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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宴会
秋日的天都已经有了几分寒意,安华长公主府上的沉香殿中却是暖意融融,一片春色。沉香殿临水而建,向来清幽,今日却侍女如云,数十个鎏金香炉同时焚着昂贵的香料,烟雾缭绕,焚香如海。
安华长公主向来有巧思,她不喜欢正襟危坐的宴会,只在水榭外摆了些奇珍花木,让众人游玩观赏。
国公府第一次有女眷赴宴,还是大家都喜欢的鹿女娘,惊秋她们铆足了劲发挥,一群侍女们商量了半天,最终给她搭了一件浅绿色的裙子,又特意配了郁金裙色宝相花的上襦,加上发间的花鸟纹簪和耳畔银铃衬得鹿聆整个人像生机勃勃的小仙子。
就是这小仙子从踏进沉香殿,就忍不住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眼泪汪汪,困得睁不开眼。
大概是今日一大早就被惊秋拽起来收拾装扮的缘故,再加上被浓烈的香气一熏,鹿聆整个人一直昏昏欲睡。惊秋扶住她困得点头的脑袋,有些无奈,又忍不住想偷笑。
……
因为男女分席位,温照白就将惊秋给她留下了,并嘱咐谢朝朝顾看她。
“将香囊给鹿娘子。”宁远侯谢夫人的母亲是太皇太后的妹妹,谢朝朝就是谢承影那天在潘府提到的姐姐,按辈分叫温照白表哥,算是一家人。鹿聆在潘循一事中阴差阳错的帮助了她,谢朝朝对她颇有好感。
现下见她困得醒不来,就吩咐身边的侍女将自己读书用的醒神香囊递给了鹿聆。
香囊中大概是放了十足的冰片,香气清凉,鹿聆闻了一会儿还真是清醒许多。
人群中说笑声一静,是安华长公主嫄绮穿花拂柳而来,安华长公主行止优雅,言笑晏晏,众人纷纷行礼。也许是热爱熏香,这位长公主周身异香更甚,甜腻的味道熏得冰片都压不住,鹿聆感觉困意又涌上来。
待到鹿聆她们面前,安华长公主还笑着向谢朝朝打了个招呼:“朝朝又长大了些,是大姑娘了。”
谢朝朝向长公主行礼,鹿聆也跟着下意识望向她,不知为何,看着这位气度高华的长公主,鹿聆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耳边的银铃却没有反应……
她看向安华长公主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周边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谢朝朝拉了拉她的袖子,鹿聆才反应过来:“抱歉啊公主。”
她这不懂礼节的样子惹的周边的夫人贵女偷偷私语,安华长公主却笑笑示意无妨。
知道她是与晋国公一起进来的,碍于晋国公府的面子,并没有人敢当面说她什么,至于背后议论,既连到她面前的胆子都没有,鹿聆才不在乎这些。
这场秋日宴会宾主和睦,其乐融融,就连平昭大长公主也赏脸来饮了几杯酒。
就是香料的味道熏得越来越重,连冰片香囊也顶不住了,甚至连她身边的两位夫人也察觉到了,小声议论:“今日这熏香是不是太重了些?熏得人头晕。”“是啊,安华长公主向来品味高雅,怎么今日用香如此浓烈?”
鹿聆越来越觉得不对,那种古怪的味道越来越浓郁,隐隐约约,是一种厚重的,难以表述的……熟悉的气味。
她抓起香囊深深嗅了两下,勉强维持住清醒:“惊秋,宴会用这么重的香正常么?”
一旁的惊秋果断摇头,这时一直跟在温照白身边的映夏过来了,压低声音在鹿聆耳边:“国公说这香味十分古怪,他已经将令人去请府外待命金吾卫了。”
谢朝朝也觉得这香气太浓重了:“有檀香、沉香木……好像还有一味不是寻常香料,似乎是某种焦木?”谢朝朝向来精通香料,基本能闻得差不多。
“焦木?”鹿聆突然反应过来这想香味究竟为什么有些熟悉了。
她猛然站起来,目光猛然扫过亭边那些仍然烟雾缭绕的香炉,不对!
“屏住呼吸,这香有问题!”在场众人都被她清亮的声音一惊。
在场众人都是官眷贵女,先是一愣,然后纷纷斥责,“什么人?”“娘子好生无礼,怎么在长公主的宴会上胡言乱语!”
正是一片混乱之际,温照白已经带着金吾卫赶来,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威严:“熏香有异,诸位立刻屏住呼吸。”他行事向来严谨,身后又有专管天都事务的金吾卫,众人不敢质疑,场面顿时一静。
主位上的平昭大长公主神色不满地站起来:“照白,这是安华的宴会……”
温照白却并没有理会,命令身后的金吾卫:“封锁沉香殿内外,任何人不得进出。”
他的到来控制住了极度混乱的场面,而恐慌却渐渐在人群中蔓延。
已经有金吾卫奉命去将香炉中的香灭掉,但是因为沉香殿极大,香炉又多,此刻空中仍然氤氲着浓重的香气。
这香气极浓烈,恶意彰彰,若是让这香气随风四散……鹿聆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是疫病!”她挥手起风,风形成口袋,眨眼间将殿中的香气凝聚。
然而殿外的香气已经逸散,鹿聆咬咬牙,心意一动,双指指向天幕随即又指向湖中:“化雨!”沉香殿边的忘忧湖的湖水突然冲天而起,升入云层中,一道雷声,就化作了细密的雨倾盆而下,精准地笼罩了沉香殿。
这一场雨来得十分及时,驱散了空气中最后的香气。
“长公主,长公主,来人啊,安华长公主晕过去了!”
……
温照白已经让查过这香料中的问题:“小鹿,安华长公主必然是被鼠神盯上了,大概是借老鼠传播疫病的方式太过缓慢,便替换成了香料,打算将天都贵眷一网打尽。先前的宴会上应该就有不少人中招了,只是那时香料应该研究的还不算成功,也并不浓烈,所以并没有人发觉。”
鹿聆也发现了:“这老鼠似乎有些着急了,为什么呢?”
宫中御医的诊断让与宴的众人大松一口气,香气虽浓,但毕竟宴会刚开始,且香消得及时,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唯有几位年纪还小的女郎和几位老夫人,大概是原本身体就比较弱,已经有些乏力和发热。
众人才对这场宴会的目的有了真正的认识。
鹿聆带着几位御医忙着诊治,局面就由温照白掌控。他先派了人去宫中禀报圣上,暂且以安华长公主遭遇刺杀的名义安抚众人。
外面的宾客都已经妥善照顾,几位染病的女眷鹿聆看过,御医也已经在开药了。
先前鹿聆降雨时安华长公主骤然晕厥,现下被安置在了寝殿中一直没有醒来,御医正在诊断。
“绮儿,绮儿你怎么了?”平昭大长公主的声音传到了寝殿外,鹿聆与温照白对视一眼走进去,发觉昏迷的安华长公主脸色已经灰败了下去。
“让我看看。”鹿聆抓住安华长公主的手腕。先前湖水降雨已经让平昭大长公主明白了她的奇异,此刻看她握着手腕探查也不阻止,只是焦急地看她:“鹿娘子,绮儿怎么样了?”
鹿聆用神力在嫄绮体内游走,却并没有发现嫄绮体内有滞涩,只探到了一缕飞速游走的的黑气,鹿聆皱起眉来,满心疑惑。
从来预示着恶的黑气只会显现在脸上,怎么可能游走在体中呢,难道是恶到已经深入肺腑么?怪不得连奉神竟也没能给出明确的判断。
鹿聆面上犹疑,平昭大长公主有些心焦:“绮儿怎么样了?”
鹿聆摇头,她将手收回来,犹豫一下,回头问身后的温照白:“我能先唤醒她吧。”
鹿聆虽然对一些事还有些懵懂,但她行事一向是十分果决的,见她竟然回头问自己,温照白就明白这唤醒的方式大概有些特殊了。
但是温照白还是冲她点点头:“唤醒吧,不必担心。”
于是鹿聆微微挑起嘴角,让众人,尤其是大长公主退后一点。
“引雷!”鹿聆借着先前化雨留下的阴云,将一道雷自半空引来,隐隐有蓝色的光华闪烁在她指尖。
凡人对雷电有着天然的恐惧,平昭大长公主惊慌不已:“你要做什么!”她试图阻止,却被温照白拉住。
鹿聆没有理睬,而是将手中的雷电慢慢牵引到嫄绮胸前,她的胸膛剧烈震颤一下,又震颤一下,然后归于平静。
半晌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绮儿!”平昭大长公主连忙过去将她扶住。
只是安华长公主人虽然醒来,但她眼中尽都是空茫,显然神志不明。
鹿聆盯着她的眼睛,疑惑的歪了下头,她耳畔的银铃突然无风自响,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叮铃”一声。
“安华长公主的神志被控制了,她似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言行。”鹿聆重新握住她的手腕,发现先前那缕黑气,萦绕成了细细的线,紧紧围绕在了她的四肢心脉。
“绮儿可是长公主,谁能控制她?”听完她的话,平昭长公主不可思议。
有金吾卫在外面禀报,圣上允许在长公主府上搜查刺客的旨意到了。
温照白看着试图唤醒安华长公主神志的鹿聆和一脸焦急的平昭大长公主,将门合上,出去嘱咐人细细搜检长公主府。
平昭大长公主看安华的面色逐渐变得好一些,自己似乎也松了一口气:“鹿小娘子,先前是本宫误会你了。”
鹿聆忙着将神力输入安华体内试图解开束缚操控,闻言只是摇头。
鹿聆一向是用神力杀人的,在人体内如此精细的操控神力,有些不得要领,加上香料气息造成的困倦和先前接连用神力带来的衰弱,费了半天劲也没有完全根除黑气。
尽管如此,安华长公主的眼睛里似乎也恢复了一丝神采:“……鼠神……驸马……”
这近乎呓语的这一句话,使鹿聆猛然抬起头来。
“小白,驸马有问题!”
鹿聆在院中找到温照白,听到她的话温照白有些震惊:“翟驸马逝世已经有七年多了……”
鹿聆却坚持:“先前我在公主府发现的老鼠的骨头是腐化的,那老鼠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出现在公主府中了。长公主完全没有木化的迹象,说明那臭老鼠没有能够掌控长公主,却仍然能控制她传播疫病,那么被控制的人……”
“是死去的驸马!”两个人异口同声。
长公主府规模不小,要想藏个人自然轻而易举,鹿聆却胸有成竹地挑起一个笑:“哼,找老鼠,我们可有专业的!”
……
金虎一边在公主府到处嗅闻一边呜喵呜喵的,鹿聆拿着一包小鱼干陪着金虎,温照白就负手站在院中看她飞檐走壁。
安华的情况稳定了些,安排好御医和侍女照顾,平昭大长公主由侍女服侍着披上一件大氅,缓步向他行来。她年纪并不太大,从脸上看去,隐约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华万千,怪不得能生出温照白这样的儿子。
“照白,你似乎很信重她?你们相识似乎还没多久吧?”
温照白并没有回头:“有时候认识的久反而未必值得信任,就像你,难道是真的只是关心安华吗?”
平昭大长公主沉默了一瞬。
“照白,当年的事情你还……”
“小白!找到了!”鹿聆站在远处的屋檐上冲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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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雷电版古代除颤仪(纯瞎扯,完全没有依据,大家千万不要信,也千万不要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