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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理的来访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去后,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不久之后,一位带着酒和好奇心的“老朋友”,来到了璃月。
风与自由之神,巴巴托斯,乘着清风,优哉游哉地飘到了璃月港。
坎瑞亚一战,他同样目睹了阿尔诺斯那撼动星辰的可怖力量,但与执政天理的忌惮不同,这位天底下最好的吟游诗人心底,更多是熊熊燃烧的好奇之火。
他实在太想知道,那位一向沉稳威严的老友摩拉克斯,是如何与那样一位存在结成连理的?
他还清晰地记得,战后某次七神聚会间隙,摩拉克斯提起“我的丈夫”时,那向来磐石般坚定的面容上,竟然流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极为柔软的神情。
这简直比看到天空岛掉下来还让巴巴托斯感到惊奇。
摩拉克斯哎,那个摩拉克斯!竟然也会和人谈恋爱还结为夫妻!风神啧啧称奇,多有意思!
于是,化名为吟游诗人温迪的他,揣着一瓶从蒙德带来的佳酿,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三碗不过港。
钟离先生正坐在他常坐的雅座,品着香茗,听着田铁嘴说书。周围的璃月民众见到钟离,皆会恭敬地点头致意,口称“钟离先生”,目光中充满爱戴——他们早已知晓,这位学识渊博、风度翩翩的青年,正是他们的岩王爷摩拉克斯在人间的化身。
温迪笑嘻嘻地凑过去,毫不客气地在钟离对面坐下,将酒瓶“咚”地一声放在桌上:“哎嘿,老爷子,好久不见,我带了好酒来看你啦!”
钟离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淡淡笑道:“是你啊,巴巴托斯。不在蒙德传播你的诗篇,怎有闲暇来璃月?”
“当然是来探望老朋友嘛!”温迪眨眨眼,眸子狡黠地转了转,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老爷子,怎么没见到你的,呃,丈夫?”
某位吟游诗人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八卦。
钟离端起茶杯,轻呷一口,语气平和淡然,并未避讳周围隐约投来的好奇目光:“阿尔不喜尘世拘束,常有遨游四方之习性,偶尔会深入星海捕猎,往往日暮方归。”
他的言语间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坦然,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常。
“哇哦,星海捕猎……”温迪夸张地感叹了一声,“然后呢,然后呢?看在我带了这么好酒的份上,快跟我说说嘛老爷子,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那位……阿尔诺斯阁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龙?”
追求自由的古老风神现下看起来,倒更像是个不务正业的、到处打听秘闻八卦的邻家少年。
钟离看着老友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似乎透过氤氲的茶香,望向了遥远的过去。
“初遇,是在云层之上。”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彼时,我为清理一处盘踞高天的污秽魔物而至。他则恰好途经,或许是被争斗的能量波动吸引……那时,他尚是龙形,其伟岸之姿,确非提瓦特所能常见。”
他没有详细描述那具体是何等震撼的景象,但温迪已然能想象那遮天蔽日的龙影,让他目光闪闪地发出一声惊叹。
钟离的语调带着一丝回忆般的感慨,“他源于星海,遵循着最原始古老的法则,强大而纯粹,难以用尘世的常理度量。我曾以为,那会是一场恶战。”
“后来呢后来呢?”温迪迫不及待地追问。
“后来?”钟离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后来发现,阿尔虽然拥有毁灭性的力量,却并非那种热爱破坏没有理智之徒,他更像一个只是恰好途经了我的领地的旅者。我们之间,最初并无善恶对立,唯有力量等级的相互确认,以及……对彼此存在形式的好奇。”
他省略了许多细节,比如那份以“契约”为名的、笨拙的靠近,比如那看似冰冷的外表下,逐渐被他察觉到的、与生俱来的温柔与纯粹。
“好奇?”温迪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眼睛一亮,“然后呢?好奇就……在一起了?这么简单?”
钟离轻轻摇头,失笑道:“世间情缘,岂是如此轻易便可概括。其中曲折,非三言两语能尽述。”他顿了顿,看向温迪,“倒是你,巴巴托斯,怎得忽然问起这些?”
温迪嘿嘿笑了声:“我也只是‘好奇’嘛,老爷子。这可不能怪我,你知道的,那天那个场面真的很吓人。”
他歪了歪头回想,“我们可都看到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吼了一声 ,就让那些漆黑的魔物,连同它们所在的空间,都‘消失’了。”
温迪用手比划了一下,试图描述那种言语难以形容的湮灭景象。
“说真的,我可都被吓到了,当时差点连琴都抱不稳呢。”
他灌了一口酒,压压惊般继续说道:“所以我才好奇嘛,还有,你家那位什么时候回来?我可想见见他了。”
钟离闻言,忍不住笑了声,只道:“等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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