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Beta误闯天家

　　第八章

　　教师办公室内，周老头把戒尺往办公桌上一扔，拉开椅子便坐了下去，也许是年纪有些大了，坐下喘了好几分钟，又烧了一壶水，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精制的木质药匣，倒了几颗仰头吞了。

　　钟浩和凌霜两人并排站在办公桌前，双双低着头。

　　“你们俩，别以为做最后一排我就看不见你们交头接耳！”老头抬起头，眼神扫过两人，“从下城来帝国学院这么难得的学习机会，你们怎么就不珍惜呢？”

　　“以为从这里毕业就能高枕无忧？我告诉你们，毕业之后是去一区还是去九区可都是根据你们校内表现排的！”

　　“你们好歹也是各区的头一名，要是就这水平这素质的话，以后我可要向领导申请缩减下城招生的名额了。”

　　听见这话，钟浩连忙开口认错：“周老师，我错了，我不该找凌霜聊天的，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一边说，一边看向那戒尺。

　　周老头瞥了他一眼，又道：“我讲的内容都记住了吗？上课笔记写完了吗？”

　　“你打这么重，我手……”

　　凌霜赶紧拽了拽钟浩的衣袖，打断了他的话：“周老师，都记好了，您放心，课后我们一定好好复习。”

　　“嗯，这还差不多。”老头撇了撇嘴，朝钟浩一扬下巴，“你，回去吧，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

　　说完，又指了指凌霜，镜片后的苍老的眼睛此时却像鹰一样锐利。

　　“你，留下。”

　　钟浩走后，教室办公室显得更加空旷了，凌霜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周老头在自己抽屉里翻翻找找，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单独把自己留下了。

　　“啊！找到了！”半晌，才从最下层抽屉的最底层抽出一张试卷，看样子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啪的一声，泛黄的空白试卷被甩在了凌霜面前，周老头又扔给他一支笔：“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

　　凌霜垂眼，他从来不害怕任何测验，提笔便开始写。

　　办公室内一时只有铅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那份试卷题目很多，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知识点，饶是凌霜记忆力再好能将所学的一切复现在眼前也绞尽脑汁只答了个大概，将卷子交了之后便想着离开，不料周老头居然叫住了他，现场批改起来。

　　最后的分数堪堪及格，凌霜虽然退学了一年，但他就从来没有拿过这样低的分数，一时有些抬不起头。

　　“叫凌霜是吧。”老头扶了扶眼镜，凌霜正以为他要借此再教育自己一番，没想到对方居然奇迹般地笑了。

　　“你们这学期结束就要细分专业了，想好选什么了吗？”周老头放下卷子，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凌霜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太了解，但是我想选医学。”

　　“医学啊，”老头砸吧了一下嘴，“凌霜啊，你知道这份试卷我给多少人做过吗？”

　　“至少一百人。”没等凌霜答话，周老头又道，“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个及格的学生，你的天赋在数学，到时候分科跟我学数学。”

　　“可是周老师，医学能保证我分配到二区的生物医疗科研城，我只是一个从第九区来的普通beta。”凌霜小声但坚定地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周老头忽然又笑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学数学，我能保证你留在上城。”

　　留在上城？！

　　凌霜霎时静了，思索片刻，犹豫着问道：“您虽然是上城人，但也是只一个老师，怎么才能将我留在上城？”

　　omega老头眯起眼来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副贼兮兮的表情：“我既然说了，自然就有方法。”

　　说着，将那本黑色的笔记本递给了他：“小子，知道这笔记本是谁的不？”

　　凌霜接过来翻了几页，密密麻麻各种公式和推导运算，他摇摇头：“是您的吗？”

　　“啧，这会儿怎么这么笨！我既然问了，怎么会是我的？”周老头咂了咂嘴，“这个笔记本的主人是你的大师兄，我带的第一个学生，这套试卷也是我们一起编写的，他虽天赋不如你，却是我见过最勤奋的学生。”

　　“那他也是向我这样的beta吗？”凌霜合上笔记本，忽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刚刚还有所质疑，现在听着老头这么一说，看来beta也是能够留在上城的。

　　而且是通过正当的方式。

　　不料那周老头却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你这个师兄嘛，是个omega。”

　　凌霜一颗心瞬间落了下去。

　　omega，不也是出生就在上城的权贵阶级吗，beta为了留在上城，给omega做地下情人的例子也是有的，只是他没想到这周老头竟是个在同门师兄弟之间拉皮条的，顿时心中升起一阵嫌恶。

　　“我不去，我宁愿分配回第九区。”凌霜冷冷的一口回绝。

　　周老头看着凌霜的表情不禁失笑，佯怒道：“小子，想什么呢？你师兄可是在共助会身居高位！到时候帮你引荐进去。”

　　“共助会？”

　　“对，这是上城的一个omega组织，负责omega的事务管理和权利保护，我也曾是共助会的一员，但我与其中一些人理念不合便主动脱离了，不过以你师兄的职位，有他护着你，准没问题。”

　　凌霜更加不解：“可属于omega的共助会为什么要收一个学数学的beta？”

　　周老头又笑了，忽然左顾右盼十分神秘地说：“不是共助会要，而是他需要一个助手。”

　　“助手？”凌霜愣了愣继续问道，“帮他做些什么？”

　　“想知道么？想知道的话就先把这张专业志愿表格填好，导师写我的名字，我再帮你引荐。”

　　-

　　“所以那老头到底跟你说什么啦？”教室里，钟浩趴在桌上，旁边还放着一个餐盒，见凌霜来了赶支起身，“我都从后厨帮忙回来了，给你捎了晚餐，你居然才被放出来，他没有刁难你吧？”

　　“没有，就让我做卷子，做完了才能走。”凌霜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收拾东西，一摸抽屉，却感觉少了点什么，不过刚刚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脑力训练，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忆了。

　　“还说没刁难你！”钟浩凑过来痛心疾首道，“作业那么多，还要勤工俭学，明明每天的休息的机会就少，那老头还这么压榨你的时间！太过分了！”

　　傍晚，上城依旧是蓝天白云，教室内的光线却是模拟了黄昏时分的橙晕。凌霜听着钟浩的叽叽喳喳，眼神却盯着从周老头那里拿来的黑色笔记本。

　　空白的选科表格夹在内页里，露出一个角。

　　他有些恍惚，这仿佛不是一张志愿表格，而是上城的通信证。

　　初到时上城的美好确实让人万分心动，可他并未打算留在上城，这冒名顶替的名额虽已尘埃落定，但是终究于心有愧，若是太过突出被人细究，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上城未必容得下他的家人。

　　周老头给了他考虑的时间。

　　凌霜眼神从黑色笔记本上移开，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钟浩：“你毕业之后去哪儿？”

　　“我？我没什么大理想，毕竟父母都在五区，我就想回去当机长，我家附近最气派的官儿了！”

　　“机长？”

　　“是鸡长~养鸡厂厂长。”钟浩将餐盒打开，像举起火炬一样举起鸡腿。

　　凌霜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傻不傻，那叫厂长！那你觉得我也申请去五区如何？”

　　“太好啦！这样我们就分配到一起了！第五区我熟得很，到时候我罩着你！”钟浩笑着露出了八颗牙齿，激动地拿起鸡腿啃了一口，嚼着嚼着却发现不对，“啊啊啊啊，怎么办，这是给你带的，被我咬了一口……”

　　看着钟浩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凌霜心里轻松了许多。

　　于是他不留痕迹地将志愿表露出来的一角塞了回去，笑着接过了钟浩手里的鸡腿，也咬了一口，“厂长，你以后养的鸡肯定比这更好吃。”

　　钟浩在制服衣角擦了擦自己油油的手指，看着凌霜毫不嫌弃地咬在鸡腿的那个缺口上，脸又腾的一下红了。

　　-

　　吃过晚饭，因为舞会临近，钟浩又被后厨找去培训，凌霜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却远远地看见前方alpha的宿舍楼楼下满满地站着坐着蹲着全是人，许多alpha甚至穿着睡衣，而且个个看起来火气极大，焦躁不已。

　　“啧，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易感期，还指望别人给他借抑制剂。”

　　“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好难闻，我快吐了。”

　　“这个一年级的alpha发情，搞得我们全楼的人都烦得要死，刚刚还看见两人差点去揍他，好不容易被拦下了。”

　　“omega被管的严，一个个还带着防标记颈环，要不直接去beta楼里抓个人来解决一下得了。”

　　“去你的，beta又不能被标记，干个三天三夜这味道也消不了。”

　　见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走近了，几个alpha眼睛瞬间亮了，围上来七嘴八舌。

　　“你是beta新生？”

　　凌霜点了点头。

　　“太好了，帮哥哥们一个小忙，去校医院那一支alpha抑制剂来，记得要见效最快那种。”

　　作为beta，凌霜只从生理课上学过alpha与omega会有易感期，在此期间，不仅会泄露易感期含有崔情作用的信息素，若长时间得不到疏解还会痛苦万分，且每个人的易感周期不同，只有已与伴侣达成双向终身标记的人才能够从这易感期中解脱。

　　而没有伴侣的alpha和omega往往只能依赖抑制剂。

　　但他闻不见信息素，也不知道这易感期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alpha闻见同类信息素是个是个什么感觉，但见着这一群面有怒色的alpha，心中大概明白这滋味不好受，迅速跑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正在打盹，见凌霜来拿抑制剂，便给了他一支，也没细想一个beta怎么会需要alpha抑制剂，拿书盖着脸继续睡了。

　　凌霜小跑到了alpha宿舍楼下，那群alpha看起来更焦躁了，他把抑制剂递给刚刚那几个alpha，却不曾想被拒绝了。

　　他们捏着鼻子让他将抑制剂送到大厅去。

　　凌霜看着alpha宿舍楼，也没多想便要推门进去。

　　刚推开那扇深棕色雕花的实木大门，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凌霜抬头，那张熟悉而讨厌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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