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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嘛
隔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偷偷溜进房间,细长的光束打在光滑的墙壁。
阮芒迷迷糊糊还没睁开眼,嘤咛一声翻了个身,畏光地把脑袋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空调温度打得正好,冷风徐徐吹拂,她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和往常一样,细白的指尖摸索着,试探着去够枕边的手机,结果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指尖在床单布料上停留了片刻,下意识蜷了蜷。
好像床和平时也不太一样,硬邦邦的硌得慌,睡得一点儿也不舒服。
但是枕头床单都散发着好闻的薄荷味道,清冽而干净,阮芒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好像前不久刚在哪里闻到过,等等……
嗯嗯嗯???
阮芒心里咯噔一下,蓦地从迷糊中惊醒。
窗帘被倏地拉开,明亮的光一瞬间落进来,强烈的光线反差让人不由得眯起眼睛,她盯着床尾投射下来一小片光,晃了下神。
眼前卧室的格局和自己家几乎一摸一样,只是装修风格大相径庭。
后者是极致的毛茸茸,居家舒适度百分百,前者是高冷的黑白灰,床垫硬的跟宿舍空床板儿似的,硌得阮芒后背隐隐作痛。
阮芒懵逼地环顾了一圈,又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痛感明显,她倒吸一口凉气,确定自己不是没睡醒,也没穿越或者误入异世界。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脚踩在床边厚重的铅灰色地毯上。
阮芒站在落地镜前,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那件小裙子,只是在床上窝了一夜,肩带松松垮垮挂在白皙的肩头,裙摆和腰身的布料都有些皱巴,像朵枯萎的蔷薇花。
还好没有脑补的那种电视剧小说常见狗血剧情,阮芒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她忽然眨巴眨巴眼睛,镜子里映出女孩子小巧精致的脸,尖尖的下颌。
杏眼翘鼻,唇瓣粉嫩,不施粉黛,皮肤却好得像是刚剥壳的水煮蛋白,连鼻尖小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等等,阮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凑近了些,只见眼底干干净净,昨天贴的假睫毛,还有倪风凝给她画的快飞上天的张扬眼线,都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一瞬间,关于昨晚的记忆,零零散散往脑袋里涌,但还是记不清具体的细节。
阮芒无声地张了张嘴,猫着腰做贼似的,轻手轻脚从卧室走出来。
客厅里昏暗一片,落地窗前厚重的窗帘把外面的阳光遮蔽得严严实实。
沙发上横躺着个人,灰色的薄毯盖着脑袋,没有要醒的迹象,依旧呼吸沉沉。
大概是身高和沙发尺寸不匹配,他睡得比较憋屈,睡姿不太老实,长腿随意搭着,上衣上摆边沿向上撩起了些,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腹。
沟壑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的频率轻微鼓动,肌肉线条流畅好看向下蜿蜒,最终没入黑色的布料之下。
阮芒僵在原地,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大脑一片空白放空了数秒,理智和意识才逐渐回笼。
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词是“鸠占鹊巢”,然后才是想尖叫出声。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双手捂住嘴巴,僵硬得像牵线玩偶,又像是某种组装机器人,转身的时候甚至能听见骨骼关节零件咔嚓作响。
阮芒深吸一口气,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
她一个箭步朝着门口冲过去,麻利地滚回十六楼。
-
刚到家里把门咣叽反手关上,下一秒电话就打了过来,阮芒惊魂未定地看了眼备注名,还好是倪风凝。
“喂?”她声音有些发哑,现在才后知后觉喉咙干涩得要命,说一个字都牵扯得疼。
“我晚上去找你拿车…等等,没事儿吧软妹?”倪风凝听到她的声音不淡定了,“怎么嗓子成这样了,喝辣椒油了?你在家吧?”
阮芒耸肩,歪着脑袋,把手机架在肩膀上,夹在耳朵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咕嘟咕嘟喝完,才感觉好了点。
她重新把手机拿在手里:“我没事儿,嗓子应该是吹空调吹的,现在在家里……”
“那就行,”倪风凝松了口气,“昨天晚上给你发消息没动静,以为你睡着了就没给你打过去。”
“等下?”倪风凝的女高音走了调,在电话那头咆哮起来,“什么叫现在在家里?”
阮芒清了清嗓子,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就是昨天不在的意思,昨天好像是在他家过的夜。”
倪风凝:“?”
倪风凝沉默了两秒,她迟疑试探着开口:“那个,你把人家童子功破了?”
阮芒:“?”
-
阮芒接了个新稿,忙得连轴转,一连两天都没什么时间想东想西。
原本她还想跟裴时樾解释一下,她喝醉了之后如果有冒犯,那都是身不由己,和她本人意志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对面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动静,阮芒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什么。
至于她和裴时樾假扮情侣糊弄陈女士的事,也已经收不住了。
陈女士功力不减当年,不出几天,七大姑八大姨就都知道了,在相亲相爱一家人里热热闹闹发酵着。
最先朝阮芒开炮的是阮父。
阮芒家是非典型的慈父严母式家庭,她还有个在读高中的弟弟阮塬青,面对这个和他姐一脉相承打小不爱学习的小王八蛋,家里通常是爹妈齐上阵,混合双打的局面。
但是对于阮芒,阮父是实打实自小当公主养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之前陈女士给阮芒疯狂介绍相亲的时候,阮父就一百八十个不乐意,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白菜,自己还没疼够呢,凭什么让猪仔给拱了?
在陈女士那天喜滋滋回来之后,“小裴”这个名字就像狗皮膏药缠上了阮父,怎么都甩不掉。
阮父吃饭的时候,陈女士:“小裴那天也给咱闺女带了麻薯,还是阮阮最喜欢的巧克力味。”
阮父饭后开了把斗地主,陈女士:“小裴是游戏公司工作的诶。”
阮父:“……”
小裴小裴小裴,阴魂不散的小裴。
阮父觉得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家庭地位更可危了。
阮父掀桌了,小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一定要亲自会会。
于是乎阮芒隔天傍晚接到了阮父打来的视频。
“阮阮呀,吃了没?”阮父先是有的没的扯了一通。
阮芒“啊”了一声,剥了个橘子:“等外卖呢,一会儿就到了。”
阮父不悦:“就吃外卖?宝贝闺女都瘦了,那臭小子怎么不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阮芒差点被橘子暗杀,她吐了下舌头,小脸皱成一团:“哇,酸死了这个橘子。”
阮父在电话那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给她顺顺背:“慢点吃,快喝点水漱漱口。”
阮芒抽了张纸,把橘子残骸包起来丢掉,拿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老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就见视频那头黑着一张脸的阮父语出惊人:“这橘子是不是那个小裴给你买的?”
阮芒:“?”
阮父给阮芒下了死命令,下周要亲自见见这个传说中拱了他宝贝闺女的小裴。
阮芒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整个人像只被抽干了精气的小僵尸,啪叽垂直倒在床上躺尸。
阮芒很头疼,原本跟人家说好了假扮情侣,可俩人现在尴尬成这样,到底要怎么进行下一步。
看陈女士对裴时樾的满意程度,如果要是告诉陈女士她和裴时樾分手了,陈女士把她暗杀的概率只大不小。
阮芒抓狂地把头发弄得乱蓬蓬,然后一头扎进柔软的床边玩偶堆里。
她眼神空洞,一点光也不剩,倏然抬起头,下巴搁在玩偶身上,乌密的睫毛低垂,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啊——”
半晌,阮芒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脊背挺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鼓作气点进对话框里。
细白的指尖悬停在半空中,短短几个字却怎么都按不下发送键。
阮芒想起那天在电话里问倪风凝她喝多了之后有没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倪风凝回忆了下:“抱着电线杆子不撒手算吗?”
“哦,”倪风凝补充道,“你当时在车里哐叽给人壁咚了,说他是大盗,和你的奶盖有不共戴天之仇。”
“……”
阮芒绝望地闭了闭眼。
她这一闭眼,顺道还脑补了下裴时樾面无表情把她假睫毛摘下来卸妆的场景,更恐怖了。
阮芒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软下来,感觉自己连高考查分的时候都没这么拉扯过。
她从桌边存钱罐里抠了枚硬币出来,扔反面正就给裴时樾发个消息慰问一下,正面则溜之。
阮芒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抛出硬币。
一连扔了三次,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什么神秘磁场附身,三次都是菊花那面对着她。
天意不可违。
阮芒心服口服。
她咬咬牙重新点开手机,随便编辑了句:“你在干嘛呀?”
像小学生跟人扩列,上来第一句“在干嘛。”
村到不能再村。
阮芒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一股脑儿从床上爬起来,手机也没拿,捞了瓶水去工位上开始干活。
这几天忙着赶稿,视频有好几个没剪,阮芒披星戴月忙到后半夜,揉了揉酸涩的后颈,这才想起晚上发微信这件事儿。
点开一看,对面回了简单俩字。
[养鱼。]
“……”
裴时樾说的养鱼,那还真是养鱼,彼时他正在给家里养的几尾孔雀鱼喂食。
喂食器还是当时买鱼缸的时候老板送的,魔法仙女棒的外形,轻轻一甩鱼食就掉了出来,正好可以控制食量。
他放下魔法棒,恰好兜里手机震了震有消息进来,顺手就回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到公司,裴时樾才看到对面的回复,小猫咪头像在对话框的另一端里张牙舞爪:[别养鱼了,你也值得被爱。]
裴时樾眼睫微垂,没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阮芒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到可以。
裴时樾扯了扯唇角,感觉周遭突然安静了些,一抬头,等着报备的助理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挑了下眉:“没事,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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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点击怎么有辣么辣么高,比第一章还高???
难道我真的是标题党天才=v=
但是怎么只涨了一个收藏啊喂(掀桌)
你说你点个收藏每天看我标题党不香吗(bushi
今天继续标题党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