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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子裳去西门子玉牢房时候,见西门宴和西门子玉在低声说话。
只见西门子玉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西门子玉也是个翩翩美少年,人比较实在,干事情不马虎,做事有板有眼,小时候经常跟在子裳的兄长,公孙容与身边,一起玩乐长大,两人性格脾性越来越相似。但西门宴老跟着子裳在外胡闹,于是兄弟之间相差巨大。
小时候子裳和西门宴看不顺眼两个兄长做事有规矩,常得长辈夸奖,经常给他们使绊子,有几次还把他们写给先生看的文章烧了点蜡烛。
“聊什么呢?”子裳走了进去,坐在了桌子上。
“聊沈止刚刚问我哥为什么去碧云台当值”西门宴说
“为什么啊?”子裳问。
“我哥没和沈止说实话”西门宴凑近子裳耳边说“因为我哥看到有人偷情……”
“你就别添油加醋”西门子玉无奈。
“本来就是,没准害你的就是那个偷情的人”西门宴笃定。
看子裳询问的眼神,西门子玉压低声音说,“当夜我本不在碧云台,而是在巡宫道,当天夜很黑,我老觉得有鸟在天上飞,担心御花园之中养的飞禽跑了,所以就去了御花园查验,但飞禽还在,正回时候看到了慕明带着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走了,看他们二人神色不对,又是大半夜,所以我就跟着去了,他们二人去的方向是碧云台”
“慕明?”子裳讶然,这不是上一世自己那个蠢货夫君吗?
“就是秦王的嫡次子”西门宴以为子裳不认识于是解释道。
“二人上了碧云台最上面,只是不知在说什么,也没有别的动作,我盯了一会儿,也便走了,本不想让他人知我去过碧云台,还特意吩咐过下属,谁知沈止今日突然问起”西门子玉说。
在皇城之中当差,还知道本不该去知的宫闱秘事,确是危险至极。
“子玉哥没有告诉沈止?”子裳问。
西门子玉摇头,“只字未提”
子裳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衣袖中拿出了那位死去宫女的画像,子裳挡着守卫衙役的视线,把这画像给西门子玉展开,“你看到那个宫女是不是这个?”
“你是说?”西门宴几乎喊了出来。
西门子玉盯着画像辨认半晌,才道,“七八分像,我当时离得远,但有几次这宫女四处张望,我看到她的脸。”
“她穿什么颜色衣服?”子裳问。
“粉色。”
七八分像,衣服也对得上,碧云台下摔碎的玉佩……
慕明、张锦程、宫女死亡……连在了一起。
“那个所以那个宫女前一天晚上还在宫中,第二天就死在了宫外?”西门宴低声说。
“画像上的宫女死了?”西门子玉问。
子裳点头,“她死在了宫外的飞绣楼,手里还攥着张锦程的玉佩”
“当夜不可能有宫女可以出宫……”西门子玉笃定,但他马上想到了什么打乱了他的坚定,“当夜国库也不可能会丢失……”
但就是丢了。
……
子裳和西门宴从刑部离开后上了马车,二人皆有些丧气。
“沈止说他是山雨谷学生?有这回事?”子裳问西门宴。
“得,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帮你回忆回忆,咱们和沈止第一次见,是在山雨谷学堂中,当时沈止是个穷小子,没钱读学堂,就帮着先生砍柴烧火,闲暇之余就在窗边听学,当时你,我,还有容与哥都在学堂读书,咱俩读得非常无聊,现在想起来坐在学堂里的感觉,我这屁股上就像有了针……”
子裳回想,山雨谷读书,是在父亲迎回陈国皇族之后发生的事,那时候自己已经被封为郡主,被太后送去当皇子伴读,送去了山雨谷学堂,这个学堂是陈国最好的学堂,不少皇家贵胄都争着抢着将自家子弟送入其中。
但是山雨谷培养的是谋士,想考科举走仕途的一般不会选择山雨谷,这沈止怎么要去山雨谷学习?
“咱们无聊就经常逃课,逃完被师傅罚去挑水,这也就遇到了干杂活的沈止,沈止也是多管闲事,看咱俩不学好,就教育起咱俩来,说什么有这么好的先生,不发奋读书,虚度时光,将来如何上对得起君,下对得起民,如何一雪北齐破城之辱云云……你一听便生气了,去找先生求情,还给太后写了信,让沈止可以在山雨谷正式读书,你放下狠话……”
西门宴清了清嗓子,学子裳说话的口气,“这个人说,发奋读书便能上对得起君,下对得起民,今天我公孙子裳和他打赌,就让这人在这儿好好读书,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学成之后,如何能让陈国雪耻……”
“我就这样说?”
“你就这样说!而且你在先生学堂中,指着沈止就称呼人家为‘这个人’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西门宴接着道,“而且你说每天烧火砍柴你都包了,让他一心一意读书,这沈止也是个牛脾气,说你辱他,死活不和你打赌,你来了劲,指着人家的鼻子说……”
西门宴又清了清嗓子,揪住自己的衣领,学子裳的语气,“我看你是不敢,我再和你打个赌,你信不信我公孙子裳这个课就是不上,我三年学业结束后的考卷,我都比你考得高……”
子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你就拉着我每天帮沈止挑水砍柴,干完这些咱俩就上山打鸟,下山逛早市,听书,打架,别提多滋润了!”西门宴回忆。
“所以我后来考过沈止没?”子裳问。
西门宴噗嗤一声笑了,“你想什么呢?你在先生的考卷上面画了一幅画,答都没答”
子裳撇撇嘴,心想也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情。
“这沈止考完,帮着先生收卷,收到你的卷时,脸都气绿了”西门宴说。
“你倒是记得清楚,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子裳说。
“这也就是前年的事儿,你这脑子,我看你昨夜在醉霄楼戏耍沈止,估计是没认出来人家是你以前的同窗”西门宴说。
子裳恍惚,若没有前世十年的记忆,这恍若前尘的事,才过去没几年。
“这沈止也是争气,在山雨谷最后的考试,考了第二,只在容与哥之后,也是因为在山雨谷学习过,他下山之后科举考试,一举拿下了探花”西门宴感叹。
子裳暗叹沈止这人确实厉害,因为如今陈国科举仕途前几名都是由世家大族内定,若不是真的有真才实学,哪里轮得上寒门布衣拿科举名次。
正说着,西门宴的小厮福星特意来报,说醉霄楼今日演杂耍,礼部尚书之子请客在醉霄楼喝酒。
子裳和西门宴本不想去,但是奈何做东的礼部尚书之子周文怀盛情邀请,于是还是去了,为了掩人耳目,子裳和西门宴走了后门,进了雅间。
雅间里聚了子裳和西门宴常玩的几个公子哥,除了周文怀,还有刑部尚书许完、兵部尚书之子楚临,等等,其余还有几个世家公子,子裳认识,但是总记不清名字。
从雅间看下去,看台上的一个年轻小哥儿袒露着结实的胸膛在一根钢丝上舞蹈,动作惊险,看得人连连叫好。
“看这杂技不想咱们陈国的,倒有些异域风情”子裳端了杯酒边喝边看。
“这是北齐国的杂技”周文怀说。
“我看最近这街上有不少北齐国的人……”
“跟你们说一个消息,我也是刚听我爹说的,你们可别泄露出去!”周文怀神神秘秘说,“北齐王子,可能这几个月就要来朝见,我爹正准备接待事宜”
“他来干什么?”众公子都有些不屑。
如今陈国被迫与北齐互市,当初就是北齐国主掳走皇族,听到和见到北齐皇族,都是触陈国人的伤疤,如今北齐王子说来朝见,实则有些挑衅的意味。
“听我爹的意思,这个北齐王子来了以后,会和世家子弟来几场比试,过几天你们估计就会接到通知,让你们去书院读书学琴棋,还有去马场练骑射”周文礼说。
“本公子不学也能把那狗屁王子打的满地找牙”许完一拍桌子,放狠话道。
“你们可别托大,圣上想用这次比试重振陈国威严,到时候会在南郊开辟马场和棋社琴社,到时候全城的百姓都可以来看,要是那时候输,丢的可是陈国的脸面”周文礼说。
“倒是个好办法!”子裳赞许。
“我和子裳就不搞什么琴啊棋啊,我俩骑马射箭就能完胜北齐人。”西门宴自信道。
但是上一世,这次比试,还是北齐人赢了,北齐王子还娶走了和佳郡主,老皇帝在这次朝见之后,一病不起,不久驾崩,子裳暗叹。
正想着,忽然那耍杂技的小哥儿顺着钢丝走到了子裳面前,朝着子裳低头行礼,而后几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在钢丝之上。
引得一片叫好声。
子裳低头看,原来那钢丝绑在了子裳面前的柱子上,柱子之上被钢丝缠了几圈,红色的漆皮被勒掉,钢丝嵌入木块中,形成一圈一圈的螺旋纹。
子裳看着这钢索,脑中似有什么炸开……
飞绣楼的木柱上,也有此钢索才能留下的螺旋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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