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山都在演,就我当真了

作者:狸姐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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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流涌动


      ......这邀约定然不怀好意,但从牛马精的身份来说,谣音却不得不充满感激的满口答应。

      送走心满意足的喇叭花精,她独自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脸色沉了下来。

      这厮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和退路,想从他嘴里套出关于白狐真实状况,难如登天。

      看来,想要知道真相,弄清楚这噬心丹是否与白狐有关,以及自己身上这要命的“共感”究竟源头何在,只剩下一个办法

      ——亲自去会一会那位白狐陛下!

      她当然知道风险极高,青鸟的警告言犹在耳,但四十九日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由不得她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必须尽快找到潜入忆魂崖的方法!

      与此同时,忆魂崖深处,白狐府禁地。

      这里并非谣音想象中灵气氤氲的洞府,反而更像一处被遗忘的战场遗迹。

      枯骨与残破的兵器半掩在焦土中,空气中弥漫着不散的硝烟与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白狐——或者说,玄禅帝意志主导的躯壳——并未在蒲团上静坐。

      她(他)披散着如墨长发,仅着素白中衣,赤足立于崖边,脚下是翻涌的云海与万丈虚空。

      那身象征权力与奢靡的刺目红衣被随意丢弃在一旁,像一滩凝固的污血。

      “出来吧。”白狐开口,声音不再是殿中的娇媚慵懒,而是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冰冷与疲惫,隐约透出几分属于男子的低沉。

      “朕前几日便感知禁制的波动,能强行闯入,还逼迫影魅带你前来……哼,是靠着白音那点血脉吧?”

      阴影中,宗却缓步走出,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但腰背依旧挺直如松。

      玄袍之上沾染了新的血迹与尘灰,袖口处的裂痕诉说着不久前经历的战斗,

      在他身后,暗卫影魅僵立不动,拖着昏迷青鸟一路至此——可怜的鸟儿,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疑问,就被影魅瞬间击晕。

      “血脉只是钥匙,能找到阁下,靠的是我自己。”宗却迎上白狐审视的视线,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白狐缓缓转身。

      月光勾勒出那张惊心动魄的容颜,凤眸中却再无半分迷离风情,唯有深不见底的寒潭。

      “哼......你还敢进来找我?”白狐的身体几乎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眸色瞬间闪过一丝挣扎与混乱,仿佛有另一个意识在内部冲撞,但迅速又被强行压下,

      声音里那属于男性的低沉更重了几分,“若不是你母亲当年布下这该死的禁制,将朕永世囚于此地,与这些拙劣的戏子为伍!”

      她(他)的语气陡然尖锐,带着刻骨的恨意:“怎么?在外当看客太久,活得不耐烦了?”

      宗却敏锐地捕捉到这瞬间异样,却未直接点破,他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

      “我母亲为何设下禁制,我尚在查证。但您比谁都清楚,杻阳山的存在,既是为了人族复兴大业,更是为了陛下您能真正……重生。”

      宗却刻意避开“娘娘”这个敏感的称谓,继续冷静陈述:

      “过去的旧剧本,维系了杻阳山五百年的稳定,却也让它如一潭死水——重复的戏码,干涸的情绪,导致月华精粹的质量逐年下降。

      更重要的是,它未能达成陛下们的目标——彻底炼化鹿蜀之心。”

      他紧紧盯着白狐的眼睛,“唯有激发鹿蜀真正的力量,才能完成那古老的秘法,助您彻底掌控这具身躯,实现完美的灵魂融合,而非如今这般......”

      白狐(玄禅)周身气息骤然暴乱,崖顶碎石簌簌落下。

      她(他)的声音带着被戳中痛处的震怒:“可笑!你还敢提这个?当年若非你母亲临阵背叛,鹿蜀秘法早已为我所用,朕何至于月月于此闭关,独自承受这阴阳失衡、魂体相斥之苦!”

      “我说了!”宗却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母亲白音的真相,我自会查明!”

      他顿了顿,随即又迅速恢复冷静,抛出真正的筹码:“我今日前来,乃是代表玄幽陛下,向您提出新的破局之法。”

      “玄幽……”白狐喃喃念出这个名字,像是被触动了最深的梦魇,眼神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与挣扎,那属于白狐娘娘本体的意识似乎要浮现,却又被强行压下。

      她(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那个逆子让你来的……他想如何?”

      “想要救您出山。”宗却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玄幽陛下他……很怀念昔日与您在宫中论道的时光,他希望尽快在外面与您重逢,再续……父子情缘。”

      这番话半真半假,却精准地击中了玄禅帝内心最深的渴望与软肋。

      宗却乘势接着说道:“旧法粗暴,一味压榨其怨念,如同竭泽而渔,五百年也未得其真心精髓。而真正的炼化,需以情为引,以心换心。”

      白狐(玄禅)静静听着,眸中的震怒渐渐被一种混杂着审视与忌惮的幽光取代。

      五百年了,自己又怎会不知旧法缺陷?

      但那小鹿偏偏是感知能力极强的鹿蜀精怪——她早已洞悉所有角色皆是戏中幻影,她可以配合演出,积累所谓功德,却绝不会对虚假的身影付出真心,这才是旧法始终无法触及真心的根源。

      “此法并非无人想过,但五百年来,此路早已被证不通。”白狐无奈接话,

      “我来了,便可通。”宗却抬起眼,目光似乎穿透了忆魂崖,落在那只懵懂无知的小鹿精身上,语气笃定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只有他知道,母亲在飞升前,为了保护谣音,不仅封锁了杻阳山,更以无上法力固化了此界的因果——山中之生灵,皆被限定在最初的剧本框架之内,如同琥珀中的虫豸,无法逾越。而他,不属于之前设定的任何剧本,他的出现,本身就打破了此界固有的因果链条。

      所以,完成玄幽的指令不仅仅是任务,更是为白音背叛人族所做的赎罪

      “我会成为她困境中的唯一依靠,为她扫清障碍,解决麻烦,让她依赖我,信任我……直至,无可救药地爱上我。”宗却的语调带着一种绝对的疏离与掌控感,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入骨的弧度。

      “当她将整颗真心、毫无保留地奉上之时,便是鹿蜀之心力量最澎湃、最不设防之刻。

      届时,再行炼化,方能彻底激发其潜能,成就完美的药引,助陛下完成灵魂融合,脱离此界束缚。”

      “让她爱上你……再亲手碾碎?” 白狐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意味,不知是赞赏这计划的狠绝,还是生出一丝微末的怜悯。

      但这丝怜悯很快被对自由和力量的渴望淹没。

      她(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仿佛看到了某种更冰冷、更绝对的存在。

      是啊,这小子是五百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外面进来的人。

      或许,唯有他这位局外之人,才能绕开白音设下的情感壁垒,以全新的、不受剧本约束的身份接近小鹿,让她相信这世间尚有真实的情感存在。

      “很好,够狠,也够有效。这确实比旧法……有趣得多。”

      宗却微微躬身,姿态恭敬,眼神却漠然如初:“届时,还需陛下配合,在她最需要‘希望’之时,给予她致命一击。这出戏,方能圆满。”

      她(他)顿了顿,眼神却任死死盯着宗却,仿佛要从他脸上分辨出这些话的真伪。

      良久,那凌厉的气势忽然一松,化作一声意味复杂的低笑,带着浓浓的自嘲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好,很好……白音的儿子,果然青出于蓝,比他母亲更懂得如何拿捏人心。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他)伸出手,指尖萦绕起一团柔和却蕴含庞大力量的白光,“朕可以给你一个在杻阳山畅通无阻的身份,治愈你这身碍眼的外伤,以及……”

      白狐弹指,一枚雕刻着九尾狐图腾、散发着幽幽紫光的玉佩飞向宗却。

      “持此信物,山内所有一线演员,见之如见朕,皆听你调遣。希望你的新剧本,不要让朕……和玄幽失望。”

      宗却接过玉佩,触手温润,内蕴强大的权限之力。

      他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胸口的剧痛和身上的其他伤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脱落,仿佛从未受伤。

      “必不负所托。”宗却拱手,目光扫过昏迷的青鸟,补充道:“还有一事,我答应过它,事成之后,给它一个真相和离开的自由。望陛下成全。”

      "戏中之约,你倒记得清楚。白狐冷笑道:“你既进来,就该明白,此地一切皆为虚妄,这些精怪的所想所念,不过是被剧本左右的戏码,你若当真,便是愚蠢!”

      面对这凌厉的警告,宗却面无波澜,只是微微颔首。

      “朕,拭目以待。”白狐(玄禅)挥了挥手,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孤峭诡秘,“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记住,朕要的,是结果。”

      宗却不再多言,玄袍拂动,悄无声息地带着青鸟融入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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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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