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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此时,明初并未察觉系统的坏心思。
她想的是——
她告白是别有目的,而许拂棠答应她的告白,亦是不安好心。
两人的过错刚好抵消。
明初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她决定接受系统的建议,等许拂棠对当下的游戏感到不耐烦,向她提出分手。
平心而论,明初觉得因为讨厌自己的追求者对自己没边界感的示爱,所以,要随便拉个炮灰来气他们这种行为挺无趣。
想必许拂棠是被她的那些疯狂追求者气昏了头,才做出答应明初这个决定。
聪明如许拂棠,应该很快就会清醒。
明初:前途一片光明啊。
她越想越开心。
等许拂棠带她到许拂棠的私人休息室时,明初脸上已经全无方才的局促。
“坐吧。”
许拂棠对明初道。
明初回神,发现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堆看上去价格高昂的美食。
所以,许拂棠千里迢迢地从剧组赶去学校把她叫到这里来,是想请她吃饭?
美食摆盘很漂亮。
空气里浮动的香味飘进明初鼻子里,占据高地。
视觉与嗅觉共同作用,让明初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不可忽视的饥饿感开始作祟,并企图攻城掠地。
明初吃饭时间很规律,往日她应该在一个小时就进食,她现在很饿。
可明初并没有坐下,狼吞虎咽起来,她再次变得纠结。
无论是许拂棠利用她还是她目的不纯,那都是精神上的,但眼前的食物是物质上的。
吃了这顿,她就又要亏欠许拂棠。
“怎么又变得呆呆的?”
许拂棠皱眉道。
“难道是不喜欢这些菜?”
“不是。”
明初下意识地回应。
“那就坐下吃,你不是下午还有课吗?”
许拂棠的声音缓和了些。
说完,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如果你抓紧一点,你还能赶到上课铃敲响之前到达学校,如果你接下来再持续走神,那么,好学生明初,你恐怕就要迟到了。”
许拂棠挑眉,似笑非笑对明初道。
明初撇开低头,迅速坐下,耳根有些红了。
既然都是恋爱关系,拒绝许拂棠的邀请显得太奇怪。
明初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接受,并在事后回赠许拂棠。
挺简单一件事。
但许拂棠那张漂亮的脸实在太具有蛊惑性,尤其是笑着。
她的声音也有蛊惑性。
明初觉得许拂棠的声音像是在调情。
她觉得自己有些太不正经了,太过想入非非。
明明之前还吐槽系统给她的人设与她自己不符合。
不过,明初转念一想,许拂棠可是万人迷。
她被蛊惑,也是人之常情,多得是比她症状还严重的。
何况,她现在还是许拂棠名义上的女朋友。
想起那些人的疯狂模样,明初将头低得更厉害了。
她可不要像那些人一样沉沦。
“再次变得呆呆的了呢,看来明初同学还是想和我多待一会儿。”
许拂棠用手抵住弧度优美的下颚,浓密卷翘睫毛之下的狐狸眼含笑,轻轻打趣明初。
明初其实是以为经纪人和许拂棠的助理们要和她俩一起吃,所以,她安安静静地等着众人落座。
可听着许拂棠的意思是,就只有她俩。
明初震惊,猛得抬头,睁着她那双乌黑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这大桌菜,只有我和你吃吗?”
她说这话时,瞥见桌上只有两副餐具。
许拂棠姿态骄矜:“我可不想与别人一起吃。”
明初知道,许大美人向来有洁癖,从前学校里许多同学争先恐后地邀她去吃饭,她很少同意。
难道明初不算别人吗?
明初此刻的大脑并没有想以上问题,她说的是:“这么多菜,我们能吃得完吗?”
许拂棠并不知道明初口味,所以,她让助理既点了甜口的又点了辣的,清淡的以及油腻的,陆地上跑到,天上飞的,河里游的,海里游的……足足二十六道菜。
“吃不完,扔了就是。”
许拂棠云淡风轻地道。
“不行!这是浪费!”
明初认真道。
明初母亲死得早,在母亲去世后,她爸很快娶了新的妻子,组成新家。
她爸并不让她跟他的新家家人一起吃饭,也不给她零花钱。
因此,明初早早学会用各种途径赚钱,并用赚到钱买食物。
儿时能赚钱的途径很少,且赚到的金额也少,基本上就是代同学写作业,或是值日——都是辛苦钱。
这导致明初对于食物产生一种不能浪费的执念。
“要不我们就吃其中两三盘,剩下的给剧组里其他人吃。”
明初怯怯地道。
“除了我和你,其他人都已经吃了午饭。”
“那留着晚上吃?”
明初再次小心翼翼地道。
“你想让我吃剩饭?”
许拂棠语气不善地道。
许大美人从小娇生惯养,备受宠爱,怎么可能吃剩饭。
明初意识到自己的荒唐,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给剧组其他人吃。”
许拂棠似笑非笑:“在你眼里,我请人吃饭会如此寒碜吗?”
顶流送剧组工作人员吃剩菜。
听上去好像不太好,即使是没吃过且很昂贵的剩菜。
明初恨不得自己是哑巴。
她太不会说话了。
但浪费是很不好的行为。
所以,思忖半天,明初又憋出一句话:“那我能打包吗?”
她不介意吃剩菜。
听罢,许拂棠无奈扶额,轻轻道:“是我大意了,竟然忘了你可是葛朗台啊。”
葛朗台是许拂棠曾经的绰号,最早可追溯到小学时期,班上同学以此来称呼她吝啬,斤斤计较——她替人做作业,收费很贵,还完全不肯讲价。
这个称呼跟了明初很多年,在高中时期,也还有人这样喊她,所以,许拂棠知道也不足为奇。
但明初沉默地涨红了脸。
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小说里面的葛朗台是一个完全的负面角色,明初觉得葛朗台和她爸有些像,都是很令人厌恶的家伙。
她也没有反驳许拂棠,她不知道如何反驳,一如从前面对其他同学那样。
“亲爱的葛朗台小姐,为了避免你吃坏肚子,花更多钱,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吃剩菜。”
许拂棠对明初道。
明初愣。
她发现她以为的葛朗台与许拂棠理解的好像有误差。
以前的同学喊她“葛朗台”时,会故意朝明初扮演贪婪地抱金子的滑稽动作,并且大笑。
明初确信那些同学并没有把她当做那位“欧也妮·葛朗台”小姐,而是那位小姐的父亲,是文学里经典的守财奴。
明初鼓起勇气问许拂棠:“你觉得葛朗台的性格怎么样?”
许拂棠盯着明初:“性格很好,要是别那么温顺就更好了。”
温顺这词定然不是形容老葛朗台的,定然是形容她女儿欧也妮·葛朗台的。
明初忽然感觉呼吸急促。
欧也妮·葛朗台可是妥妥的正面人物,她善良、温柔。
明初没想过自己讨厌了十几年的称呼,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变了个含义。
她与许拂棠四目相对,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加快。
她想,怪不得有很多人喜欢许拂棠。
原来许拂棠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
“真是个呆头鹅。”
许拂棠啧声,随后,她拿起明初面前的碗,给她呈了碗饭。
“快吃!”
虽然她只是个工具人女友,但许拂棠仍然给足了明初正牌女友的待遇。
明初希望许拂棠能早点对眼前的游戏感到厌倦,要不然,她真得陷进去了。
明初乖乖听话,迅速刨饭。
许拂棠的魅力太大,她有些抵挡不住了,她得赶紧走。
她过于着急,以至于忘了自己的口罩一直没摘。
饭弄到口罩上了。
“噗嗤。”
明初听到许拂棠毫不留情地嘲笑声。
明初默默摘掉口罩,重新刨饭,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许拂棠静静看了明初几十秒,然后,她拿起自己身前的筷子,抵住明初的筷子,示意她:“慢点吃,吃快了对胃不好。”
好温柔。
明初的耳朵再次变红。
她低头,轻轻回了个嗯,一点儿也不敢再看许拂棠。
口中还有未吞完的饭,显得她的声音模糊得很。
许拂棠满意地收回筷子。
接下来,明初调整速度,不快不慢地吃。
看起来似乎正常了,但头仍然低垂,不敢看许拂棠,夹的菜也仅限于视野范围内与她距离最近的一道菜。
分明还局促得很。
于是,许拂棠再次毫不客气地笑明初。
明初的头埋得更低。
往日五分钟就能解决的事被拉长到十分钟,而这时间在明初的感官尺度上被拉长得更多。
低着头,耳朵与鼻子仍然在工作。
她能听见许拂棠的声音以及她身上的香味,一切都明晃晃地提醒她,许拂棠就在她身旁。
从昨日向许拂棠表白到今日随许拂棠一起来剧组,明初一直觉得很不真实,像是梦般。
眼下的无言的相处则不断增加实感,不断让明初接受,她现在和许拂棠是恋人关系。
在吃了个十分饱后,明初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然后用手拿了张桌上的纸仔仔细细擦拭嘴巴。
接着,明初抬头,瞥许拂棠。
许拂棠饭量小,比明初先吃完,她此时正安安静静瞧着明初。
明初抬头便与许拂棠四目相对。
“我吃完了。”明初轻声道。
许拂棠嗯了一声,接着,对旁边助理圆圆示意。
圆圆立即拿打包盒给桌上未动过的其他菜打包。
明初当即起身和圆圆一起弄。
许拂棠拦住明初,对她道:“明初,去换衣服。”
语罢,另一位助理把刚买的新衣服递给明初。
饶是明初已经把累赘的衣裤都脱下了,许拂棠仍然看不惯明初的穿搭。
所以,她在来剧组的路上就吩咐助理去买衣服。
她能忍到现在才让明初换已经很不容易了。
明初想拒绝。
穿了许拂棠送的衣服就欠许拂棠更多了。
但许拂棠预料到明初的想法,她态度强硬地表示:“想当我的女朋友,就不能穿丑衣服。”
很霸道。
这让明初生怕许拂棠又问出,她要自己换?还是要许拂棠给她换?
因此,明初不再犹豫,而是火速抱着新衣服去更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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