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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颗颗饱满圆润的爆米花哗啦啦倒进折成圆锥的牛皮纸，一股温热的甜香直冲鼻尖，云薇接过牛皮袋，迫不及待抓了一把塞入口中，用压力锅压出来的爆米花格外酥脆，一口一个根本满足不了，大口吃才够劲。
要是这时候配上一杯冰镇快乐水就更绝了。
一袋子普普通通的爆米花，被云薇吃得好像是什么珍馐美味一般，程铮不禁有些好奇这爆米花与往日难道有什么不同？
很快，他的手里也被塞了满满一袋子爆米花，他捻起一颗放入口中，酥脆温热，甜而不腻，好像确实比往日的好吃。
两人吃着走着，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入口。
云薇抬头，发现程铮正好低头看向自己，不禁相视一笑。
“你的银杏可以出场了。”程铮笑道。
公园里有一片湖，两人走到湖边，云薇蹲下将口袋里的银杏果放进水里，果然，果子的外皮出现一层薄薄的银色，像是撒了不均匀的银粉，这边撒多了就有一整片银色，那边撒的少了就缺了一块，随着她握着果子根茎的手指摇动，银粉也跟着变幻。
看着看着，又有点像儿时吃的橄榄果，酸酸甜甜的口舌生津。
云薇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转头对程铮道：“你要不要试试？”
程铮只看着她，眼底不自觉带上笑意：“不用了。”
云薇到底不是拿着一个玩具可以玩一天的小孩，新鲜感过去得很快，将银杏果捻在手里把玩着，两人又散着步往回走。
袋子里的爆米花已经吃完了，云薇有一搭没一搭地将牛皮纸折成各种形状摆弄。
程铮垂眸看她，“我每月的工资是37.5，婚后我的工资可以都交给你；我父母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目前我是自己住在宿舍，婚后可以申请住房，但我的级别，能申请到的面积有限，可能需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你还有其他想了解的吗？”
话题跳跃得猝不及防，但云薇也就晃了下神就反应过来，她道：“我是没有工作的，如果我在家不做饭不干活你会觉得我吃闲饭占你便宜吗？”
“工作不工作是你的自由，你工作不是为了让别人觉得你不是吃闲饭，而是工作能够给你带来价值感和意义感，但这些也不是只有工作才能带给你。至于吃闲饭——”程铮笑了笑，“你的存在不就已经让我占便宜了吗，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你结婚我能获得的利益有多大吗？”
“说起来，我可能更像靠着你的小白脸。”
闻言，云薇也笑了起来。
程铮又道：“婚后如果你想去找工作，我全力支持，不想工作，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家里的家务共同承担，我不是在说好听话，不过这点也许得等婚后才能向你证明了。”
“那我就等着瞧了。”云薇道。
说完，两人沉默了下来，这个点公园人不多，秋风凉爽不躁，安静地将平静地湖面吹起涟漪。
忽然，程铮开口道：“你想什么时候扯证？”
“尽早吧，你什么时候方便？”
程铮道：“明天？”
云薇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明天好像确实还挺适合的，于是点头：“好啊。”
领证的事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下来，两人谁也没有觉得不对。
云薇对程铮道：“就到这吧，再送我就到家了，到时候我妈又得让我送你，送来送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程铮闻言轻笑起来，余光注意到附近有家国营饭店，对云薇道：“那你等等。”
说完他小跑着进去，很快又提了个饭盒出来：“打包了一份卤菜和糖醋鱼，你带回家和叔叔阿姨一起吃。”
都是要结婚的关系了，云薇也不跟他客气：“谢谢。”
……
云薇提着打包的菜走到巷子口，就听见一阵热闹的人声。
疑惑地走近，发现一堆人围在自家门口，有邻居瞥见她，道：“薇薇回来了。”
云薇点点头：“婶子怎么都在？”
妇人看着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云薇看着好笑，干脆自己推开人群走进去。
她家院子里空无一人，倒是东边屋子里，能听到周桂香的嚎哭声。
这倒是稀奇，周桂香嚎叫不稀奇，她日常就喜欢对着丈夫云望江和两个女儿发脾气嚎叫，但还是第一次听她哭得这么真情实感。
云薇进屋子，问正在处理排骨的沈静芳：“妈，隔壁发生什么了？”
她不就出去散个步，怎么回来就变天了？
“你跟程铮走了没多久，郭家就来人了。”沈静芳知道女儿好奇，便道。
“然后呢？”云薇问，“来干嘛？”
“提亲的。”
“哦豁。”云薇笑道，“难怪今天婶子要来咱家显摆呢，但是郭家来提亲她不该高兴吗，怎么在那哭啊？”
沈静芳手下动作麻利，一边跟自家姑娘讲起来事情始末。
“还不是因为彩礼的事。”沈静芳道，“你知道你婶儿那人的，她今天特意坐在院子里听了程家给你多少彩礼，郭家来提亲，她就比上了。”
“那她恐怕要失望。”云薇道。
毕竟当时郭家来自家提亲好像是给的一百块彩礼加手表自行车的，给云老二家提亲多也不会多多少。
“那可不是，不仅没有多，还给少了呢。”沈静芳道，“来提亲的是郭俊和她妈，郭俊他妈也不是个好相处的，走进来就对云老二家挑三拣四，挑完就说彩礼只给50，三转一响就给个自行车，别的没有。”
云薇想到郭俊他妈那一副眼高于顶，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家儿子的态度，没说话。
当时云薇和郭俊恋爱，要定亲的时候郭俊他妈也看不上自己，但郭俊他爸对自己又很满意，也是郭俊他爸亲自带着郭俊过来提亲的。
云薇当时想着婚后她和郭俊单独住，跟婆婆过得去就行，而且可能是一物降一物，郭俊她妈被他爸压得死死的，郭厂长对自己满意，他妈再不高兴也没真让她难受过。
但这次来云茜家提亲的竟然是郭俊他妈吗？倒是有意思。
沈静芳不知道云薇想什么，继续说着：“周桂香这哪受得了，直接说彩礼要二百五，还得有三转一响。”
“郭俊他妈能同意？”云薇问。
“当然不同意，当下就撂下话，说彩礼就那么多，云家愿意就定亲，不愿意这门亲事就算了。”沈静芳道，“说完都没等周桂香说话，袖子一甩就转头出了门。”
“留着郭俊在那里，今天我才发现，郭俊跟阿铮比起来真是哪哪都比不上，二十好几的小伙儿了，离了妈话都不会说，就干坐在那，看着周桂香又是哭又是闹完全束手无策，个软脚虾似的，最后还是云茜发脾气周桂香才不哭的，但也没松口同意五十块钱彩礼的事儿。”
沈静芳摇摇头，把剁好的排骨放进锅里加上葱姜酒焯水。
“周桂香不同意，郭俊没办法，安抚了云茜两句就去追他妈去了，云茜也追上去了，周桂香又开始在外面嚎起来，周围邻居都听见了，也不嫌丢人。”
说话间，外面大门又响了，云薇瞟了一眼，是云茜回来了。
云薇注意到，她身上的裙子不知道在哪蹭到了点泥，脸上画的白白的妆也哭花了。
看了眼她就收回视线，不再关注这事儿，对沈静芳道：“妈，我帮你。”
东边屋子，云茜进门后看都没看一眼哭嚎的周桂香，径直回了房间将门砰地甩上。
想到自己委曲求全去找郭俊，结果听见他妈和他说的那番话，“小俊，我看那个云茜长得连云薇都比不上，说话办事也是个木讷的，听说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她妈又是那样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你别怪妈说话难听，她不适合你。”
“你条件摆在这，有的是好姑娘任你选，妈给你找个更好的，家世样貌拿得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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