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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最重要
徐津婷这几天的睡眠都很浅,第二天天蒙蒙亮,听见有人靠近房门,她警惕地坐起。
开门的是袁飞,一进门就看到徐津婷整个人万分警惕的站在远离门那侧的床边,随时进入战斗状态的样子。
“别担心,我只是个医生,来给你治疗的。”袁飞倒是表现自然,药箱放在床头分门别类的摆出器具,完全没管徐津婷如临大敌的模样。
徐津婷问:“昨天你给我上的药?”
“对。”
袁飞没抬头,准备消毒用品和新的敷料,
她稍微放松些警惕。
“你感觉怎么样?”袁飞问。
徐津婷依言活动手臂和肩膀,“比昨天好一点,没那么火烧火燎地疼了,但动作大些还是扯着痛,身上的淤青也没见消。”
“疼痛减轻是好事,说明炎症在消退。淤血散开需要时间。”袁飞用下巴指了指床边,“坐过来吧,我检查一下伤口恢复情况。”
那样子就真像专业医生,徐津婷也就听话的走过去,侧身坐在床沿。
袁飞卷起她的袖子,解开手臂上旧的敷料,观察伤口周围的皮肤,“还行,消肿了,恢复的还可以。”他轻轻转动手臂,检查不同角度,“这里呢?疼得厉害吗?”
“按压的时候有点疼。”
“正常,把衣服掀起来吧,我看看后背的伤。”
徐津婷迟疑了下,照做着半转身体,把衣服撩起到腋下。
原本光滑的皮肤上,遍布大片青紫交错的淤痕和几道结痂的刮伤,但一条纤细白色蕾丝细带恰到好处地横在背脊中央,狰狞又脆弱。
光是看着背后这截精致的系带,就足以让人想象前方该是怎样一番风光——那白色薄纱定然是半杯的款式,才能用这样一根就托起全部丰盈。
徐津婷心里不自在,昨晚她换内衣时,段熠让她在面前做了全程,阿开买来的C杯在她身上还是略显局促了些,饱满的乳肉被蕾丝花边紧紧包裹,却又不安分地从杯缘溢出些许软白,随着她的动作颤动着。
段熠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变。
腿心间那截,肉眼可见的又出了形状。
她当时真怕段熠脑子抽风来真的。
袁飞倒是目不斜视,他打开一罐药膏,用棉签蘸取适量,开始涂抹在淤伤最严重的几处。
“嗯,大部分是软组织损伤,没有伤到骨头。我重新给你上药,会有点凉,然后贴上新的凝胶敷料,能帮助化瘀和促进愈合。”
敷药换药持续了半小时左右,袁飞还给她挂了吊瓶,为了更快消肿消炎。
下去的时候,阿钊和段熠坐在沙发上说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和袁飞点头打招呼。
“她身体素质比预想的要好。伤口没有感染迹象,炎症反应正在消退。以这个恢复速度,再配合特效药,三天后基本行动就不会受影响了。”袁飞走过去,为了避免看到些不能被查看的业务内容,站的稍远些。
段熠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袁飞脸上,“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袁飞:“手术?如果是清创缝合这类,现在就可以,但如果需要全麻的话……”
他摸不透段熠的想法,段熠的计划除非他自己说,不然是很反感别人直接问的,即便是关系好,所以他也就含了半句。
“那这样,下午我带她去你的医院。”
没表明是什么手术,但既然临时要去,他应该是在心里估测过的,袁飞这样想,答应了下来。
阿开余光看了看段熠,他神色如常,又专注在日程上面。
段熠今晚要亲自飞一趟柬埔寨见乍仑蓬,此人目前有一家大型的跨国物流公司,主要做西努黑礁港和林查邦埠的业务。
航线审批已经下来了,私人飞机准时23点从廊曼出发,乍仑蓬也同步了消息,会亲自迎接。
袁飞走后,段熠处理了会工作,刚告一段落,他突然对阿开吩咐:“找家饭店,中午给她补补。”
阿开倒是知道话里的她是谁,这突如其来的“补补”,在不明就里的人听来,或许会以为是段熠对徐津婷生了怜惜,甚至那些被养着的女学生若知道了,恐怕都要暗自泛酸。
跟段熠久了便能知晓,他最会的就是打一巴掌揉三揉,别管是先揉后揉,总之,包裹着的目的足以骨断筋折。
阿开应了,很快锁定一家茶餐厅。
段熠看了菜品,符合心思,让他定环境好些的包房,他和徐津婷定要好好吃一顿的。
……
徐津婷不知道段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打完吊瓶后,用清水洗了把脸,便被叫下去。
说是要带她吃好吃的。
出发前,李维本打算继续给她绑住双手,头蒙黑布,但被段熠阻止了。
而后,李维自己单开一辆,阿开载着段熠和徐津婷在另外一辆,几人驱车去饭店。
“我们就单纯吃个饭?”
车开半途,徐津婷有些怀疑。
段熠答:“对,就吃个饭。”
徐津婷肯定不信他,但也知道问不出究竟,乖乖作罢,顺着窗外看风景。如果此时她有一部手机,或者有和人通风报信的机会,那她定是要尝试的,只是被发现后付出的代价,她不知是深是浅,上次未果,段熠将她丢给祖基尔,她发现对方是个硬不起来的废物后,反倒心里泛了灵光,段熠这是要折磨她,还是不让人真的碰她。
所以昨天她大胆尝试,说是激怒,倒更想看看他的态度为真。
男人该有的反应都有,却唯独没到那步。
她想不通。
车停在茶餐厅门口,下车前,段熠问她:“是不是不用我教你怎么做?”
徐津婷点头,表示会老实吃饭。
那表情也是十分配合。
段熠浅笑,几人随着电梯上楼。
包房的装潢颇具泰式元素,一层屏风遮挡着外区和用膳区,进门左侧是嵌入式茶台,右侧摆着一张6人位酸枝木圆桌。李维和阿开自觉的站在屏风外侧,段熠示意徐津婷和她进到里面。
很快穿着改良泰式制服的服务员推门进入,冲几人合十行礼。
段熠让徐津婷点餐,徐津婷确实饿了,便也懒得作态,选了几个比较温热的点心和汤,段熠补充几道,服务生很快礼貌退开了。
“吃完饭要去哪里?”徐津婷双手交叠,托着下巴问他,“你的园区?你家?还是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俱乐部。”
段熠摇摇头,眼神莫测,“医院。”
“医院?”
“嗯。”
“去医院干什么?”徐津婷实在是不明白,早上已经有医生来过。
段熠倒了点茶水,带了徐津婷一杯,推到她面前,“你觉得去医院能干什么?难不成抢劫?”
“段老板的生意怕不是还有摘零件这一环吧,怎么?我没用了,要把我拆了?”
徐津婷没接杯子,始终看着对方。
段熠抿口茶,眼睛微眯看着她。
一个男人,眼型柔媚缱绻。混着茶雾的氤氲看过去,妖冶又危险。
徐津婷觉得这人太邪了。
从内而外的邪。
“不至于。”他否认了她的说法。
很快走菜了,一道道推上来,错落有致布上台面,段熠伸手,示意她快吃。
徐津婷更是没法正常吃饭,段熠今天太奇怪了,虽然他也算不上正常人,但今天格外奇怪,导致她心一直悬着。
“我喂你?”段熠说着,起身就要坐过去。
“不用。”徐津婷赶紧拒绝,叉起糕点,送嘴里前眼睛都在看着他。
段熠嗤笑,懒懒地点根烟抽,看戏一样看着徐津婷吃东西。
她被看得不自在,问:“你不吃么?”
“不饿。”
话题终止,徐津婷不再问,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补充精力总是对的,她要做好反击,或者是有一线可能的求救机会。
餐食进肚,虚弱的身子好像活泛些。
徐津婷稍微活动肩膀,明显比昨天更有力气了。
“吃饱了?”段熠问。
“嗯。”
“吃饱了就走吧。”
说完,他长腿一迈朝外走去。
袁飞的私立医院比较偏僻,两辆车开了很久才相继到达,袁飞早早就候着了,徐津婷被安置到单人病房,李维和阿开在屋子里看着她。
段熠随袁飞进入他的办公室,袁飞摘下眼镜,用布擦拭着,和段熠一人点了一根烟抽。
“说说吧。”袁飞开口,一语双关。
说说她是什么人,说说到底做什么手术。
当然,段熠想说哪个便说哪个。
段熠玩着打火机,咔哒,火光咣的窜起,他瞳孔一亮。咔哒,火灭,光灭。
“对于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段熠没头没尾地问道。
袁飞想了想,把眼镜架在鼻梁上,说:“爱情?美貌?珠宝?钱?”
段熠摇头。
袁飞不解:“虚荣?安稳?浪漫?”
从物质到精神,段熠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否定。
“猜不出了,你也知道,我不了解女人。”袁飞摊手,他虽干些非人的勾当,但又精神洁癖的很,和女人相处不来。
一支烟燃尽,掐熄。
段熠侧头看他,语气不咸不淡,“我觉得,是作为女人的资格。”
袁飞听后,眉毛一竖,足有两秒才开口。
“你要……摘她子宫?”
段熠不置可否。
袁飞摸不清了,对于段熠私生活他不好评价,本着专业性,他再次重复上午的告诫,“摘除子宫手术需要全麻,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扛不住。”
“还有……”袁飞又补充,“这种属于永久性绝育手术,任何脏器摘除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话毕,一时无言,屋里安静得很。
袁飞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两人关系不仅不一般,不是爱,那便是恨。
对段熠来说,直接处理要快得多,每月成百上千从他园区、俱乐部、还有赌场等地运来人货,袁飞深知对段熠来说,那些不是人,是哗哗的金子。
但如今他没像处理货那样残忍,又纯心折磨人。
不知为何,袁飞突然想要好言相劝一番。
“我建议你可以先选择结扎。”
不然就算没死在手术台上,估计也要自尽了。
段熠又点燃支烟,眼神飘向窗外,果真思量了番。
这一刹那,他的脑子里有几个画面闪回,短暂,蒙灰。
比如多年前他和徐津婷第一次交锋。
当年望尘莫及的女人,那股厉害劲儿他是知道的,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她要被拳脚相加,喜欢她的人那么多。
后来他做了这行,反倒明了了,一个人就算是要你死,也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但她选中了他。
也不是全然没有理由。
因为她觉得,他的爱慕丢人,她不该被这样的人觊觎,该死的优越感作祟。
所以她要折辱他,扒光他,把他摔在泥里又重重踩上好几脚。
他想杀了她,无数个噩梦的夜晚,他被拖回到那个时空,被踩了一次,两次,千千万万次!
可梦醒时分的刹那,一股子内心深处的失控感让他无处着力,无处言说。
他硬了。
甚至每每想到这个女人都会。
包括昨天,那个女人得意洋洋的观测着他的反应,生理、心理。他操蛋的下半身很是识时务的交出了满分答案。
“嗯,那就先结扎。”
回忆告竭,他给出答案,墨色瞳孔看向虚无缥缈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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