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师小姐在哥谭

　　平静被打破的征兆，始于几声不同寻常的鸦鸣。
　　那是一个午后，凤玄机正在冲泡一盏新茶。水温、茶量、时间，她都把握得恰到好处。就在她执壶准备出汤时，窗外掠过几道迅捷的黑色影子，伴随着嘶哑难听的啼叫，带着一丝令人不快的躁动。
　　她执壶的手稳如磐石，金黄透亮的茶汤匀速注入白瓷杯中，没有丝毫溅出。但她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不是普通的乌鸦，羽翼间萦绕着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残留，像是被什么驱策，或是沾染了不洁之物。
　　她没有起身查看，只是端起茶杯，凑近鼻端，感受着茶香带来的宁谧。麻烦并未直接冲她而来，但已然靠近了她所在的区域。
　　果然，入夜后不久，一种粘稠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能量波动，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开始在附近街区的空气中弥漫开来。这能量试图勾起人心底的负面情绪，恐惧、贪婪、暴戾，但对于凤玄机而言，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不过……她觉得有些厌烦。如同闻到了一阵恶臭。
　　这能量显然在搜寻着什么，或者说，在驱赶、逼迫着什么。很快，公寓楼外传来了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压抑的、带着绝望的喘息。一个穿着破烂黑袍、肩膀上停着一只眼睛猩红乌鸦的人，踉跄着冲进了公寓楼前的窄巷，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本皮质封面的古老书籍，书页间散发出与周围弥漫的腐朽能量同源，但更为精纯的气息。
　　追兵紧随而至。并非人类，而是三具眼眶中跳动着绿色魂火的骷髅，它们手持生锈的刀剑，骨质脚掌踏在水泥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它们是被那种腐朽能量驱动的造物。
　　黑袍人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逼近的骷髅，眼中满是绝望。他肩膀上的乌鸦焦躁地扑打着翅膀。
　　骷髅举起了锈迹斑斑的长刀，朝着黑袍人劈下。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黑袍人的瞬间，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咻——”
　　一枚普通的鹅卵石，从上方某个窗口 身寸 出，精准地击打在长刀的刀面上。力量不大，却恰到好处地让刀锋偏离了方向，擦着黑袍人的耳边砍入了墙壁，溅起几点火星。
　　掷出石子的，自然是凤玄机。她依旧站在窗后，面无表情。她并非想救那个黑袍人，只是厌恶那骷髅身上散发的气息，那种让人反胃的能量就足够恶心了，若是任由其在眼皮子底下制造血腥，那会更加臭气熏天。
　　三具骷髅同时转向石子射来的方向，眼眶中的魂火剧烈跳动，锁定了凤玄机所在的窗口。它们放弃了濒死的黑袍人，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公寓楼入口走去。它们接到的指令或许是夺取魔典，但此刻，它们优先级的核心变成了“清除干扰”。
　　凤玄机看着那三具骷髅开始撞击公寓楼不算坚固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想让这些低级生物知难而退还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她轻轻放下一直端在手中的茶杯，转身，走向房门。如同寻常下楼一般，步伐平稳地走下楼梯。
　　当她打开公寓楼大门时，那三具骷髅正好将破旧铁门撞开了一个缺口。
　　月光下，凤玄机平静地看着眼前三具骷髅，披散的银发与皎月交相辉映。
　　骷髅可不懂得欣赏或畏惧，它们只遵循杀戮的本能。最前面的一具挥动骨爪，带着一股蛮劲，直抓向凤玄机的面门。
　　凤玄机也动了。
　　侧身，让过骨爪，右手并指如剑，精准地点在骷髅的颈椎连接处。
　　“咔嚓。”
　　一声轻响，那具骷髅的头颅诡异地歪向一边，眼眶中的魂火瞬间熄灭，整个骨架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变成了真正的枯骨。
　　第二具骷髅持刀砍来。凤玄机不退反进，身形一矮，切入对方中门，手肘如同铁锤般撞在它的肋骨上。巨大的力道穿透了骨骼，将其震得节节断裂，同样散架。
　　第三具骷髅似乎意识到了对手的难缠，眼眶中的魂火闪烁了一下，举起锈刀试图防御。但凤玄机已经如影随形般贴近，一记看似轻柔的掌根推击，印在它的胸骨正中。
　　“嘭！”
　　第三具骷髅倒飞出去，撞在巷子的墙壁上，碎裂开来。
　　从她出门到三具骷髅化为满地碎骨，不过短短十几秒。她甚至来得及回去品尝刚盛出的清茶。
　　那个黑袍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攻击精妙吗？精妙，但更恐怖的显然是那远超人类极限的蛮力。他肩膀上的乌鸦也安静了下来。
　　凤玄机看都没看地上的碎骨，目光落在那个黑袍人，以及他怀中那本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书上。
　　“离开这里。”她用中文说道，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情绪。她知道对方可能听不懂，但她的眼神和刚刚展现的力量，已经传递了足够明确的信息。
　　黑袍人浑身一颤，紧紧抱住魔典，连滚爬爬地朝着巷子另一端跑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凤玄机这才低头，看了看满地狼藉的碎骨。她微微蹙眉。
　　有点碍眼。
　　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下，对着那堆碎骨，左手掐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气流卷过，那些碎骨连同锈蚀的武器，如同被扫帚清扫一般，被归拢到墙角阴影处，堆积在一起。
　　然后，指尖弹出一粒微不可见的火星，落在骨堆上。
　　没有熊熊火焰，只有一种无声的、冰冷的燃烧。几息之间，那堆碎骨便化为了一小撮灰白色的灰烬，夜风一吹，便四散无踪。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走回公寓楼，轻轻关上了那扇被撞坏的门。
　　巷子恢复了寂静，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诡异的冲突从未发生。
　　但在蝙蝠洞的屏幕上，以及卡玛泰姬的魔法水盆中，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物理破坏亡灵生物，精准，高效。随后使用了未知的能量进行‘清理’。”布鲁斯·韦恩记录着，“她对这种超自然威胁的处理方式，熟练得令人不安，我甚至怀疑她原来就是干这行的。”
　　“她驱散了被追踪者和亡灵，但没有夺取那本明显是目标的魔典。”斯特兰奇摩挲着下巴，“她只是在……清理门户？维护自己领地的清净？”
　　无论是哪种解读，凤玄机在他们档案中的危险等级和神秘程度，都再次悄然提升了一个台阶。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东方来客，远比他们想象的更难以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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