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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你要叫我无惨大人
砰——!哗啦——!
月盈身后的窗户应声粉碎,木屑与纸片纷飞。
可那足以洞穿金石的触手却如同击中幻影般,直接从月盈半透明的灵体中穿了过去,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她眨了眨眼,看着月彦因攻击落空而更加阴沉的脸色,语气十分轻松…当然,在某人眼里就是十分张狂。
“都说了,你碰不到我的。”她飘近了些,几乎与他鼻尖对着鼻尖。
虽然无法真正触碰,但那过于亲近的距离还是让月彦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下意识地想偏开头。
“你要是真想打我呢,我倒可以给你支个招。”月盈继续说着,声音带着蛊惑,“哪户人家死了人,你就带我去。”
“等我多吃点灵魂,魂体凝实到能化形了……”她故意与他靠得更近,有隐隐重叠的趋势,语气暧昧至极,“到时候,你想怎么对付我都行哦~”
月彦冷哼一声,抓住了关键,“你离不开我。”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她跑了一次,又回来,绝非因为舍不得那柄断剑或是他这个人。
她需要吞噬灵魂却无法独自前往,必须依赖他引领,这足以说明,她的活动范围受到他的限制。
“猜对了。”月盈很干脆地承认,脸上笑容不变,“唔…可以有奖励哟。”
她凝视着他,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刚刚那个吻,你的体验感应该不是很好,等我有了实体,绝对把这个吻好好补上。”
月彦脸色一黑,没说话,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一个只能依附于我的存在,终于决定讨好我了吗?”
“呵……我会好好把你喂到你说的那种程度的……”他梅红色的眼瞳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作为你之前背叛的代价,我会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寄人篱下该有的态度。”
对于这番威胁,月盈不置可否,她确实受制于他,但也不是全无底牌。
她死于天雷之下,穿越至今仍未尝试动用雷系法术,一来鬼魂之躯使用阳刚之雷风险未知,二来也未到生死关头。
但这不代表她毫无反抗之力,只要魂体足够凝实,能够御使月落剑,单凭纯粹的灵力与剑术,也未必不能伤到如今的月彦。
就在她思忖间,他似乎已将怒火倾泻在了这间屋子上。
触手狂乱地舞动,将屏风,几案,灯架尽数摧毁,最后更是打翻了灯油,点燃了帘幔,赤红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室内的一切。
“你……”月盈飘在他身边,看着变成一片狼藉的火场,挑眉问道,“怎么突然就给人家又放火又拆家了?”
月彦面无表情地看着跳跃的火焰,冷冰冰地回答道,“若彰子姬尚在人世,我何必制造这场意外?”
月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要毁尸灭迹,顺便坐实藤原彰子死于意外火灾。
她干笑了两声,在远处传来仆役惊慌的呼喊与脚步声逼近之前,跟着化为一道残影的月彦穿墙而出,离开了这座陷入火海的宅院。
夜风中,月盈跟在无惨身侧问道,“他们发现你没死在里面,你岂不是很有嫌疑?”
月彦速度极快地在屋顶檐角间纵跃如飞,闻言头也不回,声音在风中断续传来,“从此处回产屋敷宅,牛车需行约半刻,而我如今返回只需数十息。”
“有了这时差,我说我早就离开,谁能反驳?”
“啧啧,老谋深算。”月盈飘在他旁边,语气听不出是赞叹还是调侃,“哦,也不对,你才不过二十岁的青年,应该是…小谋深算?”
她话锋一转,又笑呵呵地拍了个马屁,“总之,月彦少爷真厉害!”
听到那个名字,月彦猛地停下脚步,他站在一处高高的屋脊上转过身,血月般的眼瞳在夜色中森冷地盯着月盈,夜风吹起他黑色的鬓发,也带得衣袂翻飞。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他声音低沉,“我为自己重新取名——鬼舞辻无惨。”
“从今往后,你要叫我无惨大人。”
月盈从善如流,灵体在空中微微欠身,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声音听起来没有半分不情愿,“好的,无惨大人。”
无惨看着眼前这副乖巧模样的女鬼,那空灵美丽的容颜,那顺从的态度…他舔了舔自己愈发鲜艳的嘴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快感。
这种将曾经背叛,戏弄自己的存在牢牢捏在手心的感觉,确实…令鬼愉悦。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继续前行时,飘在他身后的月盈唇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无惨大人?暂且让你得意着。
待魂体凝实,能化形持剑之日…就该轮到你,唤我月盈大人了。
…………
临近产屋敷宅邸时,无惨便从连绵的屋脊上轻盈跃下。
他理了理略显凌乱的直衣与垂缨冠,确保自己看起来与一位刚刚乘牛车归来的贵族少爷无异,这才从容不迫地从正门走入。
沿途遇见的仆役们纷纷俯身行礼,口中恭敬地唤着月彦少爷。
他们皆是证人,证明他是在合理的时间段内从藤原家返回了产屋敷宅,与那场吞噬了藤原彰子小姐的火灾毫无瓜葛。
月盈悠然自得地飘在他身侧,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可踏入那间熟悉的寝室后,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
室内的门窗不仅紧闭,更是被厚重的深色帷幔从内部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即便是白昼,恐怕也难以有一丝天光透入。
难道……他怕阳光?
无惨看着她脸上那古怪的笑,眉头不自觉地蹙紧,他挥了挥手,示意屋内仅有的两名侍女退下。
他心知,若月盈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迟早会发现他昼伏夜出的规律,进而联想到阳光对他的威胁,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而且,他认为月盈既然是以鬼魂形态存在,想必对至阳至刚的日光更为畏惧。
既然彼此都有类似的缺陷,那他的暴露,似乎也并非不可接受,一种基于有着共同弱点的微妙平衡感,竟让他心中稍安。
所以他压下心头的不快,没有去质问月盈那笑容背后的含义,转而用平淡的语气提起另一件事。
“方才一路行来,那些仆役似乎并未看见你,是只有我能看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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