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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方柳柳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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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开春后,忙完了春祭的事情,苏洛和楚英一起,正式的踏上了回长安的路程。

      本就不大平静的朝野如同水溅进油锅般沸腾了起来,又是韩王被圈禁,又是做出纸张、水泥等神奇之物的龙亭侯,还有苏洛这位具有治世之才的翁主,可以说赚足了看头。

      虽然韩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会被削藩,但为了避免说是萧氏针对宗室的谋划,以及为了给自己的后辈铺路,萧太后索性任由朝堂上众说纷纭,就等着苏洛她们到来,对簿朝廷。

      顺带着,萧太后也冷眼旁观着想知道这朝堂上有多少不死心还想着搞事情的宗室和勋贵,以及得了好处为其说话的官员。

      但显然,三公九卿这类重臣都是多少知晓了更多内情的,因此都默不作声。其实在他们心里,光光盐、纸就已经让他们忌惮了,更不用说还碰了极为敏感的兵权。

      这几样都是收拢民心的奇物,韩王若是心里没点想法,早先大大方方拿出来,那大家都得供着。可是你藏着掖着,是想干什么,没人是傻子,明摆着有不臣之心。

      所以活该吧,对萧氏女不放在眼里,还以为人家就纠结在小情小爱,没想到吧,毕竟是太后的族人,有胆识和手段。

      这倒也让长安的勋贵高门注意到了江都翁主,纷纷耳提面命不要招惹对方,现在对方可不仅仅是勋贵,很可能之后还是实权派。

      苏洛虽与楚英一同抵达京郊,天子给龙亭侯赐下了府邸,苏洛不想去专门给宗室贵族设置的府邸,索性就按着省亲给萧太后报备,直接回了家。

      苏洛也有意避开这风口浪尖,不想那么快出现在大众眼里,在太后没召她进宫之前,躲懒几日。

      时下都是聚族而居,自然,能在长安,苏洛这一脉属于嫡支的旁系,不然也不会被提出来成为王妃。只不过这次回来,除了父母和弟弟妹妹对她仍旧是热络之外,其余叔伯姊妹等,对她都有着几分敬畏。

      “女郎,族长那边传话过来说,明日要来拜见您。”

      萧氏目前的族长是和太后的亲侄子,承袭了建成侯的爵位,自然也有自己的府邸。按照关系,苏洛也能叫一声大叔伯,之前也就逢年过节祭祖打过照面。

      “知道了,去回大叔伯,原先应是我该过去,只是如今我身份敏感,还劳烦大叔伯了。”

      苏洛心里已经有几分猜测了,这一代建成侯还有乃父之风,但自己的堂哥,也就是建成侯世子,就有点中看不中用了。如今有自己异军突起,族内看来也是紧随上意。

      苏洛将其余的拜帖先放置在一边,卑不动尊,左右现在自己身份贵重,勋贵们再是好奇,也得看她想不想出门了。

      第二日,建成侯来访,政策一番客套后,等苏洛来前厅,其余人就很有眼色的告退了。

      “洛娘真是识别三日,让我刮目相看了。”

      “大叔伯说笑了,时也命也,若不是韩王心有不臣,侄女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建成侯点头,这事情姑姑自然和他说得明白的。萧氏是以军功起家的,因此,一些场面话说完,建成侯就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这次回来,不知道洛娘心里是如何成算?原先族里想着,你宗室的身份加功劳,做个女尚书和姑姑学习。只不过姑姑后来将你的策论给我看了,倒是觉得做女尚书未免落了下乘。”

      女尚书,掌管皇后诏令,有教导、训诫后妃的职责。时下女子们想要权力,多数是从父权、夫权那边得来,但大周还没有那些后宫不得干政的想法,只是女子从政,面临的是来自于父权制度下的利益抱团。

      若不是出了萧太后这个成功案例带来的利益,以及萧氏第三代男子们确实没有出现比苏洛更优秀的,萧氏一族也不会说如此遵从上令,准备将资源倾斜给苏洛。

      “还望叔伯助我,待韩王一事结束为我造势后,再上书举荐秀才。”

      大周目前以察举征召为选拔制度,这年头的受教育程度低,科举制都缺乏人才基础。等到纸的推行,估摸着楚英肯定会把印刷术也一起推了,之后她也就能够把科举制推出来了。

      成安侯点头,表示应允。大周官僚体系里,其实还有任子制,也就是官僚子弟凭借父兄的官爵资历被授予官职。比如,二千石以上的高官任职满三年,就可以推荐子弟一人为郎官。

      自然,这个名额他是给自己儿子的。郎官多是在天子身边的近臣,正所谓常伴君侧,自然也就更容易有出头的时机。

      “之后,侄女我估计还会多参与宗室和勋贵的宴席,还望大叔伯转告叔伯母,多往几位公主后宅走动走动。若是大叔伯放心,也不妨让幺娘跟在我身边。”

      托人办事,自然是要许之以利的。大周的公主们和前朝不同,大多对于参政具有较高的活跃度,通过宗室身份和宫廷关系,甚至能间接影响皇权更迭。之前的汉阳长公主就是在太子面临可能被废情况下,依旧支持萧太后,帮着游说朝臣,后面天子一登基,现在直接变成了赵国大长公主。

      要知道,以国名加封的公主,不用和藩王那样就藩,但是却有着诸侯王一般的待遇。

      成安侯自然也是和宗室联姻的,娶的是先帝长子齐王的女儿城阳翁主为妻。苏洛希望的就是,联合这些女性的政治力量,只要她到了台前,那么后面来人就有了条路。

      要知道,在他们这些不事生产的权贵这里,男女的区别并不大,谁有本事能够带领家族获得更多的利益,那么资源就会倾斜给谁,男子是优先选择,但不成的话,也不会说不给优秀的女郎机会。眼看着板上钉钉,苏洛会是萧氏第三代的主事人,她自然也会让利,比如让幺娘,也就是成安侯的孙女,来和她培养关系。只要不出意外,那么幺娘就很可能承袭成为第四代的主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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