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前任的白月光

　　说起起和江河熟悉起来这件事，储越不免就想到宋寄书。

　　但储越现在不想提他。

　　张明非过来的时候见储越似乎兴致不高，便问：“怎么了？我来的不是时候？”

　　“明非哥哥？”储越讶异地抬头，目光在关州处落了一下，奈何距离太远，看不清明，便又收回来，问：“你怎么来了，要来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吗？”

　　储越拿了个彭何平带来的橘子给他。

　　“没什么事，我带了点零食给你们尝尝，你们自个玩吧，那边还有个人等我呢。要是我在这跟你们一起吃了，你关州哥哥该生气了。”张明非把手上巴掌大的盒子递给他，接过储越的橘子，扬了扬，说道：“橘子我就收下了，你们玩的开心。”

　　张明非仿佛只是来送个零食，送完又悠悠地溜达回去了。

　　“什么零食？”江河凑过来问，低头一看，一个花花绿绿的铁盒子，审美着实令人不敢苟同。上面印的文字也看不懂，不是常见的语言。

　　储越打开，是用油纸包着的一块块糕点，小小的块状，一共四块，正好一人一块的分了。

　　“开心果碎做的，吃起来还不错。”酥酥脆脆的，是沈静庭喜欢的口感。

　　见沈静庭这样说，储越也捏起一块尝一口，脸色瞬间扭曲，哪里不错，口味奇怪的要死……
　　还亏了个橘子。

　　一个橘子迎面砸过来，关州伸手抓住，疑惑地看过去。

　　“储越给的，送你了。”张明非扬眉说道：“不过说来这储家小少爷倒真有意思……”

　　“再有意思那也和你没关系。”关州抛起橘子又落回手中。

　　张明非震惊地后退一步，“我说关总，你这还没开始谈呢，你就这样对兄弟？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如此不值钱的吗……”

　　关州掰了一半的橘子递过去，提醒道：“演过了，收收。”

　　掰一瓣橘子吃了，张明非翻了个白眼，“以您这态势，早晚的事。不过看储越那张脸也正常，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谁见了不动心。”

　　关州：“你也动心？”

　　“……”张明非咬牙切齿：“我特么的性取向正常！跟你们不是一路的！”

　　“OkOk。”关州摊摊手，“那就好，省得还要跟你抢对象，那多伤感情？”

　　张明非简直懒得理他，“见色起意就说见色起意，人储家的小少爷能不能看得上你都不一定呢。”

　　关州拍拍手站起身来，展眉一笑，“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除了我他还能喜欢谁？”

　　这话说的意气风发，张明非都想为他鼓掌了，但一想到储家老爷子，万般豪情顿时化作虚无：“希望你以后还能说出这句话来。”

　　关州哼笑一声，不语。

　　两人没有在山上待太长时间，说定了公司的事就开始往山下返。

　　路上接到他爸的电话，关州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接起来：“爸？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儒雅随和的声音：“这么久不见也不说想我？你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回越城了，我回来见见你，也看望一下你外婆和你外公。”

　　关州：“……那您现在已经回越城了？”

　　“嗯。刚到机场，你来接……”说到一半方任突然停下：“不对，你应该还没来得及考驾照，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不用，”关州阻止他：“有免费司机，等我二十分钟。”

　　旁边张明非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才免费司机呢！

　　两人已经走到山下停车的位置，关州挂了电话，屈指在张明非崭新的跑车上敲了敲，笑道：“劳烦张总拐道去趟机场了。”

　　关州这几年都在国外，刚刚回国，确实还没有考驾照，这几天出门不是打车就是依靠张明非这个免费司机。

　　张明非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一边嫌弃道：“真当我是免费司机了，要不是看在方叔叔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搭理你。上来。”

　　关州但笑不语，施施然上了副驾。

　　越城机场离三明山不远，只有十公里不到，张明非是开车熟手，二十分钟不到就抵达了机场。

　　方任见了张明非也不意外，抬手跟他打招呼：“小非，好久不见。”

　　张明非笑着回应：“方叔叔周游世界难得回来一次，确实好久不见。”

　　等方任在后排入座，张明非启动油门出发，明明是个顶级全球限量跑车却偏偏开出了四平八稳的架势。

　　关州欲笑不笑，考虑到吃人嘴短没毒舌，偏头往后看了眼。方任是个世界各地采风的画家，身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飘渺浪迹的气质，外表不显年纪，教人不由自主地侧目而视。

　　“爸，你回来待几天？之后是继续出去还是留在越城？”关州好奇问道。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方任笑道：“我留在越城也没什么意思，大概还是到各地走走，可能再去燕城陪你妈待几天。”

　　“啧。”关州嫌弃了一声，显然是见惯了他俩的相处方式，又问：“我妈不回来吗？”

　　“她过几天就回，你生日这不是还没到嘛，她再忙，生日前也绝对能到。”关瑛也跟他说过这件事，方任保证道：“你好多年没回国了，这几年都是在你爷爷那，今年回国第一年，生日宴定小不了，你妈和你外婆一早就商量好了，就在汇中办。”

　　关州：“……”
　　“一个生日宴……”

　　方任笑着打断他：“跟我说没用，关总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她做了主的谁能改变得了？请柬从你有要回来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年前就派了出去，送到关家还有你外婆、外公这些来往密切的朋友和商业合作伙伴手中。你十八岁的生日宴没来得及办，你妈心里一直记着，这次终于能补上了。”
　　想了想，方任不怎么认真地安慰道：“放心，不是真的成人宴。”

　　听起来不是很能放心的样子……，关州默默道。

　　张明非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拱火：“请柬我也收到了，生日礼物都准备好了，正好趁这次给关州十八岁的成人礼补上。”

　　关州一个眼刀甩过去，“免费司机好好开你的车，话怎么如此多？”

　　张明非只当他恼羞成怒，并不理会他，反而跟方任说起话来：“方叔叔这次见愈发精神了，想必是又画出新的画作了？”

　　“灵感偶显倒也画了几副画，一会儿回去挑挑送你一副，就当麻烦小非接我的路费了。”方任不开画廊也不开美术馆，什么艺术沙龙之类的也从不屑于参加，是个非常纯粹的的人。画画只为喜欢，画作不多，却也不吝惜，惯常随手送人，不拘年龄职业种族老少。

　　最离谱的一回是他去云省曲靖采风，正值阳春三月到了罗平，县里大片油菜花铺满田野，微微耸立的金鸡峰丛散落在原野当中，斜阳透过清澈洁白的云层散落，青山碧水金田，阳光下追花人赶着蜜蜂从中缓缓而行。
　　三月的春，清澈明媚安静，是万物生机勃发，是人与景的田园牧歌。这样一副花费了方任近一周时间才完成的画作，却被他送给了旅馆对面的盲人，最后他空手而归。

　　外人不能理解，张明非却很佩服。

　　四十分钟后，张明非将父子两人送到，方任便留他吃饭：“小非如果没事的话就在这吃饭吧，正好关州也在。”
　　说着便去吩咐常叔准备晚饭。

　　张明非许久不曾来关家吃饭，还真有点怀念。由衷地感叹让方任笑出声，“要不小非在这住一段时间好了，这别的没有，房间倒是多。”

　　“听起来不错，我也想住上几天，不过盛微的事又繁又多，我怕我家老张总来找我麻烦。”张明非一笑：“还是婉拒方叔叔好意了，下次一定。”

　　晚饭是常叔精心准备的粤菜，配了佐餐的甜酒，饭后喝上一口，酒香直润整个心底。
　　“果然还是蹭的饭吃的香。”张明非由衷赞叹。

　　江河酒足饭饱后喝了口茶灌缝，叹道：“这都是沾了阿越的光，阿越，中国好舍友！我们宿舍的金主爸爸！我爱他一万年！”

　　“滚！”储越让他恶心的够呛，“你还是担心爬了一天山会不会腿疼吧！明天上课起不来有你们受得。”

　　江河属于没事也会活蹦乱跳的那挂，这小小的三明山压根没放眼里。倒是沈静庭这种平日里静若处子的，闻言皱了皱眉：“别说明天了，之前下山的时候我就感觉腿有点酸，估计明天要倒霉了。”

　　其余三人纷纷表示同情，虽然敷衍的显而易见。

　　晚饭吃了一个小时，从茂名饭店出来几人也懒得去做公交，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一回到宿舍沈静庭就二话不说躺倒床上，姿态十分安详。房间里只有一个浴室，彭何平先去洗澡了，储越正接到他爸发来的消息，让他下周六空出时间，跟他去参加关教授孙子的生日宴。

　　储越挑了挑眉，想起白天关州的话。过几天见吗？原来如此。

　　这是笃定自己会去参加吗？

　　储越笑了下，既然如此，那我又怎好让你失望？
　　说起来自己连关州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嗯……下次见面再拿吧。

　　“糟糕！”正在躺尸的沈静庭猛地坐起来：“明天上午C语言的作业还没写！江河，你的写了吗？”

　　江河正在打游戏，一心二用，听见“作业”两个字随口答道：“没吧，替我写一份，谢谢！”

　　沈静庭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去问储越：“阿越写了没？”

　　储越：“C语言的作业是什么？”

　　沈静庭：“……”

　　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的彭何平摇头叹气：“哎，没救了！这届计院有你们真是没救了！”

　　沈静庭一看有谱，立马伸手：“快给我复制一下，话说舍长是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桌面C语言文件夹里，自己看。”彭何平示意他自己拿，然后十分平淡地说道：“就是在你们前天晚上都在打游戏的时候写的。”

　　在座的三个网瘾少年：“呃……”

　　其实储越不算严格的网瘾少年，“只是前天组队玩的忘了时间……”

　　“别狡辩，你看江河就不会反驳。”

　　伴随着游戏结束的声音江河抬起头来，眨眨眼：“不是，我觉得这作业不重要，复制你们的就行。静静帮我复制一份发给老师！”

　　“呵呵。”沈静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按着桌上的书本冷冷道：“自己发！”

　　“好吧好吧。”看见他即将发火的脸色，江河非常识时务的妥协：“我自己来也行。”
　　说着还不忘储越，招呼道：“阿越，一起来？”

　　储越凑过去看了眼彭何平的作业。
　　五秒钟后，他坐回自己的桌子前，打开电脑点开VS开始敲程序。

　　储越虽然不像有的人，比如江河，对编程有神一样的天赋，但他并不是个学渣，相反，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

　　大一的课程还算简单基本一学就会。

　　储越静下心来。
　　先按一般流程写预处理命令，再调主函数，然后到了最重要的函数体部分。
　　他静静地回想刚刚看到的题目要求。

　　片刻后，他十分流畅地敲出代码。
　　五分钟后，江河和沈静庭都复制完发给老师，凑过来看储越的程序。

　　储越也敲完了代码，上下浏览一遍，没有明显错误。然后，他敲下回车键，黑色的运行界面弹出，上面显示运行结果。

　　沈静庭拍拍他的肩膀：“阿越写作业的速度就是快，可以呀阿越！”

　　储越怀疑他在阴阳怪气自己：“刚开学作业能有多难？”推开他，打开邮箱，提交作业，发送，一气呵成。

　　“你们不去洗澡吗？不去我去了？”

　　“去吧去吧。”蒋枫正坐在餐桌前如此说，她面前还放着早茶点心，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你今天还回来吗？”

　　今天又是一个周六，唯一重要的事是关家今天要为唯一的儿子办生日宴，宴请了越城文商两届名流。

　　“应该不回来，到时候我直接回学校就行。”储越摆摆手，整了整衣袖，他今天穿得十分正式，一身裁剪考究的西装，白色的衬衫袖口正到手腕，袖口是红宝石，和左耳的耳钉遥遥相对，在灯光下愈显熠熠生辉。

　　储盛一年纪大了，地位又在这里，自然不会去参加一个晚辈的生日宴。蒋枫一会儿还要去检察院，也向来洁身自好，对这些个宴饮聚会是能省则省。

　　“你和你爸一起去我也放心，关家这些年生意都在燕城，越城倒没多少生意了。不过关家老爷子和你爸同在越大教书，交情不浅，你也去认认。”蒋枫想了想道，看着他说道：“关家的儿子也不小了，听说日后不出国就在越城发展了。关家老爷子和你爸是一个院的，关系很不错，今天你去见见也好。”

　　储越认真听着，只点头应是，笑道：“我知道了，我也想认识认识关家少爷。”

　　蒋枫定定地看了自个儿子两秒，也笑道：“随你，这套衣服挺好看，让你爸跟你一起去吧。”

　　储怀仁终于等到老婆和儿子说完话，带着儿子出发去汇中饭店参加宴会。

　　路上储怀仁嘱咐他：“关教授是你爸我文学院名誉院长，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一会儿跟我去认识认识。”

　　储越一向乖巧听话，他爸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储怀仁继续说一些参加宴会的事，储越听一会儿发现他爸的重点一直在老教授身上，他认真听完，很自然地问道：“那关教授的孙子呢？”

　　储怀仁一愣：“孙……关州啊？听说刚回国没几天，之前一直都在英国来着。”

　　“英国？”

　　储怀仁笑道：“关家和咱们储家不同，关州他爷爷早年移居英国，是中英混血。关州大学在英国上这不是很正常？不过这次回国看来是要留在国内了，毕竟关家的生意主要还是在国内。”

　　说着他突然看了自个儿子一眼，眉头微蹙：“说起来，关家和宋家关系不错，宋家的人肯定会去，你……”

　　储越知道他爸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跟宋寄书最近真没什么联系，至于他们的关系，储越也觉得没必要太在意。

　　“您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储怀仁看了眼自己这个向来很有主见、很让人省心，同时也很乖巧听话的儿子，半晌想了想说：“我记得宋家的小儿子是医学博士在读对吧？”

　　“嗯。”储越对宋寄书的情况了若指掌，点头道：“临床外科，在市二院实习。”

　　“你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了？和你妈还有你爷爷说过了？”

　　储越迟疑片刻：“没有。”

　　储怀仁露出疑问，没听明白他说的是没在一起，还是没跟蒋枫和储盛一说这件事。

　　正要开口再问，储越截断了他的话，眉宇间透着一丝无奈：“储教授能给你儿子留点秘密吗？等我想好就跟您说？”

　　他都这样说了，储怀仁还能怎么说，只有妥协道：“行吧。不过说好了，不许乱来！”

　　储越可有可无的一点头，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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