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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卿妹妹
进来的陌生面孔逐渐减少,明灭昏暗的烛光半掩着林胥的眼眶:“贾虎山林胥,恭迎各位,前来做客。”
一声令下,铜钱林琅作响,坐定之时,阵阵铃声带出一道魅惑的女音:“哈哈哈,大哥竟好一口男色,这般光景,怎的也不叫我浮衣山来瞧瞧。”
铃音落地,众人顺着那红铃赤足向上望去,飞逸一袭紫衣,轻抚过刺目的彼岸花纹身,光滑的锁骨一览无余,来人约莫二十开头,凭音而论,定是个不好惹的桀骜娘子。
微扬的狐眼此时冷若冰霜,铁扇打开,扇面刺啦作响,铁面红袖面色泛白异于平常,推说道:“贾虎山何时邀请过你。”
师叔捋着胡子,道:“十里毒娘子,玉面红花,紫卿。”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来人压根不是来贺喜的,恐怕,是来砸场子的。
说罢,毒娘子飞扬的眼角散发出别样的妩媚,她莞尔看向铁面红袖:“既是大哥娶大嫂,妹妹为何不能来,还是二哥觉得,妹妹这一手死人气污了大嫂的婚喜。”
铁面红袖虽然没有开扇,手上却早已泛起一片青筋,破天荒的没有接话。
林胥如平常待客一般正色道:“紫卿,既然来了,便坐下喝喜酒罢。”
毒娘子摆了摆手,眼波在铁面红袖的冷脸流转几分,甚觉无趣后开口道:“妹妹此番带着些心意,还望大嫂不要嫌弃。”
说罢,她紫袖一抖,衣纱处倏然散出一片亮黄,这片亮黄似纱似雨,翻涌着舞向楚含笑。
铁面红袖转手一抬,扇面风驰转到她的身前,扇丝流转打散了亮黄,落在地上竟然变成了一摊猩红,像极了满地血珠。
铁面红袖轻身跃到楚含笑身前,拔高声调,近乎呵斥:“上官紫卿,你个毒妇人!”
毒娘子双手缩到脖颈窝处,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跋扈,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二哥哥怎的这样说,二哥哥好生看看,这哪是那种毒粉。”
铁面红袖依着毒娘子的话往地上一探,果然如她所说,方才地上的血珠全然不见,只留下一滩雪竹色的水。
楚含笑自然也看到了,她接声道:“二当家,我并无大碍。”
铁面红袖这才收回了外放的扇面,不料,此时毒娘子又摆出另一方姿态来。
她一副得逞的样子,媚笑道:“还是大嫂有趣,若是大嫂想来浮衣山游玩,紫卿随时恭候。”
说罢,她向铁面红袖嫣然一笑,转而坐进了左边的席面中。
铁面红袖此时收了扇,低眸对着楚含笑,略带歉意道:“她……就是这般脾气,见谅。”
说罢,他与林胥对了一眼,头也不回地向着左边的席面走了进去。
按理说,贾虎山众人是坐在右面席位,看来这位毒娘子与二当家,有一番缘分。
紫卿事了,大堂中央终于显露出了真正的踢馆者。
“林胥,你贾虎山占着第一山头的位置这么多年,如今有了小娘子,也该修养修养,把这位子让让了!”最前面的人好不惜命,仿佛看不到台上端坐的林胥。
另一个道貌岸然的言生附言道:“咱们也不玩那些阴的,走山头的规矩。”
此时,林胥仍然居高临下,不露情绪,丝毫没有要下场的意思。
倒是楚含笑被惹得心痒痒,要是在京都,这般嚣张的纨绔弟子,早被她打得趴下了,哪还有说第二句话的机会,她爽言道:“什么规矩,尽管说来。”
林胥的面上一动,这小公子,果然是沉不住气,他矜贵开口:“如何。”
最后一人用发簪收起满头青丝,她回转着手中的算盘道:“走你们山头的规矩,作文,强武……”
还没等她说完,一些不明规矩的山匪开始嘎嘎围笑了起来。
“比文,比武?”
“哈哈,这是哪个路上的小匪,这大当家可是再世诸葛,想找死也不必选这个丢脸的方式吧哈哈哈!”
见状,假佛子憨声解释道:“恁位莫怪,俺们山头,历来是以弱克强,女侠的意思是,让大嫂作诗,大哥动武,先礼后兵。”
这话犹如分割线,众人开始分化两级。
“听说大当家身中奇毒,要真打啊,恐怕还真得掂量掂量。”
“是啊是啊,那位俏公子恐怕就是从野地里捡回来的小地痞流氓,大字不识一个。”
听了这话,身边人敲了说话人的脑袋:“大字不识,那也好过我们这些文盲。”
大堂被嘈嘈杂杂的哄笑声淹没,这时,一个尖利的呵笑闯了出来。
那泼辣女掌柜昂声道:“哈哈哈,早些听说林大当家重病缠身,如今看来果然是所言非虚,就连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山匪,大当家从前连正眼都不看的小喽啰,也不敢应战了。”
“啪啪啪,”鼓掌声带着极强的威势,一点一拍地袭来,主座之上翩然走下一人,楚含笑挑起眼角:“江湖神算子,真是算的一手好棋,不过,你还差了一步。”
女掌柜的脸上顿时变化多端,一腔好嘴被堵在嗓子眼,反倒是言生抱拳行礼道:“执棋之人需以身入局,方得下棋之理。算,是算不来的。”
楚含笑呵然一笑,点头道:“这场我来打!”
言生将长袖一拂,行礼敬言:“请娘子下场。”
那见楚含笑走下场,方才还是一处春风的言生,如今却挂上了“狡诈小人”的字样,他高声道:“诸位可是要瞧好了,这便是你们未来的山头大娘子。”
楚含笑看惯了官府的尔虞我诈,这番做作的丑恶嘴脸她是再清楚不过的,看来这老言生,是做足了准备,料定她这个靠脸上位的流氓小子比不过他的文墨。
她恬然一笑,盈盈问道:“不知先生想要如何作比?”
言生咧嘴低笑,学着大儒文人的语气道:“在下不会为难夫人,不知小姐可曾听闻过京都崔王?”
崔王,这她当然知道,崔臣,京都著名的公子哥,逼死冷家的罪魁祸首。
一位偏爱莺歌燕舞,只乐于吟诗作对,抬头不讲国家政事的纨绔公子,若不是她如今出了城,定要找个时候教训了他。
不过此人也有些真才实学,爹爹曾经讲过,若他崔世子参与科考大事,必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能之辈。
而让他闻名京都的,其实另有一事。据说他才七岁便在才子大会中,以七步为诗,取得诗会七冠,堪称神迹。
言生道:“在下想与夫人一同作诗,一诗一招,诗停之刻,便是胜负分晓之时。”
他暗自邪笑,这公子定是因为有几分姿色和脾气才被林胥娶了来,论写诗,呵。
哪知,还没等他把白日梦做够,楚含笑便一口咬定了下来:“好!”
豪气声声回响在大堂,师叔身体陡然前倾,这作诗之事,他这小侄子哪里会啊。
众人也是一惊,纷纷叫好,等待着她被怼得哑口无言。
只有主座之上的林胥还在好端端地坐着,嘴边勾起一丝傲笑,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楚含笑抽出腰间的软剑,半蹲下身子,一双杏眼直勾勾地注视着言生的一举一动。
那老言生赤手空拳,将一把老骨头一拧,架起了气势,先发制人道:“天王作声盖地虎!”
说罢,他向前旋身一脚,楚含笑在对出诗之前不能反抗,只能硬抗。
临门一脚踢来,带着虎虎作响的威势,言生看上去老骨头老脸,实际上却有着极强的肉身内力。
这一脚下去,楚含笑恐怕都坚持不到下一轮,席间的众人都为她捏了把汗,阿草眼中也流露出抓心的担忧。
言生面露精光,他便是算准了她对不出诗,想要以力气取胜。
就在他脚劈砍下去时,席间传来一声叫唤,一个鸡腿跳了上来。
主座上传来一声低笑,林胥巍然不动,眼中却是泛起了一丝通透的亮光。因为,言生算歪了,她根本没打算对诗,她要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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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上鞭腿了

好嘞现在来揭露上期谜底:
其实二当家只是想给楚含笑接风,但是林胥使了个小心眼……

本期谜语:
楚含笑将怎么样面对老言生的为难呢?
(没有坑,绝对没有坑)
路过的咕咕点个星星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