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笔塔
林砚秋的草鞋踩在字砖上,每一步都格外小心。塔内的光线从塔顶的窗棂漏进来,在字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刻着“云”“风”“雨”的砖块泛着淡白的光,而刻着“邪”“恶”“凶”的砖块则隐隐发黑——墨狐说,这是邪墨君的气息渗透进了塔内。
“小心那块‘毒’字砖!”墨狐突然跳起来,爪子拍开林砚秋的脚。他刚收回步子,那“毒”字砖就“咔嗒”一声弹出尖刺,墨色的毒液顺着刺尖滴在地上,瞬间把下方的“土”字砖蚀出个小洞。“还好没踩中,这毒液沾到就会吸心劲,比蚀纸妖的邪墨还厉害。”
林砚秋攥紧毛笔,额角渗出细汗。他想起自己在书肆抄书的日子,掌柜总让他认遍云启朝的常用字,那时觉得枯燥,现在才知道,那些刻在心里的字迹,竟成了保命的本事。他盯着前方的阶梯,一块一块辨认:“‘日’‘月’‘星’……这些都是好字,应该安全。”
两人顺着安全的字砖往上走,走到第三十层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个巨大的“墨”字,和墨河石匣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林砚秋想起纸婆婆的话,赶紧从怀里掏出“守”字墨锭,又解下脖子上的墨玉佩,一起贴在石门上。
“嗡——”
墨锭和玉佩同时发出金光,石门上的“墨”字渐渐亮起,顺着纹路蔓延出青金色的光带。石门缓缓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灵墨香扑面而来,可紧接着,就传来邪墨的腥气——黑笔翁竟已经提前到了,正站在门后,手里的邪笔滴着墨汁。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儿。”黑笔翁冷笑,挥了挥邪笔,“别以为有砚中灵帮忙就能赢,今天我带了‘蚀纸妖群’,看你怎么挡!”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沙沙”的声响,无数只蚀纸妖从楼梯转角涌出来,身上的邪墨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砚秋,快写‘盾’字!”墨狐跳上他的肩头,“我去叫灵墨卫队!”它刚要跑,就被林砚秋拉住——之前救助的砚中灵们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领头的墨豆举着灵墨小剑,身后跟着笔老和几十只砚中灵,它们的身体都泛着金光,是心劲凝聚的模样。
“我们来帮你!”墨豆大喊,率先冲上去,用灵墨小剑刺向蚀纸妖。笔老则飞到林砚秋身边,帮他研墨:“快写‘盾’,我们能吸收周围的灵墨心劲,帮你加固盾牌!”
林砚秋赶紧蘸满残砚里的灵墨,将“守护伙伴”的真心注入笔尖,写下“盾”字。金色的盾牌瞬间展开,灵墨卫队的砚中灵们立刻围上来,将自身的灵墨心劲注入盾牌——盾牌瞬间变厚,表面浮现出“守”“护”“真”等字,蚀纸妖撞在上面,瞬间被净化成墨雾。
“不可能!你们这些小妖精,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黑笔翁瞪大了眼睛,挥起邪笔就想亲自上,可灵墨卫队的砚中灵们已经围了上来,用灵墨武器组成“网”字,将他困在中间。
“快上去!”笔老推了林砚秋一把,“塔顶的第三块碎墨快被邪墨茧吞噬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砚秋点点头,转身往塔顶跑。阶梯越往上,灵墨香越浓,到了第五十层时,他终于看到了塔顶的景象——正中央悬浮着一块灵墨碎片,被黑色的邪墨茧裹着,茧上还在不断吸收周围的灵墨,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刚想靠近,邪墨茧突然震动起来,伸出几根墨丝,朝着他的方向抓来。林砚秋赶紧写“斩”字,金色的剑光斩断墨丝,可邪墨茧里竟传出邪墨君的声音:“林砚秋,你母亲的灵识就在我这儿,想要她活,就把残砚和灵墨碎片交出来。”
“你骗人!”林砚秋握紧残砚,“母亲的灵识在无字令里,你别想骗我!”他想起母亲的话,“心劲才是墨的根本”,于是深吸一口气,将“不信邪、要救碎片”的真心凝成力量,朝着邪墨茧走去。
可邪墨茧的吸力越来越强,林砚秋的脚步开始不稳,怀里的残砚突然发烫,两块灵墨碎片的金光透过砚台,在他面前映出母亲的虚影——是石碑上见过的画面,母亲正将心劲注入封印,眼神坚定:“砚秋,真心能破万邪。”
虚影消失的瞬间,林砚秋突然有了力气。他蘸满残砚里的灵墨,在邪墨茧上写“破”字,金光闪过,邪墨茧裂开一道缝,可很快又愈合了。“不行,邪墨茧能吸收心劲,得用更强的真心!”他想起自己抄书时的专注、救砚中灵时的心疼、对母亲的思念,所有的情绪都涌上来,笔尖的墨汁竟泛出金红交织的光。
“破!”
这一次,“破”字像把利剑,直接刺穿邪墨茧,第三块灵墨碎片从茧里飘出来,自动飞向残砚,嵌进最后一道裂纹里。残砚瞬间发出耀眼的金光,砚台表面的裂纹全部消失,变成了完整的“山海砚”,砚底刻着“守砚信物”四个字。
“成功了!”林砚秋激动地举起山海砚,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墨狐的喊声:“小心!黑笔翁跑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黑笔翁冲破灵墨卫队的包围,手里的邪笔正对着山海砚,笔尖的邪墨化作一条墨龙,朝着他扑来。林砚秋赶紧用山海砚挡在面前,砚台发出的金光瞬间将墨龙净化,可黑笔翁却趁机抓住他的手腕,想抢走山海砚:“这砚台是邪墨君的!你不配拥有!”
“放手!”林砚秋用力挣扎,山海砚突然震动起来,砚台里飞出一道金光,击中黑笔翁的手。黑笔翁痛得大叫,松开手,转身就往塔下跑:“邪墨君不会放过你的!封墨台见!”
林砚秋想追,却被笔老拦住:“别追了,他是想引你去封墨台,那里有邪墨君的陷阱。我们得先恢复力气,再去封墨台。”灵墨卫队的砚中灵们都围过来,将自身的灵墨心劲注入山海砚,砚台的金光越来越亮,林砚秋感觉自己的心劲也增强了不少。
墨狐跳到他身边,尾巴终于恢复了完整的模样——之前的伤口在灵墨的滋养下,已经完全好了。“没想到山海砚这么厉害,有了它,我们就能净化邪墨君的本源了。”它凑到山海砚前,嗅了嗅,“不过邪墨君的封印快撑不住了,我们得赶紧去封墨台。”
林砚秋点点头,把山海砚揣进怀里,又摸了摸无字令——宣纸已经完全展开,上面浮现出母亲的字迹:“封墨台在墨山海的中心,邪墨君的本源藏在封墨台下,只有用山海砚写‘真’字,才能彻底净化。记住,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守住真心。”
“走吧。”林砚秋握紧毛笔,跟着灵墨卫队往塔下走。通天笔塔的阶梯在山海砚的金光下,所有发黑的字砖都恢复了正常,那些刻着“善”“美”“真”的字砖,还泛着温暖的光。他知道,封墨台的战斗会很艰难,可他有山海砚,有墨狐,有灵墨卫队,还有母亲的守护,他一定能赢。
走出通天笔塔时,墨山海的天空已经被邪墨覆盖了大半,远处的封墨台泛着黑色的光,隐约能看到邪墨君的影子在里面晃动。灵墨卫队的砚中灵们都握紧了武器,墨豆飞到林砚秋身边:“别害怕,我们和你一起去!”
林砚秋笑了笑,摸了摸墨豆的头:“谢谢你们。”他抬头看向封墨台的方向,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这场守护墨山海和人间文字的战斗,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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