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哭泣
*悬疑烧脑预警
*脑洞
*无限流题材
赵泽逸刚刚陷入不安的浅眠,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猛地刺入耳膜,紧随其后的是一连串沉重骇人的撞击翻滚声,最终归于死寂。他瞬间惊醒,心脏疯狂擂鼓,一股冰冷的恐惧攥紧了他,那声音太熟悉了!
“远翔?苏远翔?!”他嘶喊着弟弟的名字,猛地弹起冲出门外。
对面,孟津祈的房门也几乎同时打开,他睡意全无,眼神锐利:“什么声音?!”
其他人也被惊动,陆续出来。严寒星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怎么回事?我听到很大动静,是苏远翔吗?”
林予慕一边匆忙系着睡袍腰带一边快步下楼,声音发紧:“好像……好像是远翔喝多了,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赵泽逸已经跪在楼梯底部,颤抖的手捂住苏远翔后脑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那温热黏腻的触感让他心胆俱裂。“远翔!醒醒!叫你他妈平时少喝酒你不听!你给我醒过来!听见没有!”他的声音里交织着前所未有的恐慌、愤怒和无助。
邓晨旭从房里扯来干净的床单:“先用这个压住伤口!我去储物间找找有没有药箱或者止血的东西!”
林予慕帮着赵泽逸,用撕开的床单条艰难地为苏远翔做了紧急包扎。梁煜文和严寒星合力,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浑身酒气的苏远翔抬回他的房间。鲜血染红了他们的睡衣袖口和胸口,但没人顾得上。
不一会儿,邓晨旭空手而回,脸色难看:“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些破衣服!”
林予慕眉头紧锁,忧心如焚:“这怎么办?失血这么多,如果止不住……人肯定挺不住的……”
孟津祈沉重地点头,声音低哑:“是啊…头部重伤…这样下去…恐怕……”
赵泽逸紧紧握着苏远翔冰凉的手,指尖都在发颤,声音哽咽破碎:“妈的…怎么会这样…就不该让他碰酒…”
严寒星走过去,无声地用力按了按赵泽逸的肩膀,然后再次拿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还是没信号。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赵泽逸抬起头,眼中布满骇人的血丝,充斥着绝望:“我在这儿守着他。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句话说得异常艰难。
孟津祈默默去楼下倒了杯水递给他。赵泽逸机械地接过:“谢谢。”
“楼下厨房地上有摔碎的玻璃杯,楼梯缓台那里也有酒渍。”孟津祈低声补充道。
赵泽逸长长吐出一口颤气,满是自责:“就不该……真不该让他喝这么多的……”
“他以前……也这样?”
“他之前喝多了就控制不住,耍酒疯,家里严令禁止他再碰了…已经戒了很久…估计是这几天…吓坏了…”赵泽逸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孟津祈沉默了片刻,语气沉重至极:“兄弟……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怕是……”
赵泽逸猛地点头,眼神却空洞得吓人:“我知道…谢谢祈哥…已经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孟津祈叹息着离开后,赵泽逸俯身,对着毫无反应的弟弟,声音嘶哑地喃喃低语,像是哀求又像是忏悔:“老弟…快醒过来…只要你醒来,哥什么都告诉你…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认识严寒星的吗?告诉你,都告诉你…我们是大学同学,一个寝室的…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哥全说给你听…求你了…快醒过来…”
门外,剩下的几人早已睡意全无,聚在楼下大厅,灯光昏暗,映照着每一张惊魂未定、写满焦虑的脸。
严寒星率先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低沉:“这事……透着古怪。”
梁煜文不安地搓着手臂,仿佛感到寒冷:“太吓人了…不会真像远翔之前说的…这房子…不干净吧?”
林予慕努力维持镇定,但声音微微发颤:“别自己吓自己了…都是意外巧合。”
她转向孟津祈,“对了,祈哥,你带的安眠药还有吗?我…我想要一点。”
孟津祈看向她:“你也睡不好了?”
“嗯…一闭眼就是那些…容易惊醒。”
邓晨旭也立刻接口,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也给我一点吧祈哥,这几天折腾得我神经衰弱,根本睡不着。”
梁煜文关心地看向孟津祈:“祈哥你本来失眠就严重,现在又出这些事,肯定更睡不好了吧?”
孟津祈只是简短地应道:“还行。”
林予慕主动说:“祈哥,明天早饭我来做吧,你多休息一会儿。” 孟津祈点了点头。
严寒星环视在场众人,目光锐利,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咱们几个,认识都五六年往上了,交情不算浅。但我很难相信,这一连串的事情……全是意外。”
梁煜文有些犹豫地开口:“星哥,那赵泽逸他…”
严寒星沉声解释:“他是我大学室友。认识你们之前,他和我一起做事。后来因为一些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了。但他的人品,我可以担保,绝对没问题。”
孟津祈出声安抚,试图稳住局面:“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自乱阵脚。我们几个知根知底,互相怀疑没有任何好处。”
邓晨旭深吸一口气,分析道:“我更怀疑是老陈做的局。这凶宅,这暴雨,这信号屏蔽……太巧了。就算雨停了,山路被冲毁,救援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我们想自己冒险下山?恐怕没走到一半就得摔死。”
林予慕站起身,试图转移这令人绝望的话题:“好了,别空想了,越想越怕。我去煮点热牛奶,大家喝了多少睡一会儿,天都快亮了。”
梁煜文提醒她:“你不是牛奶过敏吗?别弄了。”
林予慕摇摇头:“没事,我煮点热红酒喝也行,大家喝点热的压压惊。”
孟津祈很快喝完了自己那杯:“刚才折腾出一身汗,有点累,我先上去了。顺便给泽逸送一杯过去。”
他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敲响赵泽逸的房门:“泽逸,小慕煮的热牛奶,喝点吧。”
赵泽逸哑声道谢接过:“谢谢祈哥。”
楼下,邓晨旭和林予慕默默收拾清洗了用过的杯子。严寒星和梁煜文也喝完上楼了。
回到房间的孟津祈,或许是因为安眠药的作用,或许是真的疲惫至极,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呼吸变得深长而均匀。
这时,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他的房间。那身影在门口静静停留片刻,确认床上的人已陷入深度睡眠后,才轻轻走到床边,试探性地推了推孟津祈的肩膀。孟津祈毫无反应,沉睡如泥。
那身影随即进入浴室,拧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缓缓注入宽大的浴缸。接着费尽全力将失去意识的孟津祈拖着挪进浴室,缓缓放入逐渐满溢的水中。甚至,他还刻意倒入了一些沐浴液,搅动出大量白色的、掩盖一切的泡泡。
孟津祈毫无所觉,温顺地沉入水下。起初,还有细微的气泡从他口鼻处挣扎着上升,在水面破裂。但很快,气泡变得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水面只剩下厚厚的、宁静的、虚假的白色泡沫。
第二天早上,天色依旧阴沉。邓晨旭和林予慕勉强打起精神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
邓晨旭上楼去叫孟津祈,轻敲了几下门,里面毫无回应。一种冰冷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他,他急忙喊来梁煜文。
梁煜文声音发颤,脸色惨白:“不…不会吧…难道是祈哥…?”
邓晨旭没有回答,只是深吸了两口气,猛地推开了并未反锁的房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床上没有人。
梁煜文壮着胆子跟进去,视线惊恐地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浴室门口,一只苍白湿冷的手,无力地耷拉在浴缸边缘。
梁煜文像被钉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邓晨旭鼓起毕生的勇气,一步步挪向浴室。只见满浴缸厚厚的、正在消散的泡泡中,隐约浮现出一张脸,是孟津祈的。一张已经被泡得发白、肿胀、毫无生气的脸,无声地仰望着天花板。
梁煜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这是什么意思…?”
邓晨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泡澡?…淹…淹死了?!”
这时,严寒星也因久等不来而上楼查看:“怎么半天还不下来?”他走进房间,看见两人石化的背影和浴室里的景象,瞬间明白了。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走近看清那惨状时,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难以接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严寒星的声音干涩沙哑。
梁煜文带着哭腔大胆猜测:“会不会…是祈哥安眠药吃多了?昨天他说出了汗…想泡个澡放松…然后就…”
邓晨旭用力摇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再多的安眠药也不至于在水里睡着淹死啊!这说不通!”他不忍再看,踉跄着走到沙发边,捂住脸偷偷擦拭眼泪。
严寒星也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重拍了拍邓晨旭的背,声音低沉:“先下楼…下去再说…”
三人魂不守舍地走下楼梯,脚步虚浮踉跄,仿佛随时会从台阶上滚下去。
楼下,林予慕停下盛粥的动作,看着他们三人失魂落魄、面无人色的样子,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是…祈哥…他…?”
邓晨旭闭上眼,悲痛地点头。
“啪嚓!” 林予慕手中的瓷碗滑落在地,摔得粉碎,滚烫的粥溅了一地。
梁煜文再也承受不住,猛地蹲下身,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哇哇的痛哭声。
偌大的、华丽的、如同囚笼般的别墅里,如今只剩下五个身心俱疲的幸存者。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窗外,暴雨不知疲倦地倾泻着,疯狂敲打玻璃,仿佛要将这山巅最后的孤岛彻底吞噬,与世隔绝。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