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游戏：和死对头绑定了

　　凌晨三点的宿舍楼走廊，死寂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上的声音。
　　林砚攥着从院长办公室偷来的黄铜钥匙，指腹被锯齿状的钥匙齿硌得生疼——这是她趁顾院长没注意，从他西装内袋里摸来的，钥匙串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刻着“档案室”三个字。
　　“确定要去？”江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意。他靠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手里转着那枚总不离身的硬币，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林砚回头，看见他风衣下摆沾着片干枯的槐树叶——是下午在阁楼外的老槐树下蹭到的。那时他正用硬币撬开被钉死的窗户，侧脸在月光下冷得像块冰，却在她被碎玻璃划伤指尖时，第一时间掏出创可贴，动作熟稔得让她心头一颤。
　　“苏蕊的录音笔只说了一半。”她压下翻涌的记忆，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安安的长命锁、院长的药粉、镜煞的来历……这些都和档案室脱不了干系。而且提示说‘夜晚请勿离开宿舍楼’，越危险的地方越有可能藏着线索。”
　　江沉嗤笑一声，蜷起手指敲了下林砚的脑袋：“悬疑小说家的职业病？总觉得处处是伏笔。”他迈步走过来，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音，“不过你说得对，顾老头今晚的反应太刻意了——他怕我们找到档案室。”
　　走廊深处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像是门锁转动的声音。林砚瞬间绷紧了神经，江沉一把将她拽进旁边的杂物间，反手掩上门。
　　透过门缝，能看到一个穿蓝色校服的小男孩正沿着走廊慢慢走，背着手，步伐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月光从窗户漏进来，照亮他后脑勺上那块狰狞的疤痕——和阁楼镜子里安安的伤口一模一样。
　　“是安安？”林砚屏住呼吸，指尖攥紧了钥匙。
　　“是镜煞造的幻影。”江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发烫，“它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小男孩走到她们藏身的杂物间门口，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嘴角咧开的诡异弧度，像被人用线强行扯开。
　　“姐姐，你看到我的长命锁了吗？”他的声音尖细得像指甲刮玻璃，“院长爷爷说，找到它就能见到妈妈了。”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缩。苏蕊的录音笔里提到，安安的妈妈在他失踪后就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个幻影怎么会知道这些？
　　“别说话。”江沉按住她的肩膀，指尖冰凉，“它在模仿安安的声音，想诱我们出去。”
　　小男孩在门口站了足足三分钟，直到走廊尽头的钟表敲响三点，才转身继续往前走，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杂物间里，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彼此身上的气息——她的消毒水味，他的雪松味，混着灰尘的味道，形成一种奇异的安宁。
　　“三年前你跟踪我姐时，也遇到过这种事？”林砚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还有些发紧。
　　江沉松开按在她肩上的手，退开半步，靠在堆满扫帚的墙角：“遇到过更糟的。她被张姐锁在阁楼一夜，差点成了镜煞的替身。”
　　林砚的指尖一颤：“你救了她？”
　　“是她自己咬破手指，用血写了道临时的镇煞符。”江沉的声音低了些，“我赶到时，她正背靠着镜子，手里攥着半块碎镜片，说‘阿砚要是知道我这么狼狈，肯定会笑我’。”
　　提到姐姐，林砚的眼眶有些发热。她一直以为姐姐是个只会关心柴米油盐的普通白领，却没想过她也曾面对这样的恐惧，还能如此冷静。
　　“她为什么要查安安的案子？”
　　“因为安安的妈妈是她的病人。”江沉抛出一个让她震惊的答案，“你姐，其实是精神科医生。”
　　林砚彻底愣住了。姐姐怎么会是精神科医生？
　　“她一直在骗你。”江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包括她的死前，有人在她的药里动了手脚。”
　　走廊里再次传来脚步声，比刚才更重，像是拖着什么重物。
　　两人立刻噤声，透过门缝看去，只见顾院长推着一辆盖着白布的推车，正往档案室的方向走，白布下隐约露出个小小的轮廓，像是个人形。
　　“他要干什么？”林砚的声音发颤。
　　“送‘药引’。”江沉的眼神冷得像冰，“录音笔里说的‘活骨粉’，不是用安安的骨头做的——安安应该还活着，被他藏在档案室，用来养镜煞。”
　　这个答案像惊雷在林砚脑中炸开。她想起刚才那个幻影的疤痕，想起顾院长提到安安时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们必须阻止他。”她攥紧钥匙，指节发白。
　　江沉点头，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刚才在医务室顺的。”他晃了晃瓶子，“对付老东西，比符咒管用。”
　　两人等顾院长进了档案室，才悄悄溜出来。档案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锁链在拖动。
　　江沉示意林砚守住门口，自己则贴着墙根摸了进去。林砚能听到里面传来顾院长的哼歌声，唱的正是那首午夜童谣，只是歌词被改得毛骨悚然：
　　“小安安，别害怕，
　　骨头磨成粉，
　　妈妈能回家……”
　　突然，里面传来“哐当”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顾院长的闷哼。
　　林砚立刻推门进去，只见江沉正用绳子捆住倒在地上的顾院长，而房间中央的铁笼里，蜷缩着个穿蓝色校服的小男孩，背对着门口，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安安？”林砚轻声唤道。
　　小男孩猛地回头，脸上满是泪痕，后脑勺上果然有块新鲜的疤痕，还在渗血。他看到林砚手里的钥匙串，突然哭喊道：“姐姐！救我！院长爷爷要锯我的骨头！”
　　林砚的心脏像被狠狠揪住，刚想上前，却被江沉一把拉住。
　　“别动。”他的声音异常凝重，目光落在铁笼的栏杆上——那些栏杆上缠着黄色的符纸，符纸中央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号，和“红白撞煞”副本里棺材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这是‘养煞阵’。”江沉的指尖拂过符纸，“一旦碰破，镜煞会立刻被引来。”
　　话音刚落，墙上的穿衣镜突然“滋啦”一声裂开，黑色的粘液顺着裂缝往下流，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镜中映出无数双惨白的手，正疯狂地拍打着镜面，像是要破镜而出。
　　被捆住的顾院长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晚了……你们谁也跑不了！镜煞已经闻到活人的味道了！”
　　铁笼里的安安吓得尖叫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林砚看着他惊恐的脸，突然想起姐姐日记里的话：“恐惧是最好的养料，也是最烈的药。”
　　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桃木片——是江沉在石桥上给她的那枚，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红光。
　　“江沉，破阵的方法是不是要用纯阳之物？”她问道。
　　江沉一愣，随即点头：“是，但我们没带……”
　　“我们有。”林砚打断他，举起桃木片，“我的直觉——这枚桃木片被你带在身上三年，早就染上了你的阳气。”
　　江沉的脸瞬间有些不自然，别开目光：“别胡说。”
　　“没时间争这个了。”林砚将桃木片塞进江沉手里，“你懂阵法，你来破。我去稳住安安。”
　　她走到铁笼前，蹲下身，对瑟瑟发抖的安安露出个温和的笑：“安安别怕，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从前有个小女孩，她也很怕黑，后来她发现，黑暗里其实藏着很多星星……”
　　她一边轻声讲着故事，一边观察江沉的行动，并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想刻意忽略身后越来越近的镜煞嘶吼声，忽略江沉咬破指尖用血画符的闷哼声。
　　安安的哭声渐渐小了，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的恐惧慢慢被好奇取代。
　　“砰！”
　　一声巨响，江沉终于将最后一张符纸撕下，铁笼上的黑气瞬间消散。他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耗损了不少力气。
　　“快走！”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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