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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再次到看守所，赵明澈没有让人硬拖林渔进审讯室。
她去了林渔的牢房。
林渔果然缩在角落里，她看起来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了。
手腕上的红印被包扎了，指甲有人给她剪短，不可能伤到她自己了。
听到脚步声林渔也没有抬头，她蜷缩在那里，好像睡着了。
赵明澈没有那么好心来关心她过得怎么样，她总要死的，这是她犯罪的代价。
她来只是因为……束手无策。
必须要林渔亲自出去指认，确认到底有没有人死在了那个村子里。
就算她是在拖延一审的时间，是在戏弄警察，也必须知道她到底在那里做了什么。
何况他们重新联系了当时举报林渔的司机，他很明确地告诉他们，他是在“荒郊野岭”捡到林渔的，并不知道她从哪里到了路边。
而且林渔从逃离那个小镇直到她被捕，中间是将近半年的时间。
“林渔。”
角落里的人没有反应，她依然把脸埋在臂弯里，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林渔，你想饿死自己是不可能的，你不吃还可以给你输液。”
“你绝食是没用的。”
终于，赵明澈看到林渔动了动，露出一双眼睛，用冷漠和抵触的目光看着她。
“我没有绝食。”
“我只是没有胃口。”
“那就吃东西，明天跟我出去。”
林渔又没了动静，她又把自己团起来，拒绝跟赵明澈交流。
赵明澈叹了口气，林渔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这还是林渔第一次见到赵明澈有些不一样的动作和反应，而且也是第一次看见赵明澈没穿制服。
每次她看见赵明澈，赵明澈都是冷静的，甚至有点教条。
只是好奇了一眼，林渔又缩回去了。
赵明澈目光微闪，她蹲了下来，跟林渔平视。
“我生病了。”
林渔又抬起头，露出那双眼睛，看着赵明澈。
这次没有抵触，只是很平静，带有一点惊讶，似乎在说“警察也会生病”。
“你不是知道我生病了吗？你还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林渔的脸露了出来，她看着赵明澈的眼神稍微软化了些。
“那你好了吗？”
“不许提问。”
林渔眉头一皱，又要把自己藏起来，但赵明澈却连停顿都没有，继续开口：
“你一点都不信任我，我听到我的同事说，你说我只会骗人。”
“我没有！”
林渔松开了自己，没有起身，从角落里爬到了离赵明澈最近的地方。
“我说的是警察！”
赵明澈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赵明澈，不是审问林渔的警察“赵明澈”吗？
忍住了想要逃跑的冲动，赵明澈开口：
“你都跟我说好了，为什么又反悔，不跟着我出去指认现场？”
“你自己去看。”
林渔好像在赌气，她背对着赵明澈坐下，又把自己缩了起来。
赵明澈为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恍惚，有一瞬间，她好像分辨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在以警察的身份跟林渔说话，还是在以自己的身份跟林渔说话。
只是犹豫了几秒，赵明澈还是说出口了：
“你不跟我一起，我怎么自己去看。”
林渔转了过来，那双单纯的眼睛里，有依赖也有犹豫。
赵明澈心底发慌，手心里全是汗。
她总感觉自己控制不住方向，可没有别的办法，除非再也不理林渔，直接一审。
“你和我，一起？”
“对。”
“明天？”
“嗯。”
赵明澈一顿，又补了一句：
“不许提问。”
终于，林渔点了点头，她又缩回角落，偷偷看着赵明澈。
“今天开始就吃饭，听到没有？明天早上配合警察，不准说自己被拽了，疼，你配合就不会有人拽你。”
赵明澈看见林渔很乖地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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