者预测着期末谁能拿到年级第一。浔江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霖瑾正低头看着一本物理复习资料，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浔江瑟坐下，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对霖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霖瑾，谢谢你的笔记本和手套，还有保温杯！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因为这个就手下留情的，期中我肯定能超过你！”
　　霖瑾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淡淡道：“我等着。”
　　“对了，霖瑾，刚才成老师讲的那个压轴题，我还是不太懂，你能给我讲讲吗？”浔江瑟凑近了一些，声音里带着些许期待，眼睛紧紧地盯着霖瑾。虽然是竞争对手，但霖瑾的解题思路确实比他清晰，多向他请教，对自己也有好处。
　　霖瑾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开始画图，耐心地给他讲解起来。他的声音清冷，却很有条理，复杂的知识点被他拆解开来，变得简单易懂。浔江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及时提问，霖瑾也总是耐心地一一解答。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教室里的嘈杂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还有笔尖在纸上滑动的沙沙声。浔江瑟看着霖瑾专注的侧脸，心里暖暖的，他觉得，霖瑾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其实是个很认真的人，这份认真，也让他更加想要超越对方。
　　中午放学，浔江瑟收拾好书包，对霖瑾说：“霖瑾，我请你吃午饭吧！就当谢谢你帮我讲题，还有手套和保温杯！不过你别以为我这是认输了，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霖瑾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好。”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初冬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些许暖意。风依旧吹着，但浔江瑟戴着霖瑾送的手套，怀里抱着保温杯，一点都不觉得冷。他侧头看着身边的霖瑾，霖瑾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不像平时那么冷淡。
　　“霖瑾，你想吃什么？”浔江瑟笑着问，“学校食堂的糖醋排骨超好吃，还有番茄炒蛋，都是我的最爱，要不要试试？”
　　霖瑾没说话，只是跟着他的脚步，走进了食堂。食堂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浔江瑟拉着霖瑾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自己则跑去打饭。他端着两餐盘回来，里面装满了糖醋排骨、番茄炒蛋，还有两份香喷喷的米饭。
　　“来，霖瑾，快吃！”浔江瑟把餐盘推到霖瑾面前，“尝尝这个糖醋排骨，超入味的，我每次都能吃两大块！”
　　霖瑾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排骨的酸甜味在嘴里散开，味道确实不错。他抬眼看了看浔江瑟，浔江瑟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
　　“好吃。”霖瑾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浔江瑟却莫名地觉得很高兴。
　　“是吧！我就说超好吃的！”浔江瑟开心地笑了起来，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脸颊鼓鼓的，像只仓鼠。
　　阳光透过食堂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的餐盘上，也落在他们的脸上。浔江瑟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沾了点酱汁，霖瑾看着他，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嘴角有酱汁。”
　　浔江瑟愣了一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脸颊微微发红：“谢谢。”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偶尔有几句简单的对话，大多是关于期末复习的内容。浔江瑟觉得，这是他这个初冬过得最温暖的一个中午，和自己的竞争对手一起吃饭，竟然一点都不尴尬，反而有种莫名的默契。
　　吃完午饭，两人一起走出食堂，准备回教室。初冬的午后，阳光正好，风也变得温柔了些。操场上有几个同学在打球，笑声和欢呼声远远传来，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霖瑾，下午没课，我们去图书馆复习吧？”浔江瑟提议道，“图书馆里暖和，也安静，正好可以比比谁刷的题多！”
　　霖瑾点了点头：“好。”
　　两人走进图书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暖洋洋的。浔江瑟拿出霖瑾的笔记本，认真地看着，遇到不懂的地方就问霖瑾。霖瑾耐心地给他讲解，偶尔会停下来，看着浔江瑟认真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浔江瑟收拾好东西，对霖瑾说：“霖瑾，今天谢谢你了！我感觉收获很大，很多以前不懂的知识点现在都明白了！期末我们战场上见！”
　　“嗯。”霖瑾应了一声，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
　　校门口，浔江瑟看着霖瑾：“霖瑾，我回家了，明天见！明天我肯定不会迟到了！”
　　“明天别迟到。”霖瑾叮嘱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知道啦！我肯定早起！”浔江瑟笑着点头，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霖瑾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浔江瑟心里一暖，朝他挥了挥手，才转身跑开。
　　看着浔江瑟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霖瑾才转身离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是浔江瑟早上发来的：“霖瑾，我今天可能要迟到了，你帮我占个位置呗！拜托拜托！要是孟老师问起，你就说我生病了！”
　　霖瑾看着消息，嘴角微微微微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初冬的风依旧很冷，但他的心里，却因为那个像小太阳一样的竞争对手，变得温暖起来。
　　第二天早上，浔江瑟果然没有迟到。他早早地来到学校，背着书包，精神饱满地走进教室。霖瑾已经坐在座位上了，看到浔江瑟进来，抬了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没迟到。”
　　“那当然！”浔江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走到座位上坐下，“我今天特意定了三个闹钟，还提前半小时就起床了，早餐都在家吃了呢！” 霖瑾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热牛奶，递过去：“喝了，补充营养，上午有物理课，别走神。”
　　浔江瑟接过牛奶，心里暖暖的：“霖瑾，你真好！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被这点小恩小惠收买的，期末我肯定能超过你！”
　　他打开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到了心底。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里，也洒在两人的身上，带着满满的暖意。浔江瑟看着身边的霖瑾，心里暗暗想，这个初冬，这场关于年级第一的争夺战，因为有霖瑾，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他期待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霖瑾一起努力，一起备战期末考，一起在青春的赛道上奋力奔跑。而那些关于初冬、关于罚站、关于暖阳的碎片，也会成为他们之间最珍贵的回忆，永远留在心底。
　　放学路上，浔江瑟踩着地上的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身边的霖瑾步伐平稳，偶尔会伸手扶他一下，避免他滑倒。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浔江瑟侧头看着霖瑾，突然笑着说：“霖瑾，等我期中超过你，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个？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笑呢！那……咱俩现在是朋友关系？”
　　霖瑾脚步一顿，转头看他，眼神复杂，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浔江瑟眼睛一亮，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奖励，开心地蹦了起来：“太好了！那我们一言为定！”
　　初冬的风依旧吹着，但两人身边的空气，却仿佛被暖阳烘得暖暖的，带着青春独有的热血与悸动，还有那份藏在竞争之下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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