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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计连环
第八章 毒计连环
鸡叫头遍时,王攀附就揣着那瓶“解药”溜出了丹房。晨露打湿了他的粗布衣衫,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可他心里却像烧着团火——距离吴执事给的期限,只剩三天了。
他没往竹林去,反而绕到了禁地边缘。那块刻着“擅入者死”的石碑在晨光里泛着青灰色,王攀附蹲在石碑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玉符。**硬闯太上长老的住处就是找死,可吴执事那边也逼得紧……这两头都是阎王,得找个替死鬼才行。**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柳残阳。
这老怪物不是一直想夺回锁龙阵的控制权吗?要是让他知道太上长老手里有阵图,会不会忍不住出手?**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最好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老子正好坐收渔利。王攀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袖管里摸出那半张从玉盒里掉出来的地图,小心翼翼地撕下一角,又用锅底灰在上面抹了几道,故意弄出几分残缺不全的神秘感。太完整了反而像假的,这样半真半假,才最能勾住柳残阳的心思。**午时的钟声刚过,他就借着给内门送药渣的机会,绕到了柳残阳常出没的后山。果然,那黑袍老者正背对着他站在悬崖边,手里的骷髅头法器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柳长老!”王攀附故意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小的有要事禀报!”
柳残阳缓缓转过身,阴鸷的目光扫过来:“你没死?”
“托长老的福,捡了条小命。”王攀附“噗通”跪倒,双手捧着那角撕碎的地图递上去,眼神里满是“愤慨”:“小的今早去给太上长老送丹药,听见他跟弟子说……说要拿锁龙阵的阵图跟吴执事做交易!这是小的偷偷撕下来的一角!吴执事这是要出卖宗门啊!”他故意把“出卖宗门”四个字喊得响亮,笃定柳残阳这种老顽固最吃这套。
柳残阳捏着那片破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盯着王攀附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倒是比赵虎那蠢货机灵。说吧,想要什么好处?”
“小的不敢要好处!”王攀附把头埋得更低,心里却在冷笑,**想要的好处,岂是你能给的?嘴上却大义凛然:“只是看不惯吴执事勾结外人,出卖宗门!要是长老能拿到阵图,小的愿效犬马之劳!”先把这老怪物的火挑起来再说,等他和太上长老斗起来,老子再从里面捞好处。**柳残阳把破纸揣进怀里,骷髅头法器突然喷出股黑气,缠在王攀附手腕上:“这是‘蚀骨咒’,你要是敢骗我,就让你尝尝骨头被一寸寸啃光的滋味。”
王攀附心里一寒,脸上却堆着笑:“小的绝不敢骗长老!”**蚀骨咒又如何?等你死了,这咒语自然也就解了。看着柳残阳的身影消失在云雾里,他才敢抬起头,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又拴上一条狗链,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活下去,多几条链子又何妨?等老子找到机会,就把这些链子都变成勒死你们的绳索。**他揉了揉被黑气缠过的手腕,那里留下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条看不见的毒蛇。
回到丹房时,刘管事正拿着藤条抽打一个打翻药罐的杂役。王攀附眼尖,看见那杂役裤脚沾着片黑色的花瓣——正是吴执事院里种的那种毒花。**这老东西果然在监视我,派个狗腿子盯着,以为老子不知道?他心里冷笑,计上心来。故意凑过去帮那杂役收拾碎片,趁刘管事不注意,飞快地把吴执事给的“解药”倒了小半瓶进旁边的药汤里。吴执事想让我死,那我就先让你的狗腿子试试这毒药的滋味。死了刘管事,既能给你添堵,又能看看这药的毒性,简直一举两得。**“刘爷息怒,这药汤还能用。”他端起药汤递过去,笑得一脸谄媚,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刘管事骂骂咧咧地接过,转身往内门走。王攀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慢慢享用吧,这可是吴执事给你准备的‘好东西’。**傍晚时分,杂役院突然炸开了锅——刘管事在内门丹房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被弟子抬回来时已经只剩半口气。执法堂的人来查了半天,最后只说是误食了有毒的药草。
王攀附混在人群里,看着刘管事痛苦的样子,心里一片冰凉,脸上却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还跟着众人叹了几句“刘管事命苦”。**果然是毒药。吴执事这老狐狸,是想让我死得不明不白。不过没关系,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就在这时,一个小杂役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吴爷让你去竹林。”
王攀附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镇定下来。**来了也好,正好实施下一步计划。**他硬着头皮往竹林走,手里紧紧攥着太上长老给的玉符——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护身符。
吴执事坐在青石上,脸色比往常更阴沉。“刘管事死了。”
“什么?”王攀附故意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充满了“震惊”:“怎么会……早上还好好的!”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吴执事的三角眼像毒蛇似的盯着他。
王攀附心里一紧,突然“噗通”跪倒,眼泪说来就来:“吴爷饶命!小的知道是谁干的!”他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肯定是柳残阳!小的今早撞见他在后山鬼鬼祟祟,还听见他说要给您点颜色看看……刘管事一定是被他下了毒!”**不把脏水泼给柳残阳,难道泼给我自己吗?反正他们俩本来就不对付,多这一笔仇恨也无妨。他把脏水泼得毫不犹豫,反正柳残阳也不会来对质。先把吴执事的注意力引到柳残阳身上,才能给自己争取时间。**吴执事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些:“阵图的事,有进展吗?”
“有!有!”王攀附连忙点头,语气里带着“急切”:“小的听太上长老的弟子说,他今晚要在禁地修炼,阵图就放在床头的玉盒里!只是那里守卫森严,小的实在没办法……”**越是说得困难,才越能让他相信我不是在耍花样。**“废物!”吴执事踹了他一脚,“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小的不敢!”王攀附故意往他脚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狡黠”:“要是能有个人引开守卫……比如,柳长老那边要是有动静,太上长老肯定会调人过去查看……”**引导他主动提出让柳残阳和太上长老冲突,这样才显得不是我刻意安排的。**吴执事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你倒是会借刀杀人。”他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哨子扔过去,“三更时分,吹这个哨子,会有人帮你引开守卫。但你要是敢耍花样……”
“小的不敢!”王攀附接过哨子,心里却乐开了花。**来了!鱼儿终于上钩了!三更时分,就是你们的死期!他看着吴执事消失在竹林里,捏着哨子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三更时分……柳残阳、吴执事、太上长老,你们就好好热闹热闹吧。最好能同归于尽,那老子就能趁机捞一大笔好处了。**回到丹房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王攀附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心里像揣着只兔子,不是紧张,而是期待。他知道,今晚过后,青云宗必定天翻地覆。而他这颗棋子,能不能在乱局中活下去,甚至借机上位,就看今晚的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符,又看了看手里的哨子,突然笑了。**锁龙阵的阵图?谁在乎那玩意儿。老子要的,是浑水摸鱼的机会,是踩着你们的尸体往上爬的阶梯。**三更的梆子声刚响过,王攀附就揣着哨子溜出了丹房。月光像霜一样洒在地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往禁地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这场混乱来得更猛烈些。
悬崖边的风很大,吹得他睁不开眼睛。王攀附躲在石碑后,看着远处太上长老的住处灯火通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举起哨子,深吸一口气,就要吹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王攀附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只见柳残阳正站在他身后,手里的骷髅头法器闪着绿光。**这老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早就怀疑我了?**“柳、柳长老……”他的声音都在发颤,脑子却在飞速转动。
柳残阳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哨子。王攀附知道,现在必须赌一把了。突然“噗通”跪倒,把哨子往地上一扔,哭得涕泪横流:“长老救命!是吴执事逼我的!他让我三更时分吹哨子引开守卫,好偷太上长老的阵图!小的一直想告诉您,可没机会啊!”他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柳残阳的表情,**一定要让他相信,我是被逼的,我心里是向着他的。**“小的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帮那老狐狸!求您相信我!”
柳残阳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吧。本长老就信你一次。”
王攀附刚松了口气,就看见柳残阳举起了骷髅头法器。绿光闪过,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老东西……竟然还是不信我……**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王攀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夜色依旧浓重,悬崖边只剩下那枚黑色的哨子,在风中微微颤动。远处的禁地深处,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王攀附这颗棋子,似乎暂时失去了作用,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风暴中,再次找到寄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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