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精神病观察日志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个新“项目”中。

　　几个小时在键盘的敲击声中飞逝。

　　终于，一个像素风的、圆滚滚的帝企鹅出现在了测试窗口里。我按下一个键，它立刻笨拙地跺跺脚，扭动胖乎乎的身体，跳起了一种自创的、憨态可掬的踢踏舞。

　　但这只是表象。

　　我嵌入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后门程序。这只小企鹅会：

　　1.被动记录：它会默默记录下贝尔摩德平板电脑的大致网络环境（比如，当她连接到某些特定、敏感的网络时）

　　2.行为分析：它会分析她的大致活跃时间段（是基于键盘鼠标静止判断的休眠期，还是频繁操作的工作期）。

　　3.无害警报：当它检测到有未知IP尝试暴力入侵（而非组织内部的技术扫描）时，它不会做任何事，但会在我本地的控制端触发一个极其轻微的、只有我能识别的警报。

　　这并非恶意的监视，而是一种出于“关心”的、小心翼翼的环境感知。我想知道她是否安全，想知道她何时忙碌、何时可能……有片刻的清闲。

　　我点击了“发送”。

　　附言只有一句：

　　「你忠诚的企鹅骑士，献给世界上最好看的姐姐的专属桌面舞伴～它还会在你工作累了的时候，提醒你该休息了哦！PS：漏洞报告是买一送一的赠品！」

　　几分钟后，我的私人加密频道亮了。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桌宠收到了。它的舞步和你一样……别具一格。」

　　紧接着是下一条：「赠品（漏洞报告）很有用。继续保持。」

　　我看着屏幕，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那种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是感到有趣的、微微勾着嘴角的模样。

　　我抱起膝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对着屏幕上那个还在傻乎乎转圈的小企鹅，露出了一个无声的、满足的微笑。

　　看，维系关系、传递情报、甚至悄无声息地布下一颗小小的棋子……

　　所有这些事情，都可以包裹在一份甜甜的、看似无厘头的“礼物”里。

　　这，就是独属于“炫彩黑暗帝王”的作战方式。

　　可以想象，琴酒接下来会多么的低气压，看谁都是一脸你是老鼠的表情了。

　　我有些愉悦的哼着小歌，来到自己安全屋里面，找了些闲暇时候乱买的粘土和一些精致的小组件。

　　可以监测数据波动脉搏心率还有定位什么的。

　　我认真的揉捏着彩色的粘土，指一个憨态可掬的“老朋友”雏形渐渐显现。

　　“你看，我们马上就有新的小伙伴了。”我对着空气轻声说。

　　“老朋友”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应，带着一丝好奇：“你要把我们……送出去？”

　　“嗯。”李想拿起比头发丝还细的线路，小心翼翼地嵌入粘土中，“这样，就算我不在的时候……也好像能陪着他们，保护他们。”

　　她的动作温柔而专注，仿佛不是在组装一个间谍工具，而是在为远行的友人准备一份深情的礼物。

　　“而且，”她狡黠地笑了笑，点亮了微型指示灯，“这样才配得上本王‘炫彩黑暗帝王’的名号嘛～送礼，也要送得惊天动地！”

　　我给贝尔摩德姐姐捏了一个轻巧的小黑猫，看起来神秘又可爱。

　　又给企鹅饲养员捏了个毫无特色的小灰球。

　　紧接着，又捏了个憨憨的小企鹅，准备送给柯南。

　　真不错，我很满意自己的手工。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我轻车熟路的掏出了一个可以用来秘密联络的机器，拍了三张照，特地凸显出黑猫的优雅和企鹅的憨憨可爱。

　　短暂的延迟了一会儿，企鹅饲养员上线。

　　企鹅饲养员：「看到了…工艺很独特。」

　　像是迟疑了一会儿，又弹出了条消息。

　　企鹅饲养员：「所以，我那个小灰球是量产型的试用装？」

　　我想象了一下，平时不苟言笑的林队，正对着发来的丑萌丑萌的小灰球，对比着其他如同高定版的黑猫和企鹅，流露出了混杂着无奈好笑还有一丝丝委屈的神态。

　　有点好玩，于是我信口胡说道。

　　帝王企鹅：「当然不是啊！极致简朴的小灰球，才是大道至简中最实用的存在者~越平凡才越能体现出内在的实用与强大！而且你不一样嘛，这是超越了外形外貌的革命性友谊！」

　　我看着屏幕上“企鹅饲养员”那带着无声控诉的回复，忍不住笑出了声，能够想象到联络人那一头无奈又好笑的神情。

　　“好啦好啦，下次给你做个带皮肤的至尊版！”我飞快地回复过去，算是给了个遥遥无期的承诺。

　　将精心制作的“小黑猫”和“小企鹅”分别打包好，我哼着不成调的歌，开始规划如何将它们“自然”地送出去。给贝尔摩德的那份，可以借着下次下午茶的机会；给柯南的那个，或许可以“不小心”遗落在他必然经过的地方。

　　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情是轻快的。这些小小的挂件，就像从我内心深处延伸出去的、无形的丝线，它们将我与这个冰冷世界里为数不多的“连接”牢牢系住。这让我感觉，自己不再是完全漂浮在黑暗中的孤岛。

　　然而，这份轻快并没有持续太久。

　　几天后，当我例行检查“桌宠”传回的加密数据流时，几条夹杂在其中的异常记录，让我的笑容凝固了。

　　数据显示，贝尔摩德在过去的48小时内，遭遇了两次极其隐蔽的网络渗透尝试，以及一次物理层面的短暂信号干扰（发生在一次她与外勤人员接头期间）。虽然都因为她的警惕和我的“桌宠”提前预警而化解，但频率和针对性，明显超出了往常。

　　更重要的是，“猎犬”系统在梳理组织内部通讯的元数据时（这是琴酒授予我的、用于“揪出内鬼”的权限），捕捉到了一些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杂音”。一些关于贝尔摩德近期任务细节的、本不该被提及的代码词，出现在了某些不该出现的人的日常通讯背景噪音里。

　　就像……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收紧。

　　而收网的目标，似乎正指向她。

　　我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琴酒的低气压和内部清洗，显然没有吓住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反而可能让对方狗急跳墙，决定先除掉贝尔摩德这个潜在的威胁或障碍。

　　“老朋友，”我在心里轻声问，“看来，我们送出去的小礼物，比想象中更快派上用场了。”

　　脑海中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你打算怎么做？直接告诉她吗？”

　　我摇了摇头。直接告知，会暴露我监视的深度，也显得过于未卜先知。

　　但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只准备送给贝尔摩德的“小黑猫”挂件上，一个计划逐渐成型。

　　下一次的会面，得提前了。而且，我需要准备一份新的“礼物”——不再是可爱的桌宠或挂件，而是一份经过精心伪装、看似偶然发现的“情报”。

　　一份能让她自己“看穿”危险，并顺势将计就计，反将一军的情报。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手放在键盘上。

　　风暴并未停歇，只是变换了形态。而这一次，我将不再只是被动地感知环境。

　　我要主动为她，在这场黑暗的棋局中，点亮一盏灯。

　　在港口仓库事件后，我通过了琴酒的考验，并成功在组织内部播下了怀疑的种子。

　　几天后…

　　那部黑色手机屏幕亮起，弹出的不是任务，而是一个简短的地址和时间。

　　「今晚8点。老地方。」

　　——来自贝尔摩德。

　　所谓“老地方”，是城里一家隐蔽得像都市传说的酒吧。灯光永远昏黄，流淌着慵懒的布鲁斯，贝尔摩德有一个固定的、最偏僻的卡座。

　　我到时，她已经在了，正漫不经心地晃着杯中清澈的金汤力。我抱着我的宝贝保温盒还有黑猫小挂件，像献宝一样坐到她对面。

　　“姐姐我超喜欢你的啦～”我一边打开盒盖，一边用甜度超标的声音说，“所以今天又有秘制的神秘小甜品！”

　　保温盒里，是我自称的“超级秘制加倍棉花糖草莓蛋糕”。它看上去确实……非常具有我的个人风格——蓬松的蛋糕体几乎被厚厚的、粉白色的棉花糖云层淹没，新鲜欲滴的草莓像红宝石般镶嵌其中，糖霜如同雪花般洒落。

　　贝尔摩德优雅地端起酒杯，目光落在那盘过于活泼的蛋糕上，唇角弯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你的‘惊喜’总是游走在让我想把你丢出去和……稍微再观察一下的边缘。”

　　我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她的“威胁”，自顾自地给她切了一大块，然后才开始享用自己那份。

　　吃了两口，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用不那么经意的口吻说：“哦对了，姐姐，上次你要查的那个嫌疑人数据，‘猎犬’挖到底了。”

　　我用叉子叉起一颗草莓，对着灯光看了看，仿佛在审视一段代码。

　　“他很硬皮又狡猾的，换了很多种方式伪装IP，像泥鳅一样。”我继续说，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技术人员的得意，“不过嘛，都没用。他最后一次登录的物理地址，是米花町二丁目的一家老旧网吧，用的支付方式是不记名的礼品卡。但‘猎犬’交叉比对发现，他在那之前三小时，用同一个设备序列号，连过港口区一家咖啡馆的公共Wi-Fi，下载过一个很小的加密文件。”

　　我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系统顺着那个加密文件的特征码，在暗网的某个角落里，摸到了他一个没清理干净的备份钱包地址。所有的线索链，都指向了……嗯，你懂的，就是那个总爱在报告里给你使绊子的家伙手下的人。”

　　说完，我“啊呜”一口吃掉了叉子上的草莓，仿佛刚刚说的不是能决定某人生死的情报，而是在讨论蛋糕的配方。

　　贝尔摩德静静地听着，冰蓝色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深邃难测。她没有立刻对情报做出评价，而是拿起旁边的小勺，从我那盘“灾难现场”般的蛋糕边缘，轻轻刮下一点没有被棉花糖完全覆盖的蛋糕胚，送入口中。

　　细嚼慢咽后，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效率不错。”

　　然后，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那抹熟悉的、带着玩味和一丝探究的笑容再次浮现。

　　“所以，”她慢条斯理地问，“这份‘超级秘制加倍’的甜品，是提前庆祝任务顺利的贡品，还是……又发现了什么新的‘小麻烦’？”

　　我立刻瞪大眼睛，做出一个夸张的、被冤枉的表情：“怎么可能！本王行事光明磊落！这纯粹是出于对姐姐至高无上的敬爱与崇拜！”我拍了拍胸脯，“是信徒献给神明的虔诚供奉！”

　　贝尔摩德轻笑出声，摇了摇头，没有再追问。

　　我知道她未必全信，但她享受这种互动，享受我带来的这种脱离组织冰冷规则的、不可预测的“混乱乐趣”。而我，也享受着这份在黑暗包围中，偷来的、带着毒的温暖和……一丝难得的“正常”。

　　“其实是想给你送一个超级有用的小挂件啦，可以用来监测心跳脉搏，推理出佩戴者是否处于危机状态的东西啦。”我拿出了那只神秘的小黑猫挂件。

　　贝尔摩德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便接了过去。

　　窗外的世界依旧危机四伏，组织的阴影，FBI的追查，琴酒的多疑，以及我内心深处关于齐雅芳的隐痛，一切都未曾远离。

　　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个弥漫着甜品香气和酒精味的角落里，我只是一个和喜欢的姐姐分享蛋糕和“工作趣闻”的普通人。

　　我再次挖起一大勺混合了棉花糖、跳跳糖、草莓和蛋糕的“能量之源”，感受着甜意在舌尖炸开。

　　看，维系关系、传递情报、享受片刻安宁…

　　所有这些事情，都可以包裹在一份甜甜的、看似无厘头的“礼物”里。

　　这，就是独属于“炫彩黑暗帝王”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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