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尘(《我在废土世界扫垃圾》初代祝宁)

　　“叮，叮，叮”，门铃在响。

　　祝宁的头僵硬转动，不再回想发生的一切。直接走向房门，脚下温暖的地板让她浑身发冷。打开门的瞬间光刺得睁不开眼，却也让人心安。

　　一个方形的黑色盒子停在脚边，但显然摆放在上面的东西更能吸引祝宁的注意力。

　　这是沈栗送来的？

　　一看这人就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祝宁拎起食物，谁家大人让孩子湿着头发就上床睡觉，还半夜三更给她吃炸鸡可乐？

　　祝宁转身，毫不留情地关上门，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独自凌乱的机器人。

　　小方：“……”它还想和这个小姐姐搞好关系呢。

　　自告奋勇送餐的小方决定明天继续努力，而另一边打开包装袋的祝宁却是一脸沉默。

　　有必要给一个8岁小女孩的晚饭准备4个汉堡么。

　　吃掉食物的祝宁感觉不再那么难受了，这个世界在短时间内给她的冲击已经足够大，她必须干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祝宁有点懂为什么有人会在压力大的时候吃东西了。可能这么做会感觉活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有时候还挺幸福的。

　　祝宁现在特别想出去，感谢一下沈栗和那个给自己送饭的机器人。

　　不过第二天她就不太这么想了。而这可能是因为，下楼吃早点的时候，那个黑盒子就趴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的听沈栗问自己以后要报什么专业，然后介绍每个学习阶段，安排合适学校等一系列工作；也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个胡子男，今天她的射击教练杜浩宇教她使用□□的时候，它还是寸步不离；也有可能是自己在和隔壁那个眼角有小痣，一头大波浪的女生暗暗较劲时，这个破盒子还是厚颜无耻地跟着自己，不仅很显眼而且也甩不掉。

　　祝宁忍了忍，还是秉持着咸鱼从不惹事的态度，选择在中午去吃饭的路上拐进一个岔口，审问这个跟踪狂到底要干什么。

　　祝宁站在阴影里等，那个黑盒子果然跟上。但出乎意料的是它并没进来，而是滑到外面就不动了。方盒子停在那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反倒像是是祝宁走错了路，在等她出来。

　　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祝宁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它就往地上一摔，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祝宁又抬腿，一脚把小方固定在地上，防止它逃跑。

　　脚底一阵惊慌失措，但听起来却像是个小男孩：“姐姐饶命！我，我叫叶方方，你叫我小方就可以了。”

　　“额，我跟着你，不对，是我追随着你，是因为，特别崇拜你…”

　　还没来的及天花乱坠的感慨，祝宁早已拉开走廊上的窗户，两手把它一提，冷风瞬间灌得小方透心凉。

　　“说实话。”不然自己并不介意直接把这个破盒子扔下去。

　　扫描和计算设备环视一周，自动给到它统计数据：72％的可能性完好无损，24％的可能性表层磕碰，4％的可能性芯片受损。看到这，小方又觉得自己可以了，小心翼翼和祝宁打商量：

　　“小姐姐你别生气，我追随你是有原因的，不过现在不太方便告诉你哈，没关系，等下次，哎哎，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关系，等不了下次，不想听，再见。祝宁面无表情地松手，关窗，下楼，吃饭。

　　直觉告诉她，那个黑盒子小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人工智能装成小孩子，不是想骗人是想干什么。

　　沉浸在自己干净利落一系列操作下享用午餐的祝宁，再回神对面却已经是满脸阴沉，手提小方的沈栗。

　　我说我觉得它是坏蛋你信吗。

　　沈栗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小姑娘了，见面第一次就毫不谦虚说自己可以赚大钱，结果第二天就把自己高价租回来的机器人从五楼扔下来。

　　祝宁看着外表依旧光洁的小方，丝毫不理解它的大喊大叫。很明显，沈栗也受不了。

　　“可以了，再哭就把你扔回去。”小方抽噎两下，被吓到一样不敢做声。沈栗又看向祝宁：

　　“至于你。这个机器人被划了一道痕，你得赔它一万新币。”沈栗无奈，感觉自己这里越来越像托儿所。

　　“不着急，等你上比赛了，钱来得很快的。”

　　想到还有伙食费，教练费，住宿费没交，现在又多了个维修费。祝宁咽了咽，面色不变地安慰自己：没关系，面包会有的，钱，也会有的。

　　祝宁正在思考奖金到底有多少，一阵带着卷曲发丝的微风突然出现，转瞬拂过她的脸颊，“呵。”

　　祝宁侧头，人却已经走了。但背影她认出来了，是那个卷头发的女生，沈星乔。

　　……

　　比赛没有悬念，祝宁拿到少年组的冠军。

　　但她对自己不是很满意，初赛的□□固定靶位射击，十次里自己竟然有一次手抖了一下，差点打到九环。这是重大的比赛事故，当然是对冠军来说。

　　至于原因，祝宁毫不犹豫地把它归结到自己的一个观众身上。

　　“砰” ，第五次，也是十环。

　　场下的观众已经坐不住了，对着台上天赋异禀的小姑娘就开始各种评价。这么小的年纪能做到如此水平的，竟然只是一个没有机械组织，身体未经过强化的八岁女孩。

　　祝宁对此很平静，上一世的经验足以让她忽略这些或崇拜或贬低的讨论，但她明显感觉到这些目光里有一双格外冷静而执着的眼睛，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是谁在那里。

　　“砰”，又是一阵嘈杂，十环。

　　祝宁再次集中精力，连续四枪，正中靶心。随着人群的欢呼，那道眼神也随之融在狂热的众人里，消失无踪。

　　祝宁放下枪，莫名有种预感：他还会回来。

　　我会等到你的，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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