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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仙祖强势撑腰
楚景枭的声音震颤在这方小院中,仿佛激荡起层层涟漪,气氛顿时诡异地静谧了下来。
靳鸢反应很快,一分辨出是仙祖的声音便立马扭头挡在他身前,压低了声音说:“仙祖,我不是让您在外面等着吗,您怎么进来了?
楚景枭觑了她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派头:“吾是答应了你在外面等着,可是没答应你吾不会进来啊。”
他这番话落入靳鸢耳中,就仿佛是一个厚着脸皮耍无赖的泼皮,嘴上说自己没有出尔反尔,但实际上硬是钻了空子得逞。
靳鸢很想默默吐槽一番,但担心被他听了去,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咬着牙露出微笑,却瞧见楚景枭那双邪魅的眼眸探究似地望向身前某处。
顺着他的目光而去,靳鸢知道了他是在紧盯着师兄,或许是要跟师兄讨个说法,毕竟仙祖这人有仇必报,有怨也会当场发泄。
可这一眼,倒是令她瞧出些端倪来。
师兄自从仙祖入门以来,对于仙祖的质问置若罔闻,整个人像一尊佛像定在了原地,双拳紧紧攥着,似乎不愿回头,更不愿行礼。
靳鸢想起仙祖出关那日师兄惊慌失措的面容,那时的恐惧溢于言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按理来说,仙祖亲临,师兄更应该惊恐万状才对,如今却显得异常冷静。
难道是师兄他害怕到不敢动弹,连开口都难以做到了吗?
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靳鸢自己瞧见仙祖杀人之时,也是愣住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作为。所以她很快便将师兄举止的异常合理化,消弭了这端倪之像。
倒是仙祖的目光……他眼梢上扬,眸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却宛若深潭死水,冷漠至极,令靳鸢不寒而栗。
很快,楚景枭便如靳鸢所想那般,态度冷淡,语气寒如霜地说道:“怎么?难道这破园子不在吾的仙府之内,你这家伙亦不算吾的徒子徒孙?吾问罪于你,不跪拜便也罢了,是聋了还是哑了,竟敢不回话!”
这还是靳鸢第一次听仙祖说这么多话,看来师兄轻蔑的态度让仙祖感到被冒犯,他有几分动怒了。
靳鸢蓦地想起仙祖的脾气和事迹,师兄冲撞了仙祖,他定然不会轻饶的,如果仙祖真的要杀师兄,她该怎么办?
正当她打算再上前劝阻一番时,余渡倏然转身,毕恭毕敬地躬身作揖,把头低着埋入了环臂之中:“是弟子唐突了,还请仙祖治弟子大逆不道之罪!”
靳鸢看得出师兄还是不服气的,心细如发的仙祖不可能不会发现,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仙祖!师兄是因为没见过您的尊容,有些堂皇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同他计较这等小事实在是浪费了您的时间!我看我们还是抓紧回霄云峰的好!”
她忐忑不安地问道:“不如就算了?”
楚景枭斜睨了靳鸢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以师兄之名施压于你,你竟还替他说好话……真不知道该说你单纯还是蠢笨。”
靳鸢抬眼看了仙祖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面对师兄时的伶牙利嘴怎么到了仙祖面前就失效了呢?靳鸢暗骂一声,随即垂下眼眸,静待仙祖发落。
楚景枭看她这副哑火的样子有几分失笑,但在移开目光之后笑意转瞬即逝,他阴鸷地扫向依旧垂首不语的余渡,语气狠厉道:“你姑且听好了,你的师妹如今已是吾的侍婢,此事板上钉钉,凭你一言难憾分毫。”
“诚如你所说,身为吾的侍婢,比起你们这等普通的弟子可要尊贵不少,就连你的仙师、仙府里的长老见到她都不免要退避三舍。”
“若非你是她的师兄,若非她念着往日旧情,根本无需前来告知你一声。”
“但——”仙祖的声音蓦然低沉得可怕,“就算你是她昔日的师兄,亦毫无资格对她评头论足,妄图干涉她的决定,甚至……干涉她的人生。”
靳鸢听得虎躯一震,不禁顿首,抬眸看向仙祖,眼中满是震惊。
在时而吹来的微风里,仙祖的发丝轻狂地凌乱在空中,倒是与他桀骜的性子相衬。
他剑眉星目,即便是侧颜都惊为天人,此刻紧绷下颚、横眉冷对,竟不是因为有人惹到了他,而是为了自己……
靳鸢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初见初识,仙祖竟会袒护她,为她撑腰!
在她跟随的目光之中,楚景枭向前迈步,立于靳鸢身前:“她如何选择,是她的事。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她好,可若你是真心为她好,应当尊重她的选择。”
“她不是三岁孩童,亦不是人们口中的废柴,其中利弊,她能盘算清楚。”
这时,楚景枭忽然轻蔑地笑了,笑得恣意,像个毋庸置疑的胜者:“吾只需一日便能了解她,清楚她所想要的。可你身为师兄,朝夕相处这么久,却做不到吗?”
仙祖这番话极具嘲笑意味,靳鸢不由认为,但凡师兄按捺不住暴起争辩,以仙祖的脾性,他那把宝华无俦的剑怕是立马会架在师兄的脖子上。
好在师兄还是沉默寡言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但在靳鸢看来,师兄今日的行径很是反常,她虽然感到奇怪,却也没有多言。
楚景枭见余渡是铁了心不再开口,他虽是费了些口舌,但这人不给反应,楚景枭亦不会气急败坏,只是冷着眼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旋即挥袖转身。
在即将走出园子的时候,他觑了靳鸢一眼,丢下一句话:“吾言尽于此,且只等你一刻,若你仍要逗留,就自己想办法上霄云峰吧。”说完便扭头出去了。
靳鸢瞧着,心下暗道:“没想到仙祖还有几分傲娇呢。”
她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仙祖也已经替她说了,也没有再留的必要。
何况仙祖不惜放下身段为她撑腰,靳鸢不是那种不会感恩戴德的人,怎么可能忍心舍仙祖一人而去,自己却非要留下呢?
好吧,其实更害怕仙祖真的不带她上霄云峰,毕竟他说一不二。那么高的地方,靳鸢怕是想破脑袋都上不去,还不如乖乖跟仙祖走,多省功夫。
如此想着,靳鸢就抓紧要走,却被身后之人叫住。
她纳闷地回头,只见师兄已经恢复常态,长身玉立,恬静地望着她。
“师妹,日后若得空,记得来菜园看望师兄。”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拿起一旁的工具,继续劳作,再无他言。
靳鸢明白,师兄是释怀了,愿意放下芥蒂,与她一如往常般相处。
果然啊,仙祖出手,立刻便知有没有。
不愧是仙祖!
靳鸢欢欣雀跃地高喊了一声:“好!”旋即作揖拜别师兄,“师妹这就告辞啦!”
她隐约瞧见师兄微微颔首,似乎是在回应她说:他知道了。
靳鸢觉得师兄哪里变了,可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就是觉得他好似变得沉稳不少,仿佛一夕之间成长了。
已然告别,她便不再言语,而是调头走出了园子,跟上了仙祖的步伐。
楚景枭是打算走远一点等靳鸢,免得无意听见什么缠缠绵绵的话来恶心自己,但脚下步伐还是有意放缓,免得脚程太快,某人跟不及。
不料身后陡然响起一声声“仙祖,等等我”的叫唤,熟悉的声音令楚景枭的身影怔了一下,旋即停下了脚步。
没想到靳鸢来得比自己预想的要快。
他还未来得及转身,一张明媚白净的小脸立时出现在他的眼前。西坠的暮日带来了和煦的昏光,打在靳鸢的脸蛋上,为她镀上一层耀金,连同她眼中的琥珀色都熠熠生辉。
楚景枭淡然地移开目光,羽睫却不经意地颤了颤,他冷冷出声:“走吧。”
靳鸢还以为仙祖这句话是在叫她跟上,刚想点头应答,腰间便被一只大手揽住了,吓得她想躲开,腰上的力度则变得更大。
楚景枭低沉的嗓音响在靳鸢的耳畔,裹挟着温热的呼吸:“别乱动。”
此话一出,靳鸢立马安分了下来,乖乖窝在仙祖的怀里。
尽管她看不见自己如今与仙祖是何种姿态,但也能想象得出有多亲密,若是被旁的弟子瞧见了,怕是会瞪大双眼,他日有关她和仙祖的传闻便会不胫而走。
亵渎仙祖并非靳鸢的本意,只是眼下是仙祖主动啊,她也不好反抗。
在靳鸢还不清楚仙祖究竟作何打算之时,伴随着一阵失重感,身侧的景色在不断后退下降,她与楚景枭已身处半空。
原来仙祖揽着她的腰是因为要带她腾空啊……
不是!就不能提前告知一声吗?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边靳鸢在心里腹诽,她身旁的楚景枭心却有几分乱了。
被身侧之人于风中凌乱的碎发从鬓边划过,顺着下颌线在耳骨上来回摩擦,随之而来的还有发间的馨香,那是一股楚景枭从未闻到过的味道,被女子的发丝拂过的滋味亦是初次体验。
对于女人,他从不近身,除了杀人的时候。
即便如此,楚景枭也没有偏头去看怀里那人,而是眼神坚毅地向着霄云峰而去。
靳鸢的腰很纤细,但并不是瘦削的那种,或许是骨架较小,即便腰间尚有赘肉,也不过盈盈一握。
楚景枭逼着自己切莫胡思乱想乱了道心,轻咳了一声之后,将靳鸢的腰想象成一卷布,就当做他是在扛着一卷厚实的布料,楚景枭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靳鸢对此浑然不知,自顾自地欣赏起琉璃仙府的景色,她还不曾从这个高度俯瞰过,没想到平日里常常待着的那些地方眼下居然能够一览无遗,觉得新奇得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十分相信仙祖的实力,但碍于如今她与仙祖的关系还不算熟络,她自然是没办法放心信任仙祖这个大魔头的,于是乎就出现了这样的景象——
靳鸢被楚景枭揽在怀里,头不住地往外偏,一脸兴奋,爪子却紧紧抓着楚景枭的手臂,而揽着她的楚景枭则一脸冷漠,一副不情愿理人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反差甚大地往霄云峰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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