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如何逃脱be结局

作者:女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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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云


      那仆人在她面前站定,腰上的玉牌也因此被甩至身前,上面的“兰”字陡然出现。

      兰是二夫人的姓氏,她是二夫人的婢女,名为岚宋。

      小绿与她向来不对付,两人一见面就要吵嘴。她嘲讽道:“你家夫人就这么教导你的吗,见到小姐连礼都不行。”她冷哼一声,声音又拔高几分,“莫非是在二夫人身边待久了,脑子也糊涂了,连尊卑上下都分不清楚。还是要让小姐亲自去你们府上问问,什么时候府上改了章程?”

      岚宋被被她的话刺得脸红白交杂。抬头望去,杜松野不言语,俨然是默认小绿的话。

      “奴婢不敢。”岚宋老老实实地行了一礼,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想到杜松野刚才在前庭里的警告,犹豫道,“只是……此事与四小姐有关,奴婢需得谨慎。”

      杜松野不紧不慢开口道:“但说无妨,本小姐不治你的罪。”

      得了这句保证,蓝松似是下定决心,从袖口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物,双手呈上。

      她的掌心躺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锦鲤,仔细一看,才发现头上打了个细孔,原来是块精美灵动的玉佩。

      不论形状,上面的花纹都与杜松野的如出一辙,哪怕是怀中摸着她早上刚从衣柜里翻出的玉佩,她都产生了是同一块的假象。

      “拿上来看看。”

      杜松野刚说完,小绿从岚宋手中一把夺过,捧到自家主子的眼前。

      这玉佩确实同她的一模一样。

      见杜松野神情有变,岚宋问道:“这是小姐的玉佩吗?”

      杜松野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的确有一块这样的玉佩。”

      不待她询问,岚宋趁热打铁地解释道:“先前听夫人讲,小姐及笄礼时丞相大人曾送了您一副玉佩,名匠打造,世上仅有一块,可惜之后便不知丢到何处去了。身边的几个婢女是从浣衣房调来的,她们和夫人说四小姐身上恰巧也有一块锦鲤玉佩。”

      杜松野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真巧。”

      “于是奴婢斗胆猜想,一定是四小姐偷了您的玉佩。”

      一时间,前庭里的人噤若寒蝉,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辛鹤覃的身上,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杜松野转头问他:“真是这样的吗?”

      “我没有。”辛鹤覃抬起眼,面色有些苍白,却依旧镇定,“这玉佩不是我偷的,这就是我的玉佩。”

      他抓紧身上的狐裘,无力辩解道:“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杜松野看着他,目光沉沉。

      “什么巧合?你与我玉佩是同一块的巧合吗?你又如何证明?”

      接连不断的问题袭来,辛鹤覃根本无法作答。他垂下双眸,低声道:“请您相信我。”

      前世的辛鹤覃与今世的他影子重合在一起,同样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一如之前的低声下气。

      除了临死之前的那一剑,他好像对自己从来都没有过怨恨、忮忌或者其他能够引起他起伏的情绪,更多的是接纳,甚至于几近纵容的态度。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死前的一部分痛苦,是因为辛鹤覃的背叛而产生的。

      杜松野从小绿那里拿过玉佩,“嗯”了一声,简短道:“我相信你。”

      就这样吗?

      那丫鬟听之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杜松野。

      她眼神平静,情状淡然,显然是想要揭过这一页不谈。

      岚宋拖着下肢走到杜松野面前,一边磕头,心有不甘道:“还望小姐明察秋毫,奴婢确确实实是从四小姐身上找到的。”

      “你是怎么找到的?”杜松野蹲了下来,列出几种可能性,“捡的,偷的,还是从别人那里拿走的?”

      “第一,浣衣房位置偏远,他向来不供二夫人的衣物,你又是如何捡到的?”

      “第二,杜府对于盗窃一事尤为看重,你可知道偷人物品的下场?”

      “第三,有心之人想要离间我们姐妹二人,你却助纣为虐,是何心思?”

      杜松野捏住她的下巴,从怀中掏出一物,五指展开,晶莹碧透的玉佩进入她的眼帘。

      “况且,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根本不成立的谎言吗?”

      岚宋愕然地看向她手中的玉佩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丞相大人明明说了世间仅有一块。”

      “我爹老糊涂了,脑袋记不清事也正常。”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岚宋,“但你,伪造事实,意图构陷主子,又是谁借你的胆子??!”

      “可是辛小姐并不无辜,”岚宋破罐子破摔道,“她与二夫人……”

      说到这里,那丫鬟的话头顿时止住,她脸上惊恐万分,双手覆上自己的脖颈紧紧扼住。双目翻白,嘴巴发出“呜呜”的痛苦声音。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把戏!”

      杜松野上前二步,站在那丫鬟面前,抬起手便要落在她的脸上。

      辛鹤覃匆匆站在丫鬟面前,替她受过这一掌。

      杜松野不解道:“你这是为何?”

      辛鹤覃说了一些大约真善美之类的话。也是,身为话本里的女主,自然是人美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

      沈念尘会领情,可惜别人并不领情。

      辛鹤覃被身后的人一阵推搡,他往前倾倒,刚好扑进了她的怀中,便听到身后源源不断地传来怨毒的咒骂。

      “走开,惺惺作态的小人!”

      “是你害了我,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降头?是你故意要让那些下人告知我的!”

      “你们心机如此叵测……小姐,小姐!倘若你轻信于他,早晚会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杜松野掏了掏耳朵,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将辛鹤覃从身上拉起,两具身躯紧紧相贴。她攥住他的手腕,高高扬起,落在那婢女喋喋不休的嘴上。

      “啪——”

      那婢女瞬间合上双唇。

      杜松野放下他的手,问道:“还需要我再教你一遍吗?”

      辛鹤覃将五指展开,看了看残留有触感的手背,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神情莫测地问道:“小姐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

      杜松野点点头:“是。”

      辛鹤覃又问:“此番前来,小姐是不是专程为了维护我?”

      杜松野道:“是。”

      “倘若没有证据,你还会愿意相信我吗?”

      杜松野一连说了三个“是”字,每说一次,辛鹤覃脸上的表情就动摇一分。

      吴佩慈被现下的状况搞的晕头转向,左看是一堆低头不语的浣衣房仆人,右看是一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公子哥们,下看是一位匍匐在地的夫人的贴身丫鬟。

      她十分头疼地问道:“你这玉佩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玉佩,原有两块。”

      “此乃阴阳鱼玉佩,有阳佩和阴佩之分,原本是同一块,应是被玉佩主人特意分开,赠给了我爹爹。”杜松野解释道,“他的是阳佩,我的是阴佩。”

      两块玉佩躺在掌心。她将双手合拢,刻着“辛”字的阳鱼首对尾,刻着“木”字都阴鱼尾对首,严丝合缝,宛如一体而生。两者相合,竟形成一副玄妙高深的道家太极图。

      食指拂过玉佩上凸起的纹路,在一头一尾处,原先模糊不清的字样也被拼凑完整。她眨了眨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你们瞧,这是什么?”

      吴佩慈凑去细看,上面是个梓字。

      杜松野偏头看向辛鹤覃:“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正是如此,”他微微一笑,赞许道,“小姐猜的不错,家母名为辛梓,这玉佩是她的随身配饰。”

      听吴佩慈“嘶”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杜松野问道:“怎么,哪里有问题吗?”

      沉吟片刻,她才接话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此物。"

      吴佩慈转过身,往后四处探视,终于在人群的正中央找到熟人。她将粉衫男子唤上前来:“孟公子,你过来。”

      那人拉长语调:“你呀。”

      “就知道使唤我。我贵为世家公子,自己家里的祖业都难以为继,每日为你奔走效劳,你良心何在。”话虽这么说,这粉衫男子脸上无半点不乐意的神情,乐呵呵地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身长八尺,粉面含春,眉眼间情意流转,又不乏少年人的英气,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吴佩慈道:“你见多识广,想必比我更加了解玉器。你看看,这玉佩会是哪位匠人雕刻的?”

      杜松野从未在她口中听过这号人,第一次见面,见两人举止异常亲密,便促狭问道:“他是何人?”

      吴佩慈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孟家的大少爷,孟昭。你可要小心他一点,他长期混迹花楼,生性放荡,男女不忌。”

      被唤作孟昭的男子听力敏锐,两人刻意压低声音,仍旧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他看向杜松野,打趣道:“当面议论他人,这可不是淑女做派。”

      被本人戳穿,杜松野清了清嗓子,十分坦然道:"你看错了人,我可不是什么淑女。"

      “当然。”孟昭笑道,“你的名号,鄙人早就略有耳闻了。这样看来,我们二人,倒是你更加有名。”

      杜松野问道:"你是在点我?"

      “我从不相信世人所言,比起他们,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孟昭和风细雨地道,“今日一见你,更加确信我是对的了。”

      见他言语轻松,意思中暗含夸赞,杜松野的心思悄悄落回肚子,不禁随着他同笑道:“你这样的人不常见。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两人。”

      孟昭笑问:“另一人是谁?”

      杜松野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事情急迫,她将话题转移到正轨上,问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面对正事,孟昭摊开双手,眼里带了些许认真:“劳请小姐将手上的玉佩交给我,不敢保证能百分百辨认出是谁家手艺,但在下对自己看玉器的功夫尚有自信,兴许一看便知。”

      孟昭叫小绿拿过手帕,两指捏着玉佩,左右翻动。

      杜松野等了一会儿,见他迟迟不语,本想开口催道。

      孟昭扬手止住她的话头,哈哈大笑,露出了怀念无比的表情:“原来是他呀。”

      想来是有结论了。

      “雕刻功夫出神入化,但玉身又无印记,整个世上只有一人会如此张狂。”

      杜松野问道:“是谁?”

      孟昭缓缓道:“江殊风。”

      这一名号响起,众人都安静下来。

      江殊风,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谓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玉匠师傅。他十岁堂堂成名,十五岁成了御用玉匠,彼时名声大噪,二十岁因触怒皇帝被逐出皇宫。即便如此,他的玉器仍是一件难求,无数人趋之若鹜,然而民间流传的仅有五件。

      吴佩慈可惜道:“这人隐居避世数年,许多人都想登门拜见,都被拒之门外。”

      杜松野心念一动,问道:“吴佩慈说你见多识广,那你可认识此人?”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孟昭闻言一笑,"我早年在江湖混迹,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两人一见如故,便结成了忘年之交。他退隐后不便时常见面,至今我都以书信往来。”

      有戏!

      倘若能够与江殊风得以一见,便能清楚这块玉佩的来龙去脉了。

      杜松野又惊又喜,急切道:“可否替我引荐一番?”

      孟昭为难道:“不是我不愿介绍,只是江兄经皇宫一事,不愿再面见世人。”

      杜松野见他不愿多说,心中隐约猜到之后发生的事情。皇室辛秘就那么两桩事,要么死,要么活。活着出宫的,要么阉了他的命根子,要么废了他的健全之身。

      辛鹤覃默默地站在杜松野身边,突然问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有放过自己吗?”

      见孟昭沉默,他继续道:“他年少成名,身边围绕的都是赞誉,突然落下神坛,想必他定是难以接受。困住他的,何尝是刑罚,而是他那颗被挫伤的自尊心。”

      孟昭瞥向说话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不错,他将自己困于虚名中太久了,即使隐居,也只是逃避而已,并没有彻底走出来。他需要一次刺激。是我多虑了,我会写信告知他的。”

      杜松野拱手,行了一个并不标准的礼:“多谢孟大哥。”

      孟昭不拘小节,也不在意这些虚礼。

      诸事已毕,既让下人知道以后要改变对辛鹤覃的态度,不再欺凌于他。又让诸位富家公子明白她与辛鹤覃现在的关系,至少能改善一番她远扬的恶名。岚宋回去后,也能放长线钓大鱼,将所有的秘密连根拔起。可谓是一箭三雕。

      杜松野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前庭里剩下的惟有她与辛鹤覃,犹如前夜般,两人面对面地对峙,氛围却大相径庭。

      在他一片沉黑的目光中,她开口道:“关于这块玉佩,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她还有太多想要知道的问题了。

      譬如,为何这玉佩会落到辛鹤覃母亲手上,为何这块不起眼的玉佩竟会要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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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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