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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件货
何苒决定翘掉晚自习去找陈肆欢。
在十三班有一个好处，就是方便翘课。
学校对十三班的态度处于一个放养的状态，不到六点教室里就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同学，剩下的三分之一放眼望去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睡觉。
在这个班里学习就像犯法了一样。
何苒学到晚上八点，收起书包大摇大摆地走出校园，保安见是十三班的学生，假装没看见，继续低头玩消消乐。
她在和学校隔两条街的地方叫了辆滴滴。
等车的功夫，有几个同样逃课的女生从她身边路过，她们打扮得像精神小妹，嘴里还叼着烟。
何苒不喜欢烟味，条件反射一样掩住鼻子，离她们远了一些。
“装什么啊。”其中一个女生嘟囔了一句。
她声音很大，就是故意让何苒听到。
何苒戴上耳机，假装没听见。
女生没能激怒何苒，抬高声调：“抄答案抄进一班真以为自己是学霸了啊？到最后不还是和我们一样。”
几个女生哄笑起来，何苒没理她们，默默地调高手机音量。
一个染着粉色挑染的女生看不惯何苒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伸手一把薅掉她的耳机撇在马路上：“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何苒瞥了一眼被粉发女生扔到地上的耳机，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小幅度地上扬。
“不好意思，刚刚戴耳机没听到。”何苒笑着道歉，蹲下捡起耳机，吹掉上面的灰尘，“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她笑了？
粉发女生本想看到何苒恼羞成怒的样子，但没想到后者不但不生气，反倒笑着和她道歉。
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粉发女生咬了咬后槽牙，她不信邪，继续尝试激怒她：“我问你，你这个好学生逃课要去哪儿啊？不会是给人做□□？买你一次多少钱？”
女生话音刚落，她的那群小团体哈哈大笑。
何苒听到女生的粗鄙之语，嘴角依旧保持着扬起的角度，只是眼里有什么流转了一下。
明明她是在笑，但这个表情让粉发女生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
何苒摘下耳机放回耳机盒里，向女生的方向靠近一步：“我去哪不重要，但我知道你们要去哪。”
她背光站在路灯下，比女生高了半头，冷冰冰的气场压了下来。
女生应激一眼后撤一步：“你、你怎么知道？”
何苒半张脸藏在阴翳里，女生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你说说我们要去哪？”女生想退缩，但毕竟是她先开口挑衅的，碍于面子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何苒对峙。
跟她一起来的那群精神小妹见事态不对，都很识相地闭了嘴，退后等着看热闹。
“没猜错的话，你们要去菜鸟驿站对不对？”何苒从兜里掏出一根皮筋把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
粉发女生：“？我们去那干什么？”
何苒：“因为你们是一群大件货啊。”
女生的脸刷一下气得涨红，但何苒没给她生气的时间，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抬腿猛击她的腰腹。
女生来不及还手，捂着肚子痛呼一声瘫倒在地上。
她的同伴想去帮她，但她们都是打嘴仗的人，没跟谁真动过手，看到自己人被打，第一反应都是后退，生怕这场战斗波及到自己。
其中一个觉得自己有点力气的女生上前想扇何苒一巴掌，何苒挡住她的手反客为主死死握住她的手腕，女生挣脱不开，举起手里还燃着烟头要往何苒脸上怼。
何苒踩住她的脚碾几下，趁她痛得分神的功夫擒住她拿烟的手腕，将她的手掰向相反方向，滚烫的烟头刺在她自己的脖子上。
“滋”的一声，女生的脖子被烫出一个红印。
女孩们的尖叫声引来了路人的注意，何苒趁乱逃离战场，消失在夜色里。
“你们愣那干啥呢，快按住她！”被踢到在地的粉发女生捂着肚子指使周围的人。
剩下几个看戏的女生如同大梦初醒一样，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何苒早就跑远了。
何苒跑到下一个路口，一辆白色比亚迪停在她面前。
这司机还挺负责任，追着她跑了一路。
何苒拉开车门上车，把头靠在车窗上气喘吁吁。
衣服上沾上淡淡的烟味，她闻得有点头晕。
何苒刚准备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师傅，您刚刚是不是没问我手机尾号？”何苒看向驾驶位，司机看着像个壮汉，戴着个黑色口罩，露出半截花臂。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司机从后视镜上瞥了何苒一眼：“这附近就你一个人叫车，不会错的。”
何苒：“司机你这车牌号是多少，我对一下。”
司机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肯定不会错的。”
说完又看向后视镜，和何苒的眼神刚好对上。
那道目光如同生锈的刀片刮过她的脊椎，让她生理性战栗。
何苒干呕一声，捂住嘴：“师傅，你靠边停一下，我晕车想吐。”
司机猛踩刹车，何苒的头狠狠撞在前座的靠背上。
“快点，这不让停车。”司机催促道。
何苒刚打开车门，手机突然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何苒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呢？我在道边等你快十多分钟了，要罚款了。”电话刚接起，对面传来一个粗糙的男声。
何苒：“你是？”
对面：“你自己约的车你不记得了？不约就赶紧取消！”
听到这句话，何苒的心凉了半截，她迅速按低音量键，回头看向驾驶位，与司机阴冷的目光相撞。
司机摘下口罩，漏出一脸横肉，嘴角处还有一道疤。
何苒瞬间认出这就是昨天在饭店碰到那俩流氓中的一个。
这回是冲她来的。
何苒几乎是用整个身体撞开了车门，脚着地的那刻用全身力气往有光的地方跑。
那刀疤男不知道把她拉到哪里，整条路一盏路灯都没有。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她不敢停下来，只能盲目地向前跑。
好不容易路上碰到个人，何苒伸出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救救我，有流氓追我！”
那人看了一眼后面快追上来的刀疤男，马上明白了何苒的处境。
“跟我来。”他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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