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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
在座一片哗然,众臣纷纷起身,侍卫们将这位小王子和胡人使者按倒在地上,压至李瑞临面前。
李瑞临推开身侧的白玲儿从皇座上奔下来,却被侍卫拦住。
“陛下,前面危险。”
李瑞临眼中怒火中烧,指着那些侍卫的手指都在发抖:“让开,给朕让开。谁敢拦朕,朕便诛他的九族。”
侍卫沉默着,让出了一条路。
李瑞临想推开搂着李婉怡的裴谏忠。然而使劲推了半天发现推不开,只能恨恨地瞪他一眼,低头拉起李婉怡流血的手。
没曾想又被裴谏忠挡了一道。
李瑞临恼道:“裴大人这是何意?”
裴谏忠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殿下的手伤的太深,不宜扯动。”
李瑞临伸手将他的手扒开:“那朕看看总行了吧?”
李婉怡皱眉道:“陛下……我无事。”
此时白玲儿喊了一嗓子:“陛下,殿下,太医到了。”
早在刚刚就没了身影的绫罗此刻再次出现在众人身前,扯着那老太医的衣领将他拖过来。
那可怜的老太医腿脚不利索,被扯得直打跌,被绫罗单手拎起来时嘴里还不住地喊着:“诶呦,诶呦,绫罗姑姑,莫要着急等等老臣。”
他被绫罗扔在李婉怡身边,提起眼皮看了眼那不大不小的伤口,不紧不慢地在他那陈旧的木头箱子里面翻找要用的膏药。
“快看!”
“烦请先生快些看看。”
“胡太医,你快点看看!”
李瑞临,裴谏忠和绫罗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老太医被吓了跳,四周看了眼挡在他身侧的几尊大佛。见哪个都惹不起,他只能弄乱这箱中码的整整齐齐的药材,掏出止血祛疤膏涂在伤口上。
几人急道:“如何了?”
那老太医又将李婉怡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有这一处伤口后吹胡子瞪眼,忍着脾气道:“回禀陛下,长平公主身体健壮如牛,那伤口不深,照殿下的恢复速度止血后两日便好。”
李婉怡看着被包好的手,咳了两声道:“多谢太医。”
绫罗也讪讪道:“胡太医,我送你回去。”
胡太医忍住违背医德的想法,鼻子里哼出两股气儿:“不劳绫罗姑姑了,绫罗姑姑年纪轻腿脚麻利,我这老胳膊老腿可跟不上。”
绫罗被噎得不敢说话。
那脾气大的老太医被绫罗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将那沉重的药箱往身上一背,自己颤颤巍巍的走了。
这厢李婉怡没事了,那厢狂风骤雨即将而至。
李文成折扇一合,问道:“你们竟想行刺皇室,几个脑袋够你们掉的?”
那皇子被压的肩膀着地,却仍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李文成:“大熙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李瑞临突然暴起,指着他的脑袋喝道:“你真当朕不敢杀你吗?”
他神色默然,冷冷地发号施令道:“拖下去,斩了。”
李婉怡听到此话睁大眼睛,起身跪到李瑞临面前,道:“陛下不可!”
在座众臣也纷纷起身哗啦啦在李瑞临面前跪倒一片:“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瑞临站在高位上指着跪在他面前的一众人,气的说不出话。
他抓起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瓷杯碎裂在李婉怡的面前,但她仍然直挺挺地跪在李瑞临的面前,没有挪动分毫:“请陛下收回成命!”
裴谏忠紧接着也高呼一声:“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瑞临望着李婉怡仍在流血的伤口,终究于心不忍:“皇姐,你这又是为何?”
此时那小王子啐了一声,又被李文成抓着头发把脑袋砸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李瑞临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可因着李婉怡的缘由又不敢行动。
他伸手去扶:“皇姐先起来,地上凉。”
李婉怡看着李瑞临,道:“陛下先收回指令。”
李瑞临深处的手一顿,悬在半空中又收回。
“皇姐,无论朕说什么做什么是不是皇姐都不满意?”
“陛下慎言!”一直默不作声的蔡首辅此时膝行到陛下面前,叩首打断道。
“先生……连你也是,”李瑞临嘶吼道:“朕想宣扬国威有何错?朕想保护皇姐又有何错?”
李婉怡眼神微动,抬头开口道:“陛下……”
“皇姐不必再劝了。将他们,”李瑞临回身,紧闭着双眼:“……打入天牢。”
李瑞临回首看了眼这满地狼藉,道:“替太后传个话,告诉她不必来了。朕乏了,都散了吧。”
“恭送陛下。”
一些老臣被这么一吓都骇得厉害,李婉怡与裴谏忠将蔡首辅送至府前这才安心。
如今蔡首辅见到这两人便头痛,摆摆手想将两人打发走。
李婉怡笑道:“先生,本宫可是不计前嫌将您老安安稳稳送回来,这公主府的马车可要稳多了吧?”
蔡首辅道:“臣没教过公主什么,可担不起公主的这一声先生。”
倒是裴谏忠意外地看了李婉怡一眼,道:“没想到殿下竟与首辅大人有此渊源?”
李婉怡还未说些什么,蔡首辅却抢先道:“她幼时偏爱去太学偷听,女扮男装,爬树翻墙无所不用其极。我可从未正式教过她。”
裴谏忠却转头对李婉怡笑了笑,这么算来那自己还算得上是李婉怡的师兄。
李婉怡好似知晓裴谏忠在想些什么,道:“先生不是喝过我的拜师茶吗?我唤您先生您还应了呢。这样算来,您现在那些学生可都要唤我一声师姐。”
蔡首辅道:“你这丫头耍起无赖倒是一把好手!”
他看了眼李婉怡发白的脸色,重重地哼了一声,衣袖一甩:“我无意与你争辩,快些打道回府去吧。”
李婉怡笑笑,故意当着蔡首辅的面扯了扯裴谏忠的衣袖:“裴卿,天色暗了,我们回去吧。”
成功地看见蔡首辅又青又紫的脸色。
裴谏忠连忙拱手作揖道:“那先,首辅大人我们便先回去了。”
蔡首辅此时连反应也懒得给了,直接当着两人的面将大门重重关上,差点撞上两人的鼻子。
李婉怡乐得前仰后合,再无在外面的端庄。
裴谏忠一边扶着她怕她将伤口扯开,一面无奈地道:“殿下,首辅大人年纪大了,你莫要故意气他了。”
李婉怡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忍不住重重捶了他一下:“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裴谏忠原本被李婉怡眼中的娇嗔弄得一愣,又被李婉怡锤这么一下,心灵和身体都没反应过来。
转眼间李婉怡已经走出来了几米远,裴谏忠赶紧提步追了上去。
绫罗早就在马车里等候着,见到裴谏忠时问道:“驸马碰见什么喜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裴谏忠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竟要翘到天上去。
李婉怡回头便瞧见裴谏忠的这幅模样,忍不住也笑起来:“裴卿?你这是在做什么?裴卿?”
李婉怡喊了几声,裴谏忠这才反应过来:“哦?哦!殿下,没事,我没事。”
裴谏忠忍不住在心中连道了几声,糟糕,糟糕,糟糕!!!
如今这夫妻二人身上皆挂了彩,本就不愿出府的二人如今更是过分。李婉怡将事务全部都搬进了书房里,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务。
裴谏忠亦是,为了不被李婉怡发现自己的身份,也自己一人悄悄辅助先生处理各项事宜。
、
一连几个昼夜都没有见过一面。
宁顺白日里守在裴谏忠的桌边,打了数百个哈欠,脑袋砸桌子十余次,终于裴谏忠受不了了,打发他出去玩。
宁顺自然乐不得,在偌大的公主府里撒丫子狂奔。
跟着府里的这些姊姊妹妹他玩得更痛快了,她们在公主府里荡秋千,放风筝,带着宁顺玩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
偶尔她们玩乐误了工作,绫罗便出来凶巴巴地呵斥她们。然而这些丫头们都不怕她,纷纷耍赖道:“绫罗姑姑,我们错了,这便去。”
以往李婉怡在书房里呆的时间太久了,绫罗便打开书房桌案前的窗子。那些丫鬟们就在外面喊啊,闹啊,笑啊。她们尤嫌不够,胆大包天地招呼着李婉怡也来和她们一起玩闹。
李婉怡有些时候只是看着她们闹,有时会跟她们一起闹,但更多的时候只是笑着道:“你们比比赛,谁赢了我便把手里这只金钗子赏给她。”
如今多了个小孩,宁顺就在几个姐姐们的授意下进到李婉怡的书房,扯着她的衣服道:“神仙姐姐,宁顺想要去外面玩,宁顺在府里待得好闷啊,求求了。”
李婉怡回头问一脸坦然的绫罗:“你放他进来的?”
绫罗道:“殿下,这么多天憋坏了吧?出去走走吧?”
李婉怡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道:“既然如此,那便出去吧。这些天你们也憋坏了,给那些丫头们也放半天假,让她们出去玩吧。”
绫罗满意地笑道:“放心吧殿下。”
宁顺道:“殿下,我能去叫公子吗?”
李婉怡刮了刮他的鼻子:“去吧。”
宁顺欢呼一声,跑到裴谏忠的身旁欢呼道:“公子!出去玩吧!”
裴谏忠手上没停,道:“明天,明天便带你去。”
宁顺哼了一声:“我不用公子带我去,神仙姐姐带我玩。”
裴谏忠的笔尖悬在纸上,墨汁滴下来留下漆黑的墨迹:“你说殿下也去?”
宁顺点点头。
裴谏忠将满篇废掉的稿纸团起来扔掉,凑到铜镜前问道:“宁顺!我现在难不难看?”
他忍不住用手去擦拭眼下的乌青,脸上却添了一条□□。
裴谏忠伸手一看,不知何时手上衣袖上都蹭上了墨渍。他喊道:“宁顺!打盆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他尤嫌不够,想了想继续道:“再把熏香点上!”
“公子马上就带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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