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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卧室里的谈判
樱奈假装淡定:“所以,如果她没接你电话,你以后还是会去的是吧”
“齐澈一消失,她消失”,千鹤突然认真起来,透过额前碎发的眼睛,看不清他眼里讳莫如深的光。
“怎么突然又扯到我身上了”樱奈小声嘀咕。
突然一双大手,把自己拥进怀里,“跟我回R国,好好看紧我,寸步不离好不好”
千鹤双腿用力夹着樱奈的身体,强有力的肌肉,带着丝滑的触感以及千鹤身上独有的薄荷香草味,樱奈直接大脑又迷离了,就像你清醒的时候,一双有毒的手帕突然捂向你的口鼻。
“好”字刚说出口
咚咚咚,“小姐,千鹤先生,夫人叫你们出来吃晚餐”
樱奈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一半,“好知道了,马上出去”
千鹤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樱奈说:“你最好别骗我”
樱奈一个起身,利索的从床上下来,边整理衣服边说“我肯定啊,本来就没感情了,就是你的伊藤美月,最会以退为进,卖弄姿色了,我怕你抵不住。”
说罢,樱奈缓缓又爬回床上,对视着千鹤。
恍惚间,千鹤感觉樱奈真的成熟了很多,虽然她这次也有把柄在他手上,可是意外的,再次因为伊藤美月吵架,她竟然没有歇斯底里了,开始像个成熟女人一样,跟自己的丈夫玩,攻心术。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卧室内,方才激烈情欲留下的灼热气息尚未完全消散,却又被一种更为复杂、紧绷的情绪所取代。
相野千鹤的目光像无形的锁链,缠绕着跪坐在床上,冷静的盯着自己的樱奈。她最后那句关于伊藤美月的评价,轻飘飘的,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他的神经。她不再哭闹,不再尖叫,而是用一种近乎冷静的剖析,点明了他行为中潜在的软弱和伊藤美月的手段。
这种转变,比他预想中任何一种反应都更让他害怕,也……更让他着迷。他的小兽,好像真的长出了更锋利的爪牙和更坚韧的皮甲。
看着千鹤盯着自己,眸子里都是皎洁和窥探。
樱奈的被盯的发毛,但面上仍努力掌控局面“我坦白了去夜店的原因,你也‘解释’了你去居酒屋的理由。千鹤,我们之间,如果只剩下用身体检查忠诚,用威胁捆绑彼此,那还不如齐澈一呢”
她提到齐澈一,让千鹤的眼神骤然更冷了几分。
“别拿我跟他比。”说着千鹤的手捏住樱奈的下巴,“他给你的只有伤害和抛弃。而我,”他另一只手猛地按住她的小腹,那里有他的骨血,“我给你的是命,是身份,是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决心!”
“可我也给了你伤害我的权力!”樱奈的声音再次颤抖,像是小鹿在跟比自己强大百倍的猛兽宣战“伊藤美月的电话是第一次吗?你心烦意乱时,去找她喝酒解闷,是第一次吗?千鹤,我要的不是你处理掉一个惹怒你的女人,我要的是你心里那把尺,永远都知道界限在哪里!而不是每次都需要我用痛苦、用争吵、甚至用另一个男人的存在来提醒你!”
她的话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割开千鹤试图维持的强势表象。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那里面的委屈、恐惧和强装的坚强,远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喊更能击中他。是的,他厌恶齐澈一的存在,厌恶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更厌恶此刻自己行为中与齐澈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性——都在让她不安。
他沉默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松开,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里被自己捏出的红痕。暴怒和占有欲像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种更深沉的、带着刺痛的无措。
“……对不起。”许久,这两个字从他唇间艰难地溢出。他低下头,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呼吸交融,气息不再充满侵略性,而是带着一丝疲惫和懊悔。“我不会再去。任何让你产生误会的地方,都不会再去。”
这不是樱奈预想中的反应。她以为会是更激烈的对峙,或者是他用更强势的方式迫使她屈服。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和软化,反而让她积蓄起来的所有防御和勇气,瞬间有了崩塌的趋势。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
感受到她的泪水,千鹤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叹息一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吻去她的眼泪,动作变得轻柔而珍重。
“是我不好。”他低声重复,“看到那个视频,我几乎要疯了。想到你可能在别的男人身边,像刚才在我怀里那样……我无法思考。”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伊藤……她从来不是你的威胁。以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我保证。”
“你的保证……值多少钱?”樱奈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你上次也保证过不会再让我难过。”
千鹤身体一僵,随即更用力地抱紧她:“那就用余生的每一天来兑现。你看紧我,寸步不离,看着我如何只守着你一个人。”他抬起她的脸,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近乎哀求的脆弱,“樱奈,别放弃我。也别……再用齐澈一来气我。我会死。”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却重重砸在樱奈心上。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恐惧,那不是伪装出来的。这个看似掌控一切的男人,同样在害怕失去。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安,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又似乎被一种巨大的酸楚所淹没。她伸出手,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点了点头。在这场感情的修罗场里,没有真正的赢家,他们都遍体鳞伤,却又因为深刻的羁绊而无法分离。
“吃饭吧。”她轻声说,“妈妈还在等。”
“好。”千鹤吻了吻她的发顶,扶着她小心地起身。
两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和情绪,打开房门。门外的世界仿佛与刚才卧室里的惊涛骇浪隔绝开来。走廊安静,楼下隐约传来餐具轻碰的声音和韩母温和的吩咐声。
千鹤紧紧握着樱奈的手,十指相扣,力道坚定,仿佛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樱奈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心中的动荡稍稍平息,却依旧漂浮着不安的余烬。
餐厅里,灯光温暖。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显然是韩母精心吩咐准备的。看到他们下来,韩母脸上露出慈爱而略带担忧的笑容。
“快坐下,饭菜都要凉了。”她招呼着,目光在女儿和千鹤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安慰。作为母亲,她如何看不出两人之间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风暴?但只要还能一起走出来,就还有希望。
千鹤极为绅士地为樱奈拉开椅子,扶她坐下,动作自然体贴,仿佛刚才那个在卧室里失控暴怒的男人是另一个存在。他在樱奈身边的座位坐下,姿态依旧优雅,却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占有和保护欲。
用餐的气氛起初有些沉默和尴尬。韩母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比如询问千鹤旅途是否顺利,Z国的气候是否适应。千鹤一一礼貌回应,言辞得体,完全展现了世家子弟的教养。
然而,暗流始终涌动。
当佣人端上一盅特意为樱奈炖煮的补汤时,千鹤很自然地接过来,先试了试温度,然后用小勺轻轻搅动,吹凉,再小心地喂到樱奈嘴边。
樱奈脸一红,下意识地想避开:“我自己来……”
“听话,你累了。”千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眼神温柔却执拗地看着她。
韩母在一旁看着,心中微微叹息。这种近乎偏执的照顾,何尝不是一种宣告和弥补?她看得出,千鹤在用这种方式,一遍遍确认自己和樱奈之间的联系,同时也向所有人,或许也包括他自己,强调着他作为孩子父亲、作为樱奈男人的身份。
樱奈只好张口喝下。
果然,用餐至中途,千鹤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本不想理会,但瞥见屏幕上的名字时,眼神微不可查地一变。
是伊藤美月。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屏幕扣在桌面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樱奈的眼睛。她的心猛地一沉,刚刚缓和的心情又蒙上了阴影。她低下头,默默吃着碗里的食物,味同嚼蜡。
千鹤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他放下筷子,在餐桌下,伸手过去,紧紧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他的手心有些潮湿,力道很大。
樱奈试图抽回,却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是处理伊藤的后续消息。”他侧过头,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樱奈说,眼神坦诚,“我答应你的,会做到。”
樱奈抬眼看他,想从他眼中分辨真假。他的目光很直接,甚至带着一丝急于证明的清白。
就在这时,千鹤的手机又连续震动了好几下。他微微蹙眉,显然对方的联系有些频繁。
韩母也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动静,她温和地开口:“千鹤君,如果有要紧事,可以先处理。没关系的。”
千鹤沉吟片刻,似乎下了决心。他拿起手机,对韩母和樱奈道:“失礼一下。”然后当着她们的面,直接接通了电话,并且按了免提。
“相野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伊藤美月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妩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我只是昨晚喝多了,不小心接了您的电话,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向您道歉,向相野夫人道歉!求求您,我真的不能失去VIP客人!那是我多年的心血啊!”
伊藤美月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韩母惊讶地停下了动作。樱奈则猛地攥紧了手指,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千鹤的表情冷得像冰,他对着电话,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伊藤小姐,你搞错了两件事。第一,你不是‘不小心’,你是故意挑衅我的妻子。第二,做出决定的不是我,是市场。一家连客人隐私和基本尊重都无法保障的店,失去客人是必然结果。”
“不!不是的!相野先生,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当面向夫人道歉!我……”伊藤美月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没有必要。”千鹤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你的道歉对我妻子毫无价值。另外,提醒你,不要再试图联系我。否则,后果不止是失去客人那么简单。”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调至静音,反扣在桌上。
整个餐厅鸦雀无声。
千鹤转向樱奈,眼神深邃:“这样,可以吗?”
樱奈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她看着千鹤,看着他以如此冷酷决绝的方式处理了伊藤美月,一方面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另一方面却又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他对待曾经或许有过情分的人,可以如此不留余地。那么未来呢?如果自己再次触怒他,或者让他失望……
但她此刻,只能点头。这是他给出的交代,一种血腥味十足的“忠诚”证明。
韩母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好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吃饭,吃饭吧。”她心里却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这个年轻男人的手段,比她想象中更凌厉、更冷酷。她不禁更加为女儿的将来感到担忧。
这顿饭在后半段,在一种极其诡异的平静中结束了。
饭后,千鹤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自然而然地扶着樱奈,对韩母说:“伯母,打扰了。今晚我留下来照顾樱奈。”
韩母看了看女儿,樱奈垂着眼睫,没有反对。她心中叹息,也只能点头:“也好。你的房间我让佣人准备好了,就在婷婷隔壁。”
“不必麻烦。”千鹤淡淡一笑,手臂环住樱奈的腰,“我和她住一起就好。她晚上需要起夜,我在身边方便照顾。”
他的话合情合理,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韩母无法再说什么。
回到卧室,关上门。仿佛又回到了只有两人的密闭空间。白天发生的一切,电话里伊藤美月的哭求,餐厅里那场无声的交锋,都让空气变得沉重。
千鹤松开樱奈,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韩家花园的夜景,背影显得有些紧绷。
樱奈站在房间中央,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他。
突然,千鹤转过身,眼神里翻涌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后悔,又像是后怕。
“樱奈,”他声音干涩地开口,“我今天……很害怕。”
樱奈怔住。
他一步步走向她,不再是那种掌控一切的步伐,反而带着一丝踉跄。“当我看到齐澈一从你房间里出来,看到他嘴上的伤,想到他可能碰了你……”他深吸一口气,无法再说下去,只是猛地将她搂进怀里,身体竟然在微微发抖,“我差点……差点就真的伤害了你。在车上,我甚至想好了无数种让他消失的方法……”
樱奈被他抱得生疼,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原来,他的暴怒和失控,都源于这份深刻的恐惧。
“我不会……”樱奈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不会再让他碰我。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他进来,不该在他面前露出脆弱……”
“不。”千鹤打断她,捧起她的脸,“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让你在难过的时候,竟然觉得那个伤害过你的男人可以依靠。是我让你陷入了需要向另一个男人寻求安慰的境地!”
他的自我剖析,比任何道歉都让樱奈震撼。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相野千鹤,如此脆弱,如此……不自信。
“千鹤……”她喃喃道。
“所以,跟我回R国。”他再次旧事重提,眼神里充满了急切的渴望,“离开这里,离开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忆。在我们的家里,只有我和你,还有孩子。让我好好照顾你,补偿你,让你再也没有机会去想别人,好吗?”
这一次,他的请求里没有了威胁,没有了交换条件,只剩下近乎哀求的迫切和深不见底的不安。
樱奈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映照着她的模样,也盛满了他的痛苦和爱恋。这场感情,像一场泥石流,裹挟着他们俩,不断下坠,彼此折磨,却又因为那些极度炽烈的瞬间和无法斩断的羁绊而无法分离。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紧绷的脸颊,感受着他皮肤下的温度。未来会怎样?伊藤美月不会是最后一个问题,齐澈一的阴影或许也不会完全散去,千鹤骨子里的偏执和控制欲更不会消失。
但是此刻,她看着这个因为她而恐惧颤抖的男人,心中那片荒芜的冻土,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微弱的光和暖意渗入。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她说,“我跟你回去。”
夜还很长。Z国的另一端,齐澈一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冰冷的城市灯火,手中紧握的酒杯几乎要被他捏碎。手机屏幕上,是手下发来的最新消息:相野千鹤并未离开韩家。
而相野千鹤,则收到了来自R国心腹的加密信息:老爷好像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千鹤看着信息,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方才在樱奈面前流露出的脆弱瞬间消失无踪,重新被属于相野家继承人的深沉和算计所取代。
他回复:「先稳住,一切等我回去处理。」
按下发送键,他转头看向床上已然熟睡的樱奈,眼神复杂。带她回去,不仅仅是回到他们的家,更是要带她直面相野家那座巨大的、冰冷的宅邸,以及其中盘根错节的势力纷争和明枪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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