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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的伞
周五的天气从早晨开始就阴沉沉的,乌云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林未晞出门前特意看了眼天气预报,显示下午有雨,便往书包侧袋塞了一把折叠伞。
果然,下午最后一节课时,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未晞望着窗外逐渐密集的雨丝,心里泛起一丝隐秘的期待。
下课铃响,同学们纷纷涌到窗前查看雨势。"糟了,没带伞!"、"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林未晞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包,余光瞥见陈望正站在教室门口,望着外面的雨幕微微蹙眉。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连帽衫,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看起来也没有带伞。
"要不要一起走?"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林未晞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看见陈望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些许惊讶。
"你有带伞?"他问道,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把天蓝色的折叠伞上。
林未晞点点头,心跳得厉害。她打开伞,一把标准的单人伞,两个人挤一挤倒是刚好能遮住。
他们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雨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林未晞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陈望的存在,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雨天的湿润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走出教学楼,雨势似乎更大了些。林未晞撑开伞,陈望很自然地接过伞柄:"我来撑吧,我比较高。"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林未晞触电般地缩回手。伞下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小,为了不被雨淋到,他们不得不靠得很近。林未晞能感觉到他手臂偶尔碰触到她的肩膀,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让她心跳加速。
"这雨下得真突然。"陈望开口说道,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是啊,"林未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早上天气还好好的。"
他们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走着,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未晞刻意放慢了脚步,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一些。她注意到陈望一直将伞往她这边倾斜,自己的右肩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你的肩膀淋湿了。"她小声提醒道。
"没事,"陈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男生淋点雨没关系。"
路过篮球场时,陈望突然说:"其实我挺喜欢下雨天的。"
"为什么?"林未晞好奇地问。
"下雨天球场没人,可以一个人练球,"他解释道,"而且雨声很安静,让人心情平静。"
林未晞从未听过他的这一面。在她印象中,陈望总是那个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篮球少年,从未想过他也有喜欢独处的时候。
他们走到校门口时,雨渐渐小了些。陈望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我得去体育馆一趟,教练让我去拿点东西。"
林未晞点点头,心里涌起一丝失落。这段共撑一伞的路程,比她想象中要短暂得多。
"伞你拿着吧,"陈望把伞递给她,"我跑过去就行,反正已经湿了。"
还没等林未晞回应,他已经冲进细雨中,朝体育馆的方向跑去。林未晞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手中还残留着伞柄上他手掌的余温。
回家的路上,林未晞一个人撑着伞,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他接过伞柄时的手指,伞面向她倾斜的角度,他说喜欢下雨天时的侧脸,还有他冲进雨中的背影。
雨滴从伞沿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林未晞伸出左手,接住几滴雨水,凉意从掌心传来。这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因为这段共撑一伞的时光,变得格外特别。
她绕道去了常去的那家奶茶店,点了一杯热奶茶。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拿出日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一切:
"今天下雨了,我们共撑一把伞走了12分钟。伞很小,我们的距离很近。他说他喜欢下雨天,因为雨声很安静。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这个喜好。"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望着窗外渐小的雨势。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她想起他湿透的右肩,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愧疚。
喝完奶茶,雨已经完全停了。夕阳从云层缝隙中透出,在天边画出一道彩虹。林未晞收起伞,发现伞柄上还残留着陈望的指纹。她小心翼翼地握着那个位置,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刚才的触感。
回到家,母亲正在准备晚饭。"淋湿了吗?"母亲关切地问。
"没有,"林未晞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伞很大。"
她回到房间,将伞仔细地晾在阳台。晚风拂过,带来雨后清新的空气。林未晞站在窗前,望着天边渐渐淡去的彩虹,觉得这个平凡的周五,因为一场雨和一把伞,变得格外难忘。
这个夜晚,她在日记上又添了一笔:
"有时候希望雨能下得再久一些,路能再长一些。但即使只有12分钟,也足够我回味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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